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进集市,就被五六个汉子拦住了去路。那几个人服饰统一,手里拿着刀棒,象是某个大户人家的护院。
李智云刚要问你们想干嘛?突然看见了金鱼眼,顿时愣住了。金鱼眼狞笑着走到他跟前,道:“李智云,想不到吧?你竟然落到了我的手上!”
李智云虽然有些惊慌,却详作镇定地:“你想干什么?”金鱼眼突然狂怒地戟指他道:“你这个叛贼的儿子!那日让你溜了,今日休想逍遥法外!”说罢一挥手命令下人道:“给我抓起来!”
那几名护院刚欲上前,刘瑛莲突然挺身而出,将李智云挡在了身后,厉声道:“你们不能抓他!”金鱼眼冷笑一声,道:“刘小姐,不关你的事,请你让开!”
“不行,有我在,你们休想得逞!”
李智云瞟了她一眼:哇!“秦岚”好勇敢,当着他的面演出了一场“美女救英雄”,让他好感动!
金鱼眼脸色阴沉地:“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众护院刚要动手,就听旁边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旁边肉摊上走过来一位大汉。此人彪悍壮实,长着一对豹眼,狮子鼻,大嘴丫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大冷天的,他竟然光着个膀子,皮肤黑得发亮,就像座黑铁塔。
金鱼眼一愣,目光阴沉地盯着他道:“你是干什么的?”黑汉嘿嘿一笑,道:“卖肉的。”金眼鱼满脸不屑地:“卖你的肉去,休管闲事!”黑汉又是一乐,道:“你们一帮爷们欺负人家公子小姐,今日这闲事爷管定了!”
金鱼眼一听,面露狰狞地叫道:“那好,连你一块打!”他一挥手,一名护院就冲上去,抡起胳膊粗的木棒朝黑汉兜头就劈。黑汉没躲没闪,只用手臂挡了一下,抬脚向护院裆下踢去,对方立刻瘫了下去。
黑汉夺过木棒,一个“横扫千军”,扫倒了两个,又一个“泰山压顶,”劈倒了两个,接着拖着木棒朝金鱼眼奔去。金鱼眼一瞧不妙,掉头拔腿就跑。
那几个被打倒的护院,从地上爬起来后都跑了。黑汉冲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口,这才扔掉木棒,转身走过来。
刘瑛莲上前万福道:“谢谢壮士搭救!”李智云也上前拱手相谢。黑汉又是嘿嘿一笑,一挥手道:“谢啥?不碍事的!”
李智云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黑汉爽快地:“俺叫铁牛。”李智云听了一愣,连忙问:“你是不是姓李?”
“是啊,俺是姓李。”
“你大名叫李逵?”
黑汉摇头道:“不,俺就叫铁牛”。李智云沉思片刻,道:“那好,铁牛,我叫李智云。等我将来封了王,一定派人过来找你,让你当我的亲卫队长。”
“那你说话算数。俺就在这儿卖肉,俺等着你!”铁牛说罢乐哈哈地回肉摊去了。
刘瑛莲瞟了李智云一眼,奇怪地:“李公子,你怎么知道自己将来要封王?”李智云一挺胸脯道:“家父不日就要攻克长安,登基称帝。他当了皇帝,我是他的儿子,自然要封王。”
刘瑛莲听了,乜斜着他,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刘瑛莲买好东西,三人离开西市的时候,已到午时。街旁正好有一家酒楼,匾额上写着:醉三仙。刘瑛莲提议进去吃点东西。
于是,三个人进了酒楼,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二楼。他们经过一张八仙桌的时候,一位读书人站了起来,拦住了他们。那人对刘瑛莲揖手行礼道:“刘小姐,幸会、幸会。小姐可否还识得在下?”
刘瑛莲端详了一会儿,笑道:“是郭公子呀。”郭公子点头道:“正是郭某。刘小姐才貌俱佳,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再遇小姐,一睹芳颜,真乃三生有幸!”随即,他又对李智云行礼道:“李公子,前日在刘小姐家小聚,您还记得郭某吧?”
那天人太多了,又多是生面孔,李智云根本没什么印象,但还是点头道:“记得!记得!”郭公子满意地点头道:“今日有幸在此遇见二位,乃天缘巧合。两位能否赏脸,由郭某作东?”
李智云一听对方要请客,也不客气,连忙道:“那就让郭公子破费了。”说罢一屁股坐了下来,顺便把刘瑛莲也拽着坐了下来。
郭公子本来是在此独饮,此刻便让小二将桌上碗碟酒盅撒去,重新上酒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智云跟郭公子逐渐熟悉了起来,便开始口若悬河地胡吹海侃起来。郭公子礼貌地听着,频频点头。
趁李智云停歇的当口,他插嘴道:“李公子虽然年少,但才学出众。您那两首诗作,郭某已然拜读,尤其是那首‘锄禾’,立意颇深,郭某读后颇有感触。然郭某还有一事想向李公子请教,可否?”
李智云一挥手道:“何事?但说无妨!”
“当今天下大乱,我等读书之人,应当如何作为方不负圣贤教诲?”
李智云思索片刻,道:“这有何难?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李智云把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背了一段,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范仲淹,先糊弄过去再说。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刘瑛莲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她没想到这位李公子还有如此胸襟。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自己的老师博学多才,常常以天下为己任。如果把李公子引荐给老师,他俩一定会相见恨晚,引为知己……
于是,酒足饭饱后,坐在回途的马车上,刘瑛莲道:“李公子,我想让你见一见我的老师,你可愿意?”李智云一听,道:“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房玄龄。”
李智云大吃一惊,不禁脱口而出:“房玄龄?哇,大唐名相……”
“什么?”
李智云连忙改口道:“噢,我是说,他是有名的大贤之人……”
“那是自然。”刘瑛莲骄傲地,“吾师学识渊博,声名遐迩,一般人家是请不动的。家父在朝廷德高望重,这才请了他来家中教我……”
李智云回到韦府别馆,已经过了申时。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门竟然被锁上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正茫然间,发现春儿经过,连忙把她叫过来问:“春儿,我的房门怎么锁上了?”
“老爷吩咐,让您去上房住。”春儿道,“公子,我带你过去吧。”
李智云随春儿来到前院的上房,进屋一看,这间屋子比他原来住的那间大了许多,装饰也更为讲究。
晚上,李智云躺在床榻上,内心依然十分兴奋。他跟刘瑛莲几乎逛了一天,明日,她还要领自己去见她的老师。他俩算不算是谈恋爱?在前世的时候,与秦岚谈恋爱,那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明日去见房玄龄?他可不在乎去见谁,他在乎的是美女在侧。只要“秦岚”陪伴,她让自己去见谁自己就去见谁。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日他见到房玄龄跟他谈些什么呢?房玄龄是大唐名相,他不会也像那些书呆子一样,跟自己谈论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吧?对,要谈论也是谈论治国方略。这个他倒是不怕,反正到时候跟他胡扯一番,搪塞过去就完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