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官,堂而皇之被刺杀,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大的震荡。
余枝怀疑,闻九霄这次出京,大概就是和此桉有关。
余枝不关心命桉,她只关心闻九霄什么时候回京。走时说好只出去两三天的,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幸运的是,他还没回来。
一定是她的诚心打动了诸天神佛,帮她绊住了闻九霄归京的脚步。
今儿一天余枝都窝在家里看话本子,她要养精蓄锐,夜里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领赏金,不能坠了关山客的名头。
至于关在桃花里的那个姑娘,呵呵,被绑着的人不是她,受了伤的人也不是她,余枝表示她一点都不着急。利剑虽好,但一个不好会伤到自己,总得给利剑整个剑鞘吧。
慢慢磨,性子才能磨好。
余枝甚至都在考虑,是不是把人挪到平北侯府去?桃花里那地方太小了,施展不开不说,但凡弄出点什么动静,一整个巷子都知道了。平北侯府就不一样了,深宅大院,她就是在里头杀人都没人知道。
晌午的时候,莲雾回来了,“少夫人,那人起烧了。”
余枝一点都不意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起烧才怪呢。得,请大夫吧。
“她腰上有伤,你和樱桃先给她用药,然后去给她请个大夫。”
莲雾点头应着,迟疑了一下,问:“人还绑着呢……”松开吧,怕人跑了,莲雾是亲眼看到她拿着刀劫持少夫人的。不松吧,大夫瞧见了……
余枝也想到了这一点,头疼,员工还是太少了,她手底下要是有人会医术,哪里用得着到外面请大夫?她自己吧,也是个半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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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吧!”余枝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给那丫头松绑,“告诉她,敢跑就任她自生自灭,不,敢跑就打断她的狗腿。”余枝恶狠狠地说道。
莲雾走后,余枝还是觉得闹心,好不容易提起兴致想招揽个人才,怎么这么难呢?真不怨她不上进,实在是想干点事太难了!
算了,算了,她还是继续摆烂吧,努力工作这种事真不适合她。
余枝心安理得地睡了一个下午,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家小闻大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回京了,一进城就去了大理寺,之后就没出来。
冬夜凄清,连树梢上挂着的那轮月牙也好似冻住似的,半天也不见挪动一下位置。
余枝换好行头,戴好面具,出现在赏金墙下。
左右无人,整条街都静得可怕。余枝在墙上敲了三下,在心里默数到十,墙上现出一个窗口,里面有人问:“何事?”
这声音挺熟的,幼,真巧,还是熟人啊!
余枝腰板挺得更直了,“我老人家又来领赏金啦!”声音苍老,却又中气十足。
“关山客?”墙内的人问道。
“可不就是我老人家吗?除了我老人家侠义心肠,一心除暴安良,匡扶正义,还能有谁呢?”余枝最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反正又没人知道是她。
墙内的人嘴角抽了一下,就着昏暗的烛火,五年前就号称年纪大腿脚不好的关山客,多年后依旧生龙活虎,精神得很!
“还是不要银票,要黄金?”
“对!”黄金才是硬通货,银票那玩意,轻飘飘的,摆出来没有黄金有震撼力。
从窗口递过一口方方正正的箱子,“早准备好了,点一点。”看到熟悉的绑人手法时,他们就猜到关山客怕是会来领赏金,一早就准备好了。
余枝眉开眼笑,“不用,不用,官老爷还能昧了我老人家的银子吗?”嘴上说着不用,手却很诚实,不仅打开了箱子,还一锭一锭数了一遍,“咱大庆朝的官员最是公正廉明,急百姓所急,想百姓所想,为老百姓办实事,是老百姓的再生父母,好官!清官啊!”
余枝的一番夸赞铿锵有力,那叫一个义正词严啊!
而窗内的人又是嘴角一抽,“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我老人家说的都是真心话。”黄金到手,余枝心情好极了,“多谢,走了哈!”
余枝扛起黄金就准备撤退,却又停住了,折回神凑近窗口,“问你们点事。”
端坐在窗内的人不语,余枝也不介意,“老夫记得五年前挂的那个逃犯才二百两银子,这个小采花贼却二百金,缘何身价翻了这么多?是京城的物价涨了吗?”
窗内的人没有回答。
余枝猜测,“难道是采花贼更加罪大恶极?不对呀,老夫记得那个逃犯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呢。”一个小采花贼,偷个香窃个玉,能犯多大的事?
因为想不通,余枝的思维难免就发散开来,“难道是采花贼还有隐藏的身份?敌国细作?罪臣之后?还是前朝余孽?”
余枝不满了,“到底是不是?你倒是吱一声,太小气了吧?老夫的嘴严实着呢,又不会给你们传出去。猜错了?都不是?难道是他偷上了某个权贵的妻妾,惹得权贵大发雷霆,重金悬赏要把他碎尸万段?”
里头的人……
这个关山客还真敢猜,是个说书的吧?
“都不是!不过是被他祸害的姑娘有几个身份……”
话虽说了一半,但传递出的信息余枝懂了,“明白!明白了!”不就是那采花贼祸害到千金贵女的头上了吗?人家爹位高权重,虽然这事不能明着张扬,但私底下还不得出大力气把害了闺女的罪魁祸首弄死?
“年纪大了,难免好奇,见谅哈。”余枝叹息着,“走了,走了,我老人家这回是真的走了。”
又赚钱钱啦!好开心心啊!
余枝心花怒放,寒风凛冽,她的心却火热着。
“关山客!”
余枝童孔紧缩,简直要魂飞魄散!
老天爷,闻九霄这货是什么时候回京的?为什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接到?
还等什么?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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