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深明,没有信念,没有使命感的军队,只能是一盘散沙。
赵孟启嘶声狂吼,满面狰狞。
整个校场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如惊涛,如骇浪,如浩荡洪流。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场数千人,喊出不同的语句,却表达着同样的誓愿,狂热而纷杂。
随即,东卫兵士吼起了军歌,引领着溪流百川汇成大江大河,同归大海。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这歌声,震彻校场,穿透整个大营,冲刷着这片大地,激荡着无数人的内心。
此情此境,马光祖空张着嘴,呆滞半晌而不自知,目视耳闻中,全是二字。
吴潜算是有些心理准备,更早一些从这情绪中醒转过来,眼中焕发光华。
他抬手推了推马光祖的肩膀,
马光祖还有些恍惚,
..
「现如今,我朝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随时都可能亡国灭族,难道还不该好好
反思么?」
听着吴潜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语,马光祖眼神渐渐凝重,
吴潜微微摇头,
听到这里,马光祖颔首叹道,
吴潜祖上世代为官,算是世家,但马光祖却是地道的平民出身,起码往上三代都没有做官的,家中也就百十来亩土地,连地主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富农。
他感叹完后继续道,
吴潜指出其中问题,又说道,
马光祖有些明白了,
吴潜长出一口气,
马光祖抬眼看了看还在吼着军歌的书生们,大赞,
这其实也多亏了这些读书人还年轻,心中还有着高尚的理想。
而且赵孟启也清楚,年轻人也容易三分钟热度,热血消退后,想法说不定又变了,因此需要长期的引导激励,说难听的就是洗脑。
他站在那里,等书生们宣泄得差不多了,便抬手虚按让大家安静下来。
赵孟启这话,让书生们再次一愣。
现在退出?
看不起谁呢?
我辈读书人,岂有龟缩后退之理?
书生们又是意气上头,
赵孟启露出笑容,
「孤希望,有朝一日,
你们的名字也能刻在华夏丰碑之上,令万世膜拜,永垂不朽!」
赵孟启很适时的给出一颗甜枣,再把一颗胡萝卜挂在他们面前。
接下来,就是身体素质筛选,方法也简单,俯卧撑、引体向上、跑步三项,既不用什么器械,也比较全面。
也不指望这帮书生有多强壮,只要不是太差就行,反正到了军中基本都能练出来,之前那帮宗室子弟,现在不就很像样了么。
因此标准定得很低,俯卧撑、引体向上最少各五个,慢跑两里。
再怎么说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这都做不到,那可就太废了。
随即,书生们被随即分成五十人一组,由东卫兵士带着开始测验。
兵士先给他们做示范,然后让他们学着做,对于姿势什么的,也没太讲究,毕竟书生都是头一次见这些动作。
马光祖见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他虽然履历丰富,但以前从来没有直接领过军,吴潜倒是多次涉足军事,组织过义军,当过兵部侍郎、尚书,所以略微看出了一些门道。
马光祖听完,眼前一亮,
他这次往建康任职,实际上就是封疆大吏,而且职责更偏重在军事上,自然来了兴趣,对赵孟启军中种种细细观察起来。
赵孟启在各处溜达巡视,见大体都还不错,除了极个别的,大多还是能咬着牙达到最低要求,偶尔也有人能做四五十个,这绝对是好苗子啊。
可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异常。
有一组书生直挺挺的站着,任凭东卫兵士呵斥,就是不愿服从测验。
其中一个还面红耳赤的向兵士抗辩,
赵孟启走上前,
回答的是一名排长,脸上有些愤愤,早已习惯了军伍生活的他,很久没有遇到过不服从命令的下属了。
哟,不但是个刺头,还挺有威信嘛。
赵孟启心中失笑,看着这刺头书生,
估计是还在气头,即便知道面前是燕王,这书生还是一副傲然的样子,
赵孟启笑笑,转头扫视着这组书生,
这就难怪了,因为府学里有些管理工作就是由成绩好的学生担任。
赵孟启一听,顿感意外,过了解试,大概就有四分之一的几率中进士了,居然跑来参军!?
又仔细打量了卢长清几眼,
卢长清梗着脖子,
赵孟启想了想,为了避免其他人误解,决定解释几句。
「首先,
军中既讲理也讲礼,许多事项在军规中有详细列明。」
卢长清呐呐,
赵孟启也不和这轴书生动气,淡淡道,
卢长清越说越小声,似乎羞于启齿。
多半是个雏……这年头,倒是不多见,不少男人十七八都已经为人父了。
赵孟启更是不和他计较了,语气轻松道,
此话一出,引得轰然大笑,都听懂了赵孟启在开车。
一时间,许多书生反倒觉得燕王风趣随和。
结果赵孟启神情一敛,
说完,赵孟启退后几步,腾出空地,然后双手摒腿,挺直身体往前倾倒。
燕王这般倒下还不受伤!?
众人皆是大惊,却见赵孟启在贴地前一瞬,双手已经撑好,也不耽搁,以及其标准的姿势,迅速起伏,动作阳刚无比。
在众人惊叹中,赵孟启不多不少做了二百五十个,最后猛地一撑,弹起身来,拍着手掌上的泥土,一脸轻松。
卢长清脸色通红,不过却是羞的。
赵孟启静静看着他,语气平淡道,
卢长清咬牙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