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娘子,满脸惶急地冲到了军校门口。
卫兵高声喝止,
如雷般的厉喝吓得小娘子脚下一个趔趄,往地上摔去。
轮值长官卢长青一个箭步,及时探手扶住小娘子双肩,帮其稳住身形,才急忙松手。
轻声道完歉,卢长青又扭头对那卫兵喊道,
军校地警戒执勤也是一个科目,所有师生都要轮值。
夏松站在岗台上,讪讪一笑,
这时候,一个老年仆妇才慌张地追上来,
小娘子也缓了过来,发白地小脸有了一丝血色,向夏松福礼,
又向卢长青一福,略有羞涩,
宋代低级武官的寄禄官统分为大使臣、小使臣,因此百姓会尊称一般军人为使臣。
小娘子这彬彬有礼地气质,一看就是诗书门第,卢长青不由好奇问道,
随即,小娘子脸上凄苦焦急起来,
卢长青闻言,不由为难起来,
见小娘子心急如焚,卢长青温声劝慰,
小娘子忙道。
说完,卢长青撒腿跑进校门,仿佛火烧眉毛一般。
夏松连忙大喊,
皇家军校中有一间圆形教室,总共有六百个座椅,呈环状分布,外高内低阶梯式,中心便是讲台。
师生们都把它称作圆堂,主要用来上战例分析课或者兵棋推演之类。
此时讲台处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山川河流、城寨关卡、道路房屋等等形象直观,还显示出敌我阵地组成、***和兵器配置等情况,详细入微。
张钰等几名教官,拿着细长的指示杆,正在复现宝祐二年蒙军攻掠四川的过程。
听讲的主要是东卫军官生,而一部分进士培训生也来旁听,多增加一些军事知识,对这些文官也是有益处的。
而燕王也在座,一边认认真真听着,一边用金笔在本子上记录。
张钰点着沙盘上贴近宋境的一座城池,
「汪德臣,出身将门,自幼即习骑射,尽杀伐征战之事,多有过人之处,其父汪世显原为金国元帅,降元后,将十四岁的汪德臣质于阔端王府,亲受蒙古贵族的培训、影响,武事亦更娴熟,心计谋略方面也颇为不
俗……」
赵孟启听着不禁心中苦涩,这些为蒙古效力的汉人,以汉家智慧设计谋略对付宋朝,很多时候比蒙古人的弓马威力更可怕。
正在张钰讲述蒙军攻打大获山详细时,教室大门被猛然推开。.
卢长青心急火燎的走到赵孟启身边,附耳报告。
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大事的时候,赵孟启却把目光看向文天祥。
文天祥闻言大惊,顾不得打断燕王的说话,
赵孟启却摆手打断他,
说完转头看着卢长青,
卢长青一愣,但是察觉到文天祥正满是感激和歉疚的看向自己时,似乎明白了燕王的深意,马上立正认罚,
随后,赵孟启又对钱隆交待了几句,便带着文天祥出了教室,坐上自己那驾3号车。
接上了校门口的文懿孙和仆妇,马车便飞驰着往北土门赶。
上了车后,文懿孙不认识赵孟启几人,看他们穿着与自己兄长差不多的衣服,以为是普通同窗。
文天祥记挂着父亲的状况,也忘了做介绍,只顾着追问妹妹,
焦急之下,语气不由重了一些,文懿孙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赵孟启沉声道,
文天祥一拍额头,
文懿孙顿时大讶。
文天祥补上介绍。
文懿孙赶忙施礼,赵孟启却摆摆手,
文懿孙说着,眼泪直往下掉。
文天祥气恼的一拍大腿,
文懿孙缩了缩头,嗫嚅着,
这话,不止文天祥无语,赵孟启也有些啼笑皆非。
没想到文父为了解酒馋,能扯出这种牵强的理由,这都放榜一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好庆贺。
随即想到文父的症状,赵孟启又不由打了个激灵,该不会是有人下毒吧?
这时文懿孙继续说着,
「绞肠痧!!?
」文天祥惊呼起来,
文懿孙想着父亲的状态,眼中也全是忧虑不安。
赵孟启默默念着绞肠痧三个字,隐约记得这好像是急性肠炎,好像就算在后世,若是救治不及时也有很高死亡率。
然后他又想到,历史上文天祥刚中进士后立马就丁忧了三年,难道就是因为他老爹死于这次急病?
自己可是对文天祥寄予厚望,哪能让他在这关键时刻白白浪费三年呢?
可是真要是父亲去世,也没法拦着不让人丁忧啊,不然染上污点,会被一帮道德狗捶一辈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帮文父度过这道死劫,而文父好像才四十岁出头,起码再活个二三十年也是很可能的。
载着满车的焦虑,马车以最快速度进了城,来到了文家租住所在的报恩坊。
到了院子外,车还没停稳,文天祥就打开门跳了下去,踉跄着冲向他父亲的屋子。
接着,赵孟启带着耿直,尾随着文懿孙也到了屋子外,听到里面正在争论。
然后文天祥的声音响起,
这是另外一位医师的声音,语气虽然客气许多,但意思却也一样,救不了!
文天祥的声音打着颤,透出绝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