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妮丝站在书房的窗边,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带上些许冰凉的雨水,沉默地思考着白天的事情。
那位老人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地方,毕竟他对自己的身份毫不遮掩,甚至在主动对安格妮丝进行暗示。
无论是最开始那张翻开的命运之轮,还是之后他说自己只是生命学派“一个天天忙着协调各种矛盾又老又弱的可怜管家”,都无疑表明了他生命学派高层长老会的管理者,命运议会的议长的身份。
而有关对方来见自己的目的,也同样非常清晰,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他希望验证她是否与对方一直等待的事情有所关联,而目前他无疑已经从这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安格妮丝直觉自己应该对对方一直等待的事情有所了解,但偏偏无法在自己现有的记忆中找到相关的信息,这样来看,对方等待的事情应该存在于自己消失的记忆中,而且很有可能涉及到更高层次。
而因此出现的疑问——为何对方依旧认为“是一件好事”,仍然是需要探询的问题,她并不认为一位序列1的“水银之蛇”会毫无缘由地对其他人表达善意,尽管在她的残存的记忆中对这位“水银之蛇”有着极好的印象。
安格妮丝几乎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大地母神教会和费内波特王室卡斯蒂亚家族对帕格尼家族堪称诡异的态度,这些情况很难与今天遇到的分开来看。她不认为出现这样的状况是毫无原因的,除非曾经对他们有所帮助,亦或者以后他们可以得到什么。
安格妮丝收回自己的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手帕将手上的雨水擦干,目光看向整齐地叠放在书桌上的塔罗牌。
记忆中,对方一直在受到另一条“水银之蛇”的追杀,当时对方外在表现出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并在不久之后不得不死亡,“重启”为一位医生的孩子。
而从今天对方的状态来看,明明是一位序列1的神话生物,偏偏让自己表现出苍老的状态,从对方能够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广场来看,对方状态应当至少良好。
但既然显露出老人的状态,那不可能毫无意味。老人即便身体状态再好,也必然会有步入坟墓的一天,而对于一条“水银之蛇”来说,自主选择的死亡意味着重新开始。
而对方会选择“重新开始”,必然有所原因——要么如同自己记忆中的那样,为了躲避另一条“水银之蛇”的追杀,要么是为了洗去疯狂。
而从对方会不怎么遮掩地与自己见面来看,会出于后者的原因更大一些。
安格妮丝擦拭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忍不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现在思考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无论对方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对自己释放善意,不管是出于记忆中不错的印象还是因对方释放的善意而产生的好感,她目前应该做的都应该是坦然接受。
而现在她所应该思考的,应该是自己得到的史迪奇相关的事件与背后的谋划的提示。
当一个人成功之后,总有很多人从这个人的成功里获得一些灵感,安格妮丝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得到的话语,是谁获得了成功?获得了什么样的成功?又是谁因这场成功获得了灵感?获得了什么样的灵感?又为何只有她与谋划者知晓其中的关键?
如果抛开其他的一切,仅从这句话来分析,那么她会知道其中的关键,必然与她不会毫无关联,她要么是获得成功者,要么是获得灵感者,至于具体是什么,在她残破的记忆中暂时还找不到线索。
而获得的成功,与获得的灵感,目前尚且没有足够的信息,但安格妮丝怀疑,史迪奇因“灵感”而产生,但“灵感”在哪一方面,信息不足,暂且无法判断。
至于谋划者......尽管这么想算得上冒犯,但安格妮丝目前倾向于大地母神,毕竟仅仅史迪奇是因为大地母神教会的任务而来到奥拉维岛,大地母神就绝对不可能毫不知晓。
而大地母神可能的目的......
安格妮丝有些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她感到自己的分析陷入了僵局。
她将自己手中的塔罗牌丢在桌上,目光投向窗外因淅沥的雨声而显得越发静谧的下午,微微叹了一口气。
“南丁格尔。”安格妮丝低声唤道。
小夜莺的身影伴随着波纹出现在安格妮丝的身旁。
“帮忙买几套男士的衣物,适合切斯特先生和卡帕斯的都要,”她轻声说道,“切斯特先生冒雨过来恐怕衣裳会湿透。”
南丁格尔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房间。
......
无事发生的日子里,时间过得仿佛都快了许多,尽管这只是区区三天。
自从来到海上之后,要么在收集海盗的消息,要么离开陆地乘船前往自己下一个目的地,亦或者是参加各种各样的非凡者集会,这三天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只需要摸索适合自己的扮演活尸的方法,在下午接受切斯特先生教导的日子,让安格妮丝几乎想起了自己记忆中的周末或者假期。
安格妮丝拉起被子挡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到自己身上的阳光,装作自己没有感到阳光的温度。
一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她叹了一口气,翻身下床打开门。
“艾拉,”门外果不其然是拉妮的身影,她目光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微微挑了挑眉,她走进来,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以为您不会愿意让一年的最后一天在赖床中消失大半部分。”拉妮让自己的目光看向安格妮丝,带着些许戏谑道。
“不,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愿意从今年睡到明年。”安格妮丝耸了耸肩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