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安抚:“你想要什么,跟爹爹说,爹爹都买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吃得饱穿得暖有床躺着睡,还有爹爹喜欢我,我就知足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把脑袋枕在上面。
黏糊依赖的功夫做得天真自然。
“乐乐真懂事。”苍远乔摸摸她的脑袋瓜,“明日我带你去街上玩玩,你看上什么,都买回来。”
“好。”乐乐点头。
“这件事不能不了了之,必须查清楚。”苍凌舟的面上布满了清寒的戾气,“丫丫没做过,绝不能受到半分冤枉和不公。”
若这件事潦草地过了,所有人都会认定,丫丫小心眼还狠毒地害人。
而乐乐宽容大度、委曲求全地原谅了丫丫。
他绝不允许丫丫遭受莫须有的罪名,半分怀疑也不行!
“你有完没完?”苍远乔怒斥,“乐乐刚来王府,你就不能多给她点包容和关爱吗?”
“父亲你为什么不能给丫丫多点信任和公平?我绝不容许有人诬蔑、冤枉丫丫,绝不让丫丫受半分委屈!”苍凌舟斩钉截铁道,面上布满了冷戾的怒气。
“小哥哥你不要生气。”丫丫拉拉他的手,软萌道,“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小哥哥和王爷伯伯原本就关系不好,她不能让他们为此争吵。
乐乐见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也有点吓到了,“小妹妹说得对,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不是小妹妹的错。小妹妹,对不起,我冤枉你了。”
丫丫配合地演戏,“没关系哒,我们是好朋友。”
乐乐重重地点头。
徐管家说了不少好话打圆场,丫丫硬是把小哥哥拽出来,这件事才揭过去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原本苍远乔要带乐乐去街上玩玩,顺便给她买新衣、金玉首饰,还有各种玩意儿。但是,京畿大营临时有紧急军务,他必须赶去处理。
徐管家带乐乐上街。
“徐伯伯,小妹妹留在府里太孤单了,我请她一起上街好不好?”乐乐礼貌地问,“我买了新衣裳,小妹妹也要买新衣裳才可以。”
“这个……要不你问问丫丫小姐?”
徐管家想着,他还没带丫丫小姐上街,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她去找丫丫。
苍凌舟去了官廨,丫丫在房里画符,芳林陪在一旁。
丫丫得知他们要上街,心里也想出去玩玩。
毕竟,总是待在府里会烦闷的。
芳林谨记小世子的交代,叫上追风、追影,再派人去报知小世子。
于是,徐管家带着两位小女娃上街采买。
……
思天磊恢复得不错,气色好了,胖了一点。
周子鸣头部的伤还需静养一阵子,但可以下床走动了。
而周子豪失去了两条腿,左眼球破裂,几乎失去了视力,但总算保住一条命。
经过几日的生死交战、破罐子破摔,他渐渐接受了一辈子躺平的事实。
思天柔轮流照顾两个儿子,自己也受了伤,日夜煎熬,心力交瘁。
回京不到一个月,不仅瘦了一大圈,还憔悴得老了十岁。
终于,她也病倒了,在自己的寝房静养。
思慎行在养伤期间要看商行的账本,还要处理商行紧急的事。
他派人去找春兰,但是府里已经找不到春兰。
下属回来汇报,说了春兰的下场。
他后悔死了,早该把春兰送出京城。
思墨北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像遭到霜冻的茄子,随时会倒地不起似的。
思慎行捂住口鼻,无法掩饰眼里的嫌弃。
“你不要进来。”
那股味儿太浓了!
他忍俊不禁地笑,这蒙面侠还挺有范儿的。
思墨北尴尬地站在门外,气愤道:“连你也嫌弃我吗?”
“你先回去洗洗。”
“我就要进来!”
思墨北一屁股坐下,扯掉头巾和面巾,饱受摧残的样子让人想笑,又很同情。
思慎行给他斟茶水,宽慰道:“你包裹得如此严实,没人会认出你。”
“若是年复一年倒夜香,我宁愿去死。”思墨北悲愤交加地捶桌,“若是你,你愿意吗?”
“你想想,全京城的夜香都由你说了算,这不是官大权大吗?”思慎行努力地憋住笑,“再说,若没有你,每家每户都会香满为患、臭气熏天。这份差事也是为百姓谋福祉。”
“让给你!反正我不稀罕!”
“这是圣旨,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思墨北凶猛地灌水,怒火快要烧毁他的理智。
思慎行劝道:“你先安心干一阵子,再去求丫丫。虽然丫丫不搭理我们,但试试总是没错的。”
提到丫丫,思墨北更怒了,怒火快要喷出来了。
“这几日你看见春兰了吗?”思慎行岔开话题。
“好像有几日没看到她了,她怎么了?”
“她被发卖到暗窑,不甘心受人凌辱,寻机逃跑出来。很快,暗窑的人抓到她,打断她的双腿,把她扔在乞丐窝里自生自灭。”
“她是不是犯了大错,曹管家把她发卖了?”思墨北吃惊不小。
春兰伺候雪儿不少时日,一向谨小慎微,怎么会犯错?
思慎行冰冷道:“她犯的‘错’便是跟我说实话,雪儿憎恨她,吩咐曹管家把她发卖了。”
“雪儿吩咐的?”思墨北不可思议地皱眉,“雪儿喜欢春兰,也护着春兰,你会不会弄错了?”
“曹管家亲口说的,怎么会有错?”
“春兰定是做了背弃主子的事,雪儿才会动怒。她落得如此下场,不值得同情。”思墨北冷哼。
“春兰是主子,我就不是主子吗?”
思慎行把春兰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思墨北静默半晌,“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难道你真让雪儿一直站在街口等你吗?她身子骨弱,万一病了那不是更得不偿失?”
思慎行气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把丫丫赶走,还不准丫丫在街口等我。雪儿想讨好我,却阻止丫丫真心等我回家。”
思墨北爽朗道:“这只是小事,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
思慎行不想再浪费唇舌,心累。
只有戳痛了内心,才会真正地看清雪儿的真面目。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
他们出去瞧瞧,但见曹管家带着两个公公和几个官兵过来。
“哪个是思慎行?”
王公公尖细地问。
思慎行上前几步,“我是,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王公公一挑拂尘,“把他拿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