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有分量的女人。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毫无反应。
“嫂子,请自重!”
身体的反应诚实,但吕律还有着和这年轻身体决然不同的稳重心性。
桂萍冲着吕律笑着,朝着吕律更靠近一步,逼得吕律不得不往后退。
“你说你一个爷们,火力最旺的年纪,一个人住在这山里的地窨子里,就不寂寞吗?”
桂萍说着,再次靠近一步:“我知道你想要,我可以给伱。”
“这样不好吧,嫂子?”
吕律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光天化日的,外边还有人干着活计……”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在上边,隔着那么一大片林子,根本就看不到。”
桂萍笑着,眼睛中尽是柔媚,她突然一把抓起吕律的手往自己身上按,被吕律及时抽调。
“嫂子,你是周大哥的女人,这样真不好。”
吕律摇摇头,抽身往一边走。
“别跟我提那个男人!”
听吕律说到周方敬,桂萍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他那一双带刺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满口喷出的臭味,我闻到的时候有多恶心,把我领到这山里头,答应给我好日子的,却天天粗茶淡饭,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会跟了这么一个人。”
吕律瞟了她一眼:“嫂子,这么说的话,怕是有些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说的是事实。”
“可我看到的,你所说的这个让你厌恶的男人,在想方设法地对你好,你觉得这年头,苦两百块钱容易吗?不容易,可他甚至愿意花这样一笔钱,给你买熊皮,准备为你在冬季的时候做大衣。也是这个男人,出门在外,还想着赶回去给你做饭。”
“那又怎样?没本事儿就是没本事……你不同,我更希望我的男人,是像你一样的。”
吕律摇摇头,忽然觉得跟她多说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女人愿意这么做,必然有所求。
周方敬给她买熊皮做大衣这件事情上,吕律就已经将她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大家闺秀,分明就是敲骨吸髓的红粉骷髅。
这种人能沾染?
吕律抽身就往外走。
在这小小的地窨子中,不能久留。
谁知,他刚一转身,桂萍从后面一把抱住,整个人紧紧地贴着。
“你以前……卖大炕的吧?”
吕律声音很淡,满声嫌弃:“最好放手,赶紧走,我还可以当没这回事儿。”
好歹也是在大荒呆过数年的人,吕律很清楚,这年头有一个还在无法避开的东西——大车店。
这是在东北这地儿,早从清朝开始就已经有的设施,供过往商旅临时入住的地方,在通往各处的主道上,到处都有,相当于后期的招待所、旅馆之类
里面设施很简陋,简陋到男女入店同住一张炕,中间能隔个帘子就算讲究的地方,最大的优点只有一个:便宜。
这样的设施,一直持续到了七十年代末,即使在八零年代也还能随处见到它们的影子,随着改革开放才逐渐消失,只是大部分已经被接手转变成了国营招待所之类的地方。
而就在这大车店里,随着发展,过往客商能在大车店里落脚过夜外,还能顺便听听二人转或是看看杂耍啥的。
当然,也少不了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通常被称作卖大炕的,五毛钱就能办的买卖。
或许,桂萍这女人有些姿色,会稍微高级些,没有混迹大车店,而是在城里,价更高些而已。
但是,并不妨碍吕律这么说她,因为都是一个性质。
东北这些年,各地人员往来频繁,而且相当复杂,日子困苦,自然有人想着走捷径,这样的女人其实不少。
当然,这是自古以来,就一直没能禁绝的职业,哪怕早些年最严厉的时候也没能办到。
听到吕律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桂萍身体猛地一僵。
感受到她的反应,吕律一下子就能彻底断定,自己没说错了。
“去年出了法规,你就是因为这事儿跟着周大哥进山躲避的吧?
可你既然来了,就该懂得本分,还想着过以前那种十指不占阳春水,躺着就能赚钱的日子,周大哥说你是大家闺秀,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
吕律甩开她:“收起你这一套,对周方敬有用,不代表在我这里也行得通,死性不改……赶紧滚,以后我这地窨子,不欢迎你,我嫌赃。”
吕律说完,钻出了地窨子。
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这女人脸上那还挂得住。
“是,我以前就是个卖的,咋啦,我今天就非赖上你了,信不信,我只要开口一叫,你就没法在这地儿呆下去?”她语气一下子变得强硬。
“你叫出来以后,说得好像你自己还有脸呆在这屯子里一样?我一个才来没多久,跟你也不过就是第三次照面的人,都能看出你这人是个啥玩意,屯里人难道就没人知道,真当大伙都是山旮沓里没啥见识的人是吗?当大伙眼瞎吗?
也就是周方敬还在替你百般遮掩,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吕律忽然有些想笑。
但是,这句话,也一下子戳到了吕律的痛点,让他笑不出来。
他很清楚,一旦这女人叫开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事情,被陈秀玉知道,那这辈子还有可能?
风言风语,最是可怕!
因为,明明是假的,却总有人信。
吕律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走,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若是不识好歹……你不是喜欢叫吗,我让你叫个够……元宝!”
吕律出声一喊名字,元宝立刻从狗棚边跑了过来,站到吕律身边。
看到元宝,桂萍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太清楚吕律话语中的意思了,这是准备放狗咬啊!
这可是一条将两个大男人都咬得落荒而逃的狗,屯子里传了那么久,她想不知道都难。
若吕律真让这狗进来,她不觉得自己能讨到任何好处。
她一下子慌了,那还敢在这里停留,匆忙钻出地窨子,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往外边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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