我回头望了眼元城方向,那里浓烟上腾,喊杀声隐隐连成片。
我在那商铺门外立了块木板,提醒过路人,商铺底下有暗道可出城。
城内混战不休,普通百姓毕竟无辜,希望他们在逃命时,能发现我留的指示牌,活一个算一个吧。
出离元城我们赶奔约定地点,去和护卫贾他们汇合。
张总管考虑一天,最终决定跟着我走到底。
像是要考验他的决心,他刚向我表完决心,我们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这回来的不是妖堡的人、不是金蛊会的人,是神兵行的人。
「姓安的,纳命来!」他们是不说废话,直接动手。
他们穿的衣服已经说明一切,双方心里都清楚,不必多言。
不过寻仇多少得打听点对手的底细吧?
这么莽简直是拿命当儿戏。
都没用我出手,云舟那兜零食就把他们解决了。
花生、瓜子、水果糖,皆是要命的凶器。
神兵行的人最懂武器,十八般兵器、各类暗器,全是他们经营范围内的商品。
但他们恐怕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死在水果糖块之下。
会被瓜子扎脑壳、花生打断肋骨、糖块穿胸而过。
他们用的各类兵器没把我们怎么样,云舟的小零食倒把他们结果了。
我挡在月南香和张总管身前,替他们挡下毒针、毒镖、毒烟,还有飞来短箭,以及其它兵器。
神兵行重器械,跟金蛊会相似,他们依赖高端武器,本身的武功平平。
如果是逍遥公子亲自出马,或许还可以过上几招。
派入门没几年的弟子来,以为人多就可以取胜吗?
「走。」我瞥了眼满地尸体,他们不回去复命,自然有人过来找。
张总管盯着云舟瞧了好一阵,才开口问我,他是什么人?
云舟师父是谁我真不知道,他这无招胜有招的杀敌手法,招式动作虽然不美观,但杀伤力巨大。
比如那一把瓜子,一下甩出去颗颗都能精准地打到敌人要害。
弹无虚发,不知道他是怎么瞄准的。
只能说是傻瓜式发射,跟用傻瓜相机差不多。
「贵人,也正遭遇追杀,追杀我的人、和追杀他的人,可能轮番出现。」我没有道明云舟的身份,只给张总管说明了眼下的处境。
双倍的追杀,双倍的危险,张总管听后若有所思,他自己在那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眉,一会儿嘶一声、一会儿又点点头。
思考斗争不可谓不激烈,随后他淡然一笑,对我说:「安神医且放心,今后…会好的。」
这话说完又出现一波人堵我们,为首的是陆鹏,他没急着打架,先问我陆有康哪去了?….
陆有康随白牡丹回久霜了呀!
我心中虽是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我们一直在群芳阁,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回道。
「他离开元城,只能和白牡丹去久霜国,我已派人在去往久霜国的各条道路上等候多日,也派人沿途寻找,但根本没有他们的影子,你们是不是有别的计划?痛快说出来,我绕他们不死。」
他口中的‘他们,,是指云舟和月南香、张总管三人。
那意思就是他们仨能活,我说不说都得死。
「陆有康变成那样,我们能有什么别的计划?你下的毒你应该最清楚,
白牡丹只能带他回娘家避难。」
陆有康如果没中毒,我们谋划一番,或许还能翻盘。
可他变成那副样子,我们要如何说服武林人士,拥立他为武林盟主?
白牡丹是陆家的媳妇,妇道人家,她站出来没用,那些老江湖、老前辈不会听她的。
「你是神医,有两下子,我下的毒我清楚,可你治的病、他好没好,得问你啊。」
「我没治,要不你再去找找看?」
陆鹏冷哼,怪笑道:「先杀你、再找他。」
陆鹏说完一招手,有一群人被他的手下押过来,他们原藏身在路边密林中,这些人被蒙着眼睛,他们体内有活物寄生。
这些人受寄生生物的影响,情绪暴躁,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
陆鹏让手下解开这些人身上的枷锁,他们迅速退离,这些人便朝我们扑来。
我按住云舟的胳膊,不让他使用可食性的武器。
我拉着他和月南香转身逃跑,张总管立刻跟上我们。
我们逃进林子,寄生人在后边追,陆鹏和他的人没跟过来。
张总管问我跑什么,为什么不像解决之前的仇家那样、解决他们?
