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里睡懒觉的刘长顺揉着杂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自从跟着王卫东卖黄瓜,他已经不用每天跟着生产队一块上工了。
开玩笑,卖黄瓜每天挣的钱,比在生产队干半个月还要多,傻子才会去接着刨地。
听到王卫东身后有尾巴,他瞬间紧张起来,这样的活计实在是太舒服了,千万不能黄了。
看到围墙上靠着一根木棍子,他顺手抄起大声道:“尾巴在哪里?敢跟踪洪昌,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说话间,他便要冲出院子,却被王卫东一把拉住了。
“别冲动,你就这么冲出去把人打伤了,那不是得吃官司?”王卫东说话间凑他耳边小声滴咕道:“进了村之后,他被我甩掉了。等会你这么做....”
刘长顺眼睛逐渐瞪大瞪圆,冲王卫东竖起大拇指:“还是洪昌有办法,这下子有那小兔子崽子好受的了。”
刘长顺扔掉棍子,冲刘长义说道:“大弟,你就按照洪昌说的,去仓库那边,把门锁打开,然后再找几条麻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王卫东进了屋倒了一碗开水,边喝边唱小曲。
嘿嘿,何文涛,你既然敢找上门来,不好好招待你一番,那就太对不起人了。
....
另外一边。
何文涛进了村子就失去了王卫东的踪迹,只能骑着自行车在村子里乱转。
最近几天公社里正在修水渠,刘家沟的大人小孩都去水渠那边帮忙了,村子里很是寂静。
不过,何文涛还是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汪汪汪汪~”
在路过一个小院的时候,院子里蹿出一条中华田园犬冲着他狂叫。
那煞白尖锐的牙齿把何文涛吓得不轻,骑上自行车就赶紧逃。
这年头的狗都是看家护院的,很是敬业,认准了这个从未见过的人,追在自行车后面,一路狂叫。
这叫声也引来其他的狗,不一会,就有四五条大狗加入了追赶何文涛的队伍中。
何文涛拼了命的蹬自行车,也没能甩开它们,正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远处传来一道呵斥声:“旺财,赶紧回去,别撵人玩了!”
他身后那头带头的狗听到呵斥声,认出来来人是刘长顺,发出一声‘呜咽’,夹着尾巴熘走了。
其他的狗见到带头大狗都走了,得,咱们也散吧,各自叫了两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文涛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把自行车丢下,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子大口的喘气。
刘长顺走到他身旁,大声问道:“娃子,怎么惹了这么多狗?”
“我惹他们?不是!我好好的走路,怎么会惹他们呢!你们农村人也太坏了,连狗都不拴起来,真是没有素质。”
何文涛想起刚才的遭遇,还心有余季的,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那副白眼狼的样子,让刘长顺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王卫东交代过了,他这会已经拎起棍子夯这家伙了。
刘长顺深吸一口气,道:“村里的人都去上工了,怕进了贼,当然要把狗拴起来。没事情的话,你赶紧离开吧,我没有功夫陪你说话,还得去上工呢!”
说话间,刘长顺便做出了准备离开的姿势。
这下子何文涛着急了,天知道这村子里还有多少条狗?还有,刘洪昌那混蛋已经不见了踪迹,该怎么把他找到呢!
他上前,一把抓住刘长顺的胳膊:“社员大哥,你见没见到一个正方脸,不胖不瘦的男人进村,对,就是在刚才的时候进了你们村子里。”
“哎呀,见到了啊,就在大坑那边见到的,他好像是老王家的亲戚,这会估计已经到老王家了。”刘长顺嘴角勾起一丝隐晦的笑意,说着话便扛起锄头,准备继续走。
刘洪昌那该死的家伙果然在村子里,何文涛连忙又拉住刘长顺道:“大哥,你能带我去老王头家里吗?”
“我带你去?不行,不行,我还得去干活,去的晚了,要扣工分的。”刘长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何文涛咬咬牙,道:“大哥,我给你钱,这里是1块钱,足够你忙活半天了,你就带我去吧!”
何文涛从兜里摸出一块钱,塞进了刘长顺的手中。
刘长顺攥紧钞票,笑道:“哎呀呀呀,你年纪不大,倒是挺聪明的嘛。”
“是啊,我妈妈和姐姐都夸我聪明。”
“走,我带你去。”
刘长顺引领着何文涛往村子深处走去,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栋破旧的院子前。
院子有着高大的围墙,院子门没有上锁,除此之外,和别的农家小院没有任何差别。
何文涛挠了挠头:“社员大哥,这里就是老王头家?”
刘长顺指了指院子,道:“对,我看到那个正方脸进去了,你快点去吧。”
何文涛急着抓刘洪昌,也没有多想,就快步窜进院子中。
待何文涛进了院子,刘长顺大步上前,把院子的门锁了起来。
他冲躲在角落里的刘长义招了招手。
待刘长义跑到跟前,他从兜里摸出那一块钱,塞进刘长义的手里,冲他使了眼色。
刘长义拿起扛在肩膀上的麻袋,扔进了仓库大院里,然后撒丫子往水渠方向跑去。
边跑他边喊道:“不好了,仓库里进贼了,大家伙快来啊!”
“什么?仓库进贼了,大家伙都别干了,赶紧去抓贼!”
刘家沟公社的书记正在指挥社员们挖水渠,听到嘶喊声,愣了一下后马上作出了反应。
仓库大院里储存着秋季的粮食,准备过几天按照工分多少,给社员们分下去。
这回如果被人偷了,那好几个月就白忙活了。
社员们听到仓库进贼,顿时愤怒的眼睛都红了,那些粮食可是关系到他们今年能不能够过个富足年,是他们辛辛苦苦的成果,现在竟然有人想来把它偷走,简直是太可恶了。
“敢偷公社的粮食,看我不揍死他!”
