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他到一楼的售水机,取了两支纯英文的矿泉水。看着他一口喝完,沉默地拿着手中未曾开启的那支。段一一手夺过,然后夺门而逃!
这仅仅是惊呆了那个正儿八经崇拜林双的门卫老头。
好吧,段一又不是今天才第一次一个人踱步在无人的街,独自归家。
那段短暂而无尽头的归家路,如同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不是因为物理的距离,而是因为心底不明确的目的。
毫无目的是最可怕的目的!
如梦如烟的往事使他不得不拨通她的电话,林双未接。
他伤心地发短信,言短意赅的短信:“我喜欢你!我想那朵百合!”
他习惯了她不回情人的短信。
他习惯了她对骚扰信息的沉默!
他习惯了天真的她被骚扰太多之后不回短信的习惯。
他习惯了独孤求败的自己在慢慢长夜一个人睡去的孤寂感。
他一个人慢慢睡去,不可描述的梦依旧漫漫——
然而,短信回在梦里,回在他夜间做白日梦的时间里——
段一最后的信息是,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看不出来吗。然后漫漫睡去——
回复的信息竟然是:“明天我就出现在你面前,她是大哥的女人!”
“呕买嘎!我这就把你高贵的公主删了,昨晚我没喝酒,是你让我醉了!”
“我为我醉后的胡言乱语负责!”
其实,段一想,我何时怕过大哥?
可是,大哥半夜竟然用她的手机回复了信息!
删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不怕大哥!怕她是大哥的女人!
可是林双,妳在我的世界观里不是那样的女子!
唉!可是现实赤裸裸?
是谁缔造的赤裸现实?
是谁把虚拟出来的世界变得如此厚颜无耻地真实?
是谁?
坐在电脑屏幕背后的瘦小子一语不发。
低情商的技术男才懒得理你们这帮,把虚无的EQ玩得如此厚颜无耻地高尚的狗男女!
没错,在屏幕背后,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地操控者着OO叉叉,不,是1100,不,是1010,不,是0101,计算机只认的二进位语言的马耘,是真服了这帮不懂IQ,却往死里玩EQ的狗男女!
马耘实在看不惯想着叉叉圈圈却故作扭捏的林双,他爱着她,马耘比谁都更爱林双,恰如OO离不开XX,不,是OO离不开11,不,是可怜至极的11离不开虚无却又那么不可或缺的00!
自从林双在教室里让可怜的花童坐下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力里就开始离不开她,尽管他的存在仅仅是觊觎。
他通过林双的手机,向充满不知为何那么悲情的男子(这男子简直悲情得让人以为是某大姐惯有的无病呻今——又屏蔽了)发出“明天我就出现在你面前,她是大哥的女人!”
没想到,除了0和1,这世上还有更强劲的文字!
中文!
段一心好慌!
段一想回程归国!
总在段一满腔悲情的时候,杰克(解渴)同学就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小李飞刀又出来祸害世界民众了!”
又是该死的小李飞刀!
“可是你让我上哪里找他单挑?”段一问。
“这个——”杰克没想过。“我倒是没想过!”
“你的线人收入多少?”
“这是秘密。”
“那我发现了呢?”
“发现了最好活捉。”
“我问的是赏金。”
“英雄有赏金?”
“好吧,我找个线人,你们能给多少?”
“这是秘密。”
“好吧,你可以秘密地把钱打给我。”
挂上电话,段一茫然的双眼无意扫射街角流浪汉。
流浪汉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换了一套笔挺的西装,将地上的麻包扔进了街边的法拉利。
哪个花花公子这么粗心不锁车!
段一拧开手中不知名的矿泉水,如同失恋喝酒般猛灌一口。
遥控摁开剪刀门,那笔挺如汤姆克鲁斯般帅气的流浪汉跳上了车,如汤姆克鲁斯般单手把着方向盘,把不知哪位粗心得连车钥匙也落下了的花花公子的法拉利开走了。
段一再看街角,手握停在半空的水,若有所思,“哦——”
他拨通皇帝的电话。
“你好呀,兄弟!”黄弟很热情。“什么时候再来青龙山庄开个房呀!”
“皇帝呀,”段一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提。“那天武林盟主大会好像没见丐帮。”
“谁说的,那是因为没到半,你就到我这里开房泡妞了。”
“咳咳!”段一都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自己还在怀疑丐帮是否存在的时候,对方却已司空见惯。“他们——他们是靠乞讨过活?”
“你以为呢?零成本,零投入,免税,现金流稳定,却坐拥全球市场。我们青龙也想过分一杯羹,但是穿衣服的真玩不过脱光的。你也打他们的主意?二八分成,我配合你。”
“把人弄残了放街边是他们干的吗?”
“我们青龙帮也有吃粉打劫的小混混呢,不过我们原则上不是很支持。估计那些是另立门户的小团体,都是些学上手了不想交管理费的反骨仔,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被帮主弄残了,推出去。”
“那——他们卖信息吗?”
“呵呵,大哥,我们可是活在信息时代!”黄弟突然变得神秘。“我以前怀疑过肖绫,我这里有一张她的手搭在你肩上的照片!”
这信息量太大了!
“肖绫是我的同学,你老流氓别想多了。”
“不敢多想,不敢多想!我只是想告诉你,丐帮的眼睛无孔不入。”
“说清楚,”段一认真地说。“我并不是想和你套近乎,也不干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对丐帮好奇。”
“哦——”黄弟沉默半晌。“好的。”
“你有帮主的电话号码吗?”
“你对帮主的电话号码也好奇?”
“有没有?”
“有是有,但是——”
“发给我。”
黄弟很不情愿地把老乞丐的号码发给了段一,心想,又给他独吃了!
段一在冷清的街头忍不住嗤笑出声,忍不住自语。“呕买嘎,真有丐帮!”
“是的。”路边的一真的流浪汉说。
流浪汉胸前挂着一张牛皮纸,牛皮纸上写着“God is
ead真的有神这东西”。
一枚银元从段一的小李飞刀手变出,射向流浪汉手中的锅,锅中的银元叮咚作响。
“God is
ead,God is
ead!”走远的段一背后,传来颤巍巍的声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