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某一项协议不得不去达成,或者说太辉人要用一次妥协去交换更有价值的东西,渡山监狱非常有可能被收回。
这也是洛汗要带走一部分囚犯的原因,很有可能太辉方面与洛汗有过通讯,也有可能是洛汗阁下的未雨绸缪。
曾被关押在渡山监狱的人一定能在某一领域起到大的作用,洛汗希望用恩惠招募这些人才。
莫不是大表弟属于技术型人才,本次的招募真不可能有那枝的名字。
自从离开渡山,那枝无时无刻不依附着大表弟,哪怕大表弟去方便也要一边守着。
有一次大表弟起夜,那枝醒来后找不到她亲爱的了,居然痛苦的哭泣,害怕到蜷缩身子。
从那天起,大表弟再也不敢随随便便离开那枝十米远的距离,看那枝受惊的样子,大表弟也够心疼的。
在渡山的日子令那枝遭受了这种后遗症,这是需要用足够的时间去冲淡的。
有部分战场下来的士兵也会患有战后综合征,他们走在大街上也会时刻保持紧绷,生怕街角会有一颗地雷炸响。
洛汗目前的位置是距离南北分割线一百公里处,在那边还有他的军队,强青军的规模不断增大,已经成为了一支真正具有一战之力的军队,虽说还有些松松垮垮。
为了能更好的拖延北方进行中的谈判,强青军尽量保密存在,只是被皇帝注意到也是早晚的问题。
他始终注意着北方的动静,等待着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不仅如此,他还严密的举行各种会议,两个方面的搏斗消耗着他的精力。
进入洛汗所在的城市,大表弟和那枝被安排到了一处院落。
从入城时,他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奇特。首先这座城市特别森严,进入进出都需要繁琐的审查,各种从没见过的旗子到处都是。
而负责保卫工作的士兵穿着的军装也闻所未闻。
强青军的军装像加厚的长袍,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小腿,腿部有分叉,整个长袍是深绿色的。另外,士兵们后背长枪,腰间和胸口横着斜着武装带。至于头部是一个带尖的帽子,四周还配有一圈很宽的帽檐,用帽带箍在下巴上。
总体来说没有王军的那种华丽,也没有太辉军队的实用性,不过确实好看和庄重。
在入城到软禁,大表弟看到了很多的平民,这些人都聚集在各处看着张贴出来的布告。
“他们好健康。”
这是大表弟头一次听到那枝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思考思考觉得特别有道理,和北方战乱地区的平民不一样,这里的人都非常健康,因为他们有属于自己养活家庭的工作。
等进到分配的院子里,晨露解释说:“院子收拾过了,您二位暂且住在这里,也不要离开或随意走动,每天会有人送来食物。”
晨露说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会过来的,之后这个人就离开了,大表弟一肚子的问题也没能问出来。
心里憋屈,大表弟几步追到院子外面,但门外的两名强青军士兵阻拦了去路。无奈,他只得回来。
那枝抱着大表弟的手四处看,她神经缓和了许多,对院子的一切满足的喃喃:“真好的地方。”
“可没以前的家好。”
“至少安静。”
“对了,那枝。”大表弟想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我们中有哪一个会做家务的吗?”
“我可以学,真的,我能学会。洗衣服、烧饭、收拾房间……”
“关键谁教你啊?还是我来吧,至少我们部队有野炊。”
“不行,不行的,不行。”
那枝坚决的看着大表弟:“这种事就要我来做,你在外征战足够辛苦的了。”
同时,大表弟也在看那枝,他特别想吻上一口,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干了。
从深情的拥吻中,他们互相抱着,紧紧的。如果说之前他们结婚,那么现在才能说是有了对于彼此的依靠,才是爱情。
不管历经了多少苦难,从情窦初开到被一个微笑、一个举动征服,只有最后在一起的才是最适合的。
往昔的种种遭遇在那枝这里不重要了,她以前遇到过的其他男人也不重要了。
回到实际上,扫扫地还能勉强胜任,其他的家务劳作可愁坏了这个贵夫人。
每一次的毛手毛脚和事与愿违都在大表弟的注视中,没办法,那枝坚决不允许自己的丈夫离开自己十米以上。
有时候大表弟看着揪心,便会说:“差不多得了,这座院子又不是咱们的,过段时间就还给人家了,搞这么干净干嘛。”
一到此时,那枝也会柔声的反对:“那不行,一事敷衍,所有事情都会敷衍,人也会因此变得懒惰。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拿这里练一练有什么不好的?你如果没事可干,不如想了想以后的路。”
“什么以后的路?”
“你已经离开了皇帝,离开了贵族,离开了曾经的一切,我们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寄人篱下。我的耳朵还没有坏掉,是洛汗对吧?我就知道这个人的野心过于的大,这一点没有猜错。但是我们都是渺小的,没有办法推动历史。”
“那枝,你比以前悲观了。”
“我会尽量让自己开朗,活的开心起来。我的爷爷和……反正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总之,以后世界肯定变了,为自己找一条活着的路准没有错的。”
“那你认为和平会时候到来?当和平来临的那一天,我们要怎样生活?”
正在清扫中的那枝停下来,她捶打着不适应僵硬的腰,略做思考后说道:“虽然我不太能理解这种大事,不过和平很快要到了。皇帝陛下手中没有什么筹码可以用,他只有一个王都和忠心的几个将领。而皇帝陛下面对的,是太辉、大乐、洛汗所组成的三方联军。”
“或许你是对的,我一定认真考虑。”
相敬如宾,用这个词评价这对夫妇最为合适,往后的几十年,他们都是这样过下去的,因为他们都有对方所缺失和需要学习的东西。
又过了七八天时间,小院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的院落外,一名强青军的军官陪同晨露敲门而入。
这一天的那枝在背诵诗文,大表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
“实在抱歉,事情太多给耽搁了。”晨露笑着在院子中打量,“挺干净,看来二位生活得不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军会议的议员。”
陪同晨露进门的军官轻轻点头。
大表弟起身问道:“是要开始工作了?”
“也不算工作,您是我们特别聘请来的,是来指导我们的。您需不需要收拾一下?我们要去见一见洛汗阁下,之后是军会议的其他代表,随后到炮兵部队,日程很紧张的。”
“好,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我只有这么一身衣服能穿。”
“您放心,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件,请随我们来吧。”
大表弟抬腿要跟着晨露走,那枝下意识的出声阻止,她特别害怕大表弟离开自己。
听见那枝表露出来的些许惊恐,大表弟回头笑着安慰:“放心。”
“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当然,很快的,去去就来。”
“太阳落山前一定回来好吗?”
“我答应你。”
院门关闭,两名卫兵重新站好。
而独自留在院子里面的那枝脸色苍白,她看看居住的小屋再看看院子,随后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眼睛对着关紧的大门。
稍微坐了一小会儿,她不自信的呢喃:“他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着,哪也不去。对,我就等在这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