“就是,就是,大家伙赶紧去抓贼!”
一时间,原本正在挖水渠的男人,女人都扛着铁锹,锄头,耙子浩浩荡荡的往村子里赶去。
就连孩子们也拎着石头担子跟在后面。
此时,进了仓库的大院何文涛也知道上当了,屋里储存了不少粮食,压根不是啥农家小院。
同时,他也听到了刘长义的嘶喊声,心中大呼不妙,开始想办法逃跑。
可是,仓库大院的围墙有两米多高,他压根就爬不上去,而大门也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开门啊!快开门啊!”
何文涛抓住大门开始拼命的咣当,门外的刘长顺蹲在地上咧着嘴笑。
小白眼狼,知道大爷的厉害了吧?
很快,何文涛也累了,只能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大口喘气。
这时候,刘长顺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琐碎的声音,知道是抓贼的社员们回来了,他站起身打开了锁,然后快步跑开,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文涛蹲在地上,正在想办法脱身,听到门‘吱宁’一声,顿时兴奋的跳起来。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起来。
几十位社员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社员们都是神情愤怒,眼睛通红。
看到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何文涛赶紧辩解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偷东西,我只是无意间闯进来的,你们看,我压根就没有动粮食。”
生产队长的脸黑得跟墨水一样,冷声道:“无意间闯进来的?仓库里存有我们公社收获的粮食,门一直是锁着的,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是有人带我进来的,他还说这里是老王头的家。”
“老王头?我们村叫做刘家沟,这里大部分人都姓刘,压根没有姓王的。”生产队长对他的话一点都不相信。
刘家沟....刘洪昌不就姓刘吗?何文涛不是个傻子,这会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完全就是刘洪昌设下的一个圈套。
他扯着嗓子喊:“刘洪昌!刘洪昌!你在哪里,赶紧给我滚出来!”
他话音未落,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动手的是公社里的小队长,只见小队长指着何文涛的鼻子说道:“小小年纪竟然敢来偷粮食,胆子挺大的啊你,赶紧把你的问题交待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何文涛就是狼崽子的性格,挨了一巴掌之后,瞬间炸毛了,跳着脚骂道:“你你你,你敢打你小爷,你知道你小爷是城里人吗?你们这帮你泥腿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呵,见过嚣张的,还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偷东西还敢骂人!”小队长也是火爆性子,甩起大巴掌呼了过去。
“啪!”何文涛的另一张面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两边都有巴掌印,这次总算是对称了。
农村人常年干农活,力气一般都比较大,这两巴掌直接把何文涛打懵逼了,他继续骂道:“你们这帮泥腿子,等我出去了,一定要....”
“一口一个泥腿子,你这小贼看来是找打!”
这时候,原本站在后面的社员们也愤怒了,他们冲上去对着何文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何文涛如何是对手,瞬间便被放倒在地,只能捂着脑袋惨叫连连。
如果不是生产队长怕社员们手头没有轻重,把人打坏了,他非得好好享受一顿不可。
“好了,大家伙停手吧,现在是新社会,不能私刑,我已经派人报告给了公社里,等公社里的同志来处理他。”
“算你小子运气好,要不然老子非把你揍得不能自理不可!”社员们狠狠的啐了口吐沫,纷纷散开来。
整个殴打过程不到三分钟,饶是如此,何文涛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就连爬起身也很困难。
直到派出所的同志骑着自行车赶到,他依然蹲坐在地上。
看到派出所的同志,何文涛吸熘着嘴从地上爬起来,跑了过去,指着那些打过他的社员们告状。
“领导,你可来了,我被人围殴了,就是他们,你们快把他们抓起来!”
刘家沟公社的领导皱了皱眉头,看向生产队长:“老牛,怎么回事?不是说抓到了贼吗?贼呢?”
“诺,这货就是贼!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仓库里,明显是来偷东西的。”生产队长道。
“啥?这货就是贼?咳,咳!”公社领导也是被何文涛的神操作给搞迷湖了,你一个贼,被人抓住了,还不好好的躺平挨一顿打,说不定你能得到谅解。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这不是在找死?
何文涛这会也急了,辩解道:“我不是贼,我是来找人的....”
为了摆脱嫌疑,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当然,跟踪刘洪昌的事情,他也没敢隐瞒。
偷粮食可是要蹲监狱的,何文涛不傻。
不过,公社领导并没有采信他的话,因为跟踪人这种说法,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再加上,院子里还摆着几条麻袋。
如果你不是来偷东西的,为什么要带麻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找人能带着麻袋?”公社领导脸色顿时也严肃起来。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这麻袋不是我的啊!”何文涛欲哭无泪。
“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不成,算了,先把这货带回公社里,再行审问。”
社员们一拥而上,用麻绳把何文涛捆绑得跟小猪似的,带到了公社里。
在公社里,何文涛面对证据依然嘴硬,不过经过小队长跟他的友好交流后,他瞬间就萎了,承认了潜入公社仓库偷粮食的事情。
贼是抓到了,如何处理这个贼,却是件麻烦的事情。
就在领导准备让人把何文涛送到镇上去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刘长顺走上前道:“领导,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刘长顺算得上刘家沟的能人,平日里经常出入公社,领导也认得他。
笑道:“什么办法?”
刘长顺凑到领导耳边滴咕两句,领导听完之后频频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是把这人送到镇上,对咱们公社也没有好处。我这就派人通知他家里,如果他们愿意赔偿我们公社的损失的话,那这件事就算了。”
其他社员听到这话也纷纷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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