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后头好长一段时间,他出门都戴安全帽。嗯,别人管这个叫头盔。
众人根据杨元鼎的描述想象了一下连着被香瓜和桃砸中脑袋的情形,顿时一个寒噤,但又忍不住想笑——实在是很好笑啊!
这头张家欢声笑语,那头, 周氏也正和丈夫杨修吃饭。
杨修今日难得休沐,准备什么也不干,就好好的在家陪妻子一天。
周氏说起了张司九:“九娘她们要到东京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事情?你看那皮猴子,连着去等了三天,今天这个点都还没回来,看样子是等到了。你回头下个帖子,请她们一家过府来玩吧。”
杨修摆摆手:“算了吧,还没分家,大嫂那人又不是不知,还有娘也是,请他们来,万一闹得不愉快,那就不好了。”
周氏叹一口气:“大嫂的确是有些清傲,娘那头, 又一直想让三郎娶她侄孙女,对九娘印象不大好。是有点不好办。可且不说救命之恩和后头的赠药之恩, 只说孩子们的交情,咱们不出面, 就不合适。”
杨修想了想:“回头等他们安顿下来, 咱们两个抽空亲自去给他们恭贺乔迁之喜。另外, 等娘去寺庙祈福的时候,再请她们过来做客。”
周氏点点头:“只好如此。”
说完这话,她又笑起来:“五年不见,也不知道九娘出落成什么样子。变了样没有。”
……
安顿好第二天,张司九就和徐氏,招银,带着小南瓜出门逛街了。
东京的繁华真是处处可见。街边各色摊位,卖什么都有,到处都有吆喝和招揽客人的声音,看得人是目不暇接。
张司九本来是想去太医署那边看看——虽然进不去,但是认认门也不错。
但是,东京太大了,街道错综复杂,转了两圈,她们就迷了路。最后索性就瞎走,等累了,就叫个车回家去。
招银死死地拽着张司九的胳膊, 看得眼珠子不知道往哪里落, 一面看一面忐忑:“九娘,你说我能干点啥?东京城里,要杀猪的不?”
张司九摇头:“估计城里不杀猪,杀猪得去城外。”
招银一脸怅然:“那我还怎么挣钱哪!”
徐氏也有点危机感:“这么多卖吃的,我那卤肉能卖出去吗?”
张司九宽慰两人:“我都不怕,你们两个怕什么?招银你不行还可以卖早点,二婶你那手艺,肯定也没问题。倒是我,还不知道去哪里呢——”
她是真不知道去哪里。顾青舟在这边……肯定是没什么朋友的,树敌倒不少。
而程万里他们,更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徐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发愁了:“是啊,你总不能自己摆摊去。”
话音没落,张司九还真看见了两个摆摊的——说是看病吧也不是,那个大汉主要是推拿。给人看看腰疼肩膀疼,卖自己的药油。
那人旁边,还有个疡医,说是管肿疡,溃疡等病症。
张司九亲眼就看见一个人捂着屁股,颤巍巍坐在了那疡医对面!
那个位置……张司九没办法不产生联想。
张司九拽着徐氏她们就过去了。
那疡医还挺年轻的,看着经验也很老道,张口就问:“多久了?”
来看病那中年汉子扭头一看张司九她们,顿时欲言又止。
疡医就板起脸哄人:“离这么近做什么?后头排队去!”
然后又严肃的训诫中年汉子:“生病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种病,我见多了。”
那中年汉子就红着脸道:“有几天了,以前掉出来,还能回去,谁知道这次死活回不去。推回去也不行。走起路来,磨得疼。”
张司九明白了:哦,那是痔疮。而且是急性发作的痔疮,看样子还是内痔。
疡医也很干脆:“来,跟我上帘子后头来,我看看。”
说完一拉帘子,隔绝出一块空间来,充作观察室。
张司九还挺想知道他怎么治的,所以就干脆不走,在那儿等着看,只让徐氏领着小南瓜和招银在旁边转转,买一杯饮子慢慢喝。
疡医很快看完出来,直接道:“你这是内痔,而且还挺严重。这要治也好办,我给你拔一根头发,用头发缠住尾部,等上七日,它自己就能掉了,一绝永患,你看如何?”
张司九:……我去!这么简单粗暴?
她惊呆了。
原理她倒是明白的,无非就是阻断血液,等待那块痔疮组织坏死掉落。
但这样的治疗手段,也很容易出问题啊!一旦血液没有完全阻断,很可能坏死时候就会发生感染,细菌就顺着血液流出去,继而引发血液感染啊!而且,那个位置,本来就很容易感染!
再有一个,这个事情,在街上摆摊就干了,合适吗?!
不管张司九如何震惊,反正那个疡医觉得很寻常,那个中年汉子也没有觉得有任何异常。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然后,张司九眼睁睁看着那疡医收了二十个钱之后,就这么领着患者去了帘子后头,不多时,患者捂着屁股,又步履蹒跚的出来了。
这个时候,疡医还嘱咐了一句:“这几日饮食清淡些,多吃汤羹之类的,少走路。尽量晾着。”
患者连连点头,捂着屁股慢腾腾走了。
那疡医收好了钱,这才热情看向了张司九:“这位小娘子,哪里不痛快?”
张司九神色复杂的问了句:“你摸完别人那个部位,洗手了吗?”
疡医神色一僵,然后低头缓缓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又举起来闻了闻……
然后他自己干呕了。
张司九后退一步,脸色巨变:“你这个人,干完这种事情居然不洗手!”
而且还摸钱!摸完钱,又要给下一个病人看病!
呕——
大家明天见啊,开启了新篇章~今天是愚人节耶,大家有没有被捉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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