「我想救他们。」我边跑边答,感觉距离已经够远了,我叫张总管领着月南香继续跑,但不要离我太远,保持在能看到我的人的距离即可。
张总管还有话想问,但他清楚现在不是时候,他领着月南香继续向前跑,云舟和我一起停下、面向后方的追兵。
他们体内的寄生生物快死了,我的时间不多,能不能成我也没十足的把握。
我先放出‘气,丝钻进他们体内,率先控制住他们体内的寄生生物。
用‘气,包住它们,在它们死掉后,不会释放有害物质伤到宿主。
云舟帮我挡住他们的攻击,他的招式仍是那样朴实无华,好像乡野妇人常用的王八拳,抡起来砸到人,那人立时后退数步。
而别人打他的时候,他就会跳起‘鸡,你太美的舞步,看他打架竟有种刷鬼畜短的感觉。
我不敢分心,集中注意力控制‘气,给在场的寄生人治疗。
寄生生物产生毒素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我要一点点净化掉。
此时那些生物已死,它们果然划成液体,幸好我用‘气,球将它们包住。….
我弄晕他们,一个个替他们开肚取出‘积液,。
同时也净化着他们体内的毒素,我让云舟帮我守着,不要让任何人和动物靠近,干扰我做事。
云舟爬到树上,这是他之前上树摘枣练的,他替我把风,我放心给这些人治疗。
先取‘积液,,后治开刀的刀口,再清除体内残留的毒素。
三步全完成后,这个人就可以睡觉休养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先保住他们的命,张总管在附近发现一个山洞。
我们合力把人运进山洞,山洞里安全,我让张总管和月南香看着病患,我回给他们开刀的地方。
我本想处理下现场,鲜血太多,我怕血腥味引来野兽。
可没等收拾呢,陆鹏就带人进来了。
我躲起来,他们寻至有血迹的地方,陆鹏冷笑:「就是这,他们肯定死在这了,姓安的怕尸体暴露,把尸体藏起来了。」
「藏尸体……盟主,她不会猜到您的计划了吧?」
「是啊!盟主,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她先取得陆老爷子的信任,又在天宫帝君身边混得风生水起,她的心思深着呢,知道藏尸体,那准是猜到您的计划了!」
陆鹏左右的两人替他分析道。
「那又如何,八大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惨死于她手下,今后武林正道再容不下她,她是杀害老盟主的凶手,是天宫邪帝的暗卫,邪帝已疯,谁还能证明她的身份?」陆鹏说到得意处仰天大笑。
他身边的人随声附和,跟着他一起笑。
他们笑了一会儿,看看遍地鲜血,满意点头,转身离去。
我出来将血迹收拾干净,回到山洞继续给病患疗伤。
张总管见过陆鹏,知道他在陆家倒了之后,投靠了天宫帝君。
也听说过我谋害陆老盟主的传言,他以为我真的杀害了陆老盟主,因此跟陆鹏结仇,又因双方同时加入天宫联盟,所以陆鹏有顾虑、没找我报仇,现在天宫和帝君情况不明,陆鹏便趁机来找我寻仇了。
「不,事情是这样。」我听完张总管的猜测,决定纠正几点。
首先,杀害陆盟主的人,要么是帝君派去的,要么是陆鹏亲自动的手。
其次,陆鹏和我有仇不假,但我们之间的仇怨不是因为我杀害了陆老盟主,而是因为我救了陆老盟主和陆有康,影响了他的计划。
他在群芳阁时没找我寻仇,的确可能是看在天宫的面子上,我是柳烟烟的徒弟,是血琴师的徒孙,是帝君庆功宴上的客人。
陆鹏若是在那时找我麻烦,那就是不给这些反派大佬们面子。
最后一点,他没打算杀我,他出现在这,派出寄生人袭击我们,目的不是要杀我,是要坐实我是杀人凶手的传言,他要我背下杀害陆老盟主的黑锅。
「你留下这些人的性命,是想为你做证?」….
「不错,他们是八大派常门的亲传弟子,陆鹏希望我杀了他们,希望我和名门正派彻底结怨。」最好怨仇深到见面就开打,不给机会解释那种。
我猜他还会放出消息说八大派弟子找到我,是要为陆老盟主报仇,结果被我所杀。
这样既给八大派的弟子留下义名,又把墨水刺到我身上,大大的‘坏,字刺身上,洗不掉、擦不掉。
「你是如何看出了陆鹏的计谋?」
「或许是……他们中毒后,毒物汇聚的位置吧,让我想到了陆老盟主的死状,如果他们和陆老盟主一个死法,而我又是传言中的凶手,那他们不就也是我杀的了?」
其实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就是感觉不对劲,下意识的不愿意看到他们和陆老盟主一个死法。
没想过留活口证明自己清白之类的。
被寄生的人陆续苏醒过来,好在他们没失忆,还记得被陆鹏抓住,被逼着吞下虫子的画面。
我向他们表明身份,暂时来说我没法证明自己不是杀害陆老盟主的凶手,但可以腐蚀人五脏六腑的毒虫在陆鹏手里,这东西我可没有,所以谁是害死老盟主的真凶,是一目了然的事。
陆鹏逼他们吞下毒虫,导致他们丧失理智,变成了狂暴的寄生人。
而我救下他们,不仅为他们解毒,还帮助他们逃脱陆鹏的魔掌。
他们已看清陆鹏的真面目,准备返回门派如实汇报。
我们在山洞休整一夜,第二天确定附近没有人,我和八大派的弟子道别,他们回各自的门派,我们去找护卫贾他们汇合。
张总管忍不住感叹,跟着我回乡种地,恐怕是很难走得一路顺风喽。
他说实在不行,我们就乔装改扮一下,这个方法我们早就用过,时灵时不灵。
既然他提出来了,我觉得可以试试,于是在下一个村庄,我们买下几身衣服,改装换面再上路。
我们四个人,乔装的身份并不冲突,张总管扮成家中的老爹,我和云舟是他的女儿和女婿,月
南香是他小女儿,现在应该叫安笑笑了。
张总管的身份也得舍去,他干脆随了我姓,给自己改名叫安保。
他的本意是保护要保护的人,我听到这个名字却是一阵无语。
但这个时代并没有安保人员这个称呼,我也不好纠正他。
我们四人扮做普通村民,买下一辆驴车架着赶路。
元城周围的县镇原本被封了,天宫在城内夺权之后,各县镇的守卫也换成了天宫的人。
现在这些出入的关口也发生了激战,分不清派别、势力的人群在城门口对打,我们趁乱从旁边的城墙偷偷钻了出去。
不是翻墙出去,因为月南香在城墙下发现了土洞。
大小能容成年男子钻过,正好张总管不会功夫,连日来的奔波已经够他受的,能不爬墙当然最好。
往北边去的路是四国中最难走的,由巍峨的群山阻挡,这个时代没有盾勾机,挖山凿隧道建公路属于天方夜谭。
人们只能在山上开凿盘山小路,有的路段搭的是栈道。
每年都有从山崖、栈道上跌下去摔死的赶路人。
护卫贾留下的汇合地点,我们要越过三座山才能到达,那里不在元城管辖范围。
不幸的是我们刚翻过一座山,就被困在了两山间。
前几天下暴雨引发泥石流,将山路冲毁堵死。
要清理泥石、搭临时通行的木桥需要时间,两山间有座客栈,我们四人只得投宿在这。
投宿时还下着大雨,接下来雨就没停过。
往回走不安全,往前走没有路,我们滞留在这,不知道何时才能重新上路。
和我们一起被滞留的还有些商人、旅客,由于房间紧张,我们四个人只能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张总管和月南香睡床,云舟打地铺,我坐在椅子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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