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玉如意被抛了出来,架起天虹,横穿数十上百片虚空,将得杨仲骑当头打落。
啪嗒一下,似烂泥飞溅,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跌落洗龙河,喂了水底的妖兽。
“小小炼气境,也敢威胁人。”
绿珠呼了口气,转身来到了身边,身上的肃杀之气,已是消散了。
也不知玲珑娘娘节里头,藏着怎样的玄机,让得好好的一场花灯游会,暗藏杀机和血腥。
“何必动气呢。”
陈生还是第一次见得绿珠动手,当真是杀伐果断,可没平日里龙行殿上待着的温婉。
果然,能够在外门筑基的人,性情上就不会存在着缺陷。
“没事了。”
绿珠展颜一笑,心中本就没有太多的郁气,斩掉了讨厌的人,自然恢复了情绪。
嗖!
洗龙河上,光华再闪,花灯上又一枚鱼符蜕变成了金色。
离陈生很近。
此地让得夫妻两一阵杀伐,已是变得很宁静了,也无人杀上寻衅。
这枚金色的鱼符,自然落入了两人的手上。
隔了一阵。
洗龙河上的玄妙,一下退散,再无一块鱼符蜕变出来了。
大河两岸,很多修士都不甘,一阵苦守,但却是白费功夫,真个白等。
其后,那些得了金色鱼符的修士,或是被威逼利诱,或是杀出了重围,隐去踪迹。
几易其主,一夜就此过去了。
随着玲珑娘娘节的过去,城中的热烈消散,但不是真个意味着,这件事就此消停了。
红线楼。
掌柜的急急忙忙的上楼,来到了天字二号房,道:“贵客,这里有封给你的请柬。”
他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送行的奴仆都是炼气五层的修士,让他心惊胆战的。
“提及的还是鱼符的事?”
陈生将门一开,不去拿那份请柬,直言问道。
自昨夜得了两枚鱼符,试探、恫吓等就一一到来,好不喧嚣,一刻也不曾停歇了。
他开始时会看内容,但数量多了,索性置之不理,看也不看。
“那送来请柬的人,确实是这般说的。”
掌柜的点头,鱼符之事,在四九城中,是个虚无缥缈的传闻,不想梦幻照进了现实,着实引起了一阵的波澜。
“闲置就好了。”
陈生将手一摆,毫不在意。
“贵客,这般积攒下去,恐不是解决的方法,会爆发的。”
掌柜的知道多嘴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
积攒在他柜台前的请柬,已经堆得很高很厚了。
这些人或许单独一个拎出来,构不成威胁,但数量一多,却也代表了某种大势。
“掌柜的,有心了。”
陈生赞叹一声,但依旧是淡然的模样。
“唉,那我退下了。”
掌柜的叹息一声,拿着请柬回返,心内却是有些焦急的。
在他眼中,天字二号房的客人,温和有礼,谦谦君子,是不该沾染上了这种麻烦。
他是没能力,不然定将门外的魑魅魍魉一通横扫了。
“这两枚鱼符,到底藏着什么隐秘呢。”
陈生回到了房间中,将两枚金色鱼符拿出,细细观摩,却是得出了一个材质特质的结论,别的一概看不出。
“密匙?机缘?功法?”
绿珠有些许的猜测,鱼符出自玲珑娘娘庙,该是和那位牵扯甚深。
“今夜不平静了。”
机缘在前,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
陈生感受到了,在红线楼外,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眸光,盯着他俩,杀机暗藏的。
“我们两位筑基在这四方城中,不说乱杀,但已是足够镇压一方了。”
安危上,绿珠倒是没半点隐忧,道:“再不济,就让得宗门之人来助。”
仙宗的弟子行走在边地,还要担忧被人杀害,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从来,都是他们高人一等的。
“那样的话,四九城的散修、势力,通通都要大清洗了。”
真到了那个地步,陈生是不能保证四九城的安危的,两位仙宗的筑基修士,已经能引起重视了。
何况,两人的身份背景,都还不是一般的筑基境修士。
真个出事,那就是石破天惊了。
“还是做些布置的好。”
想了想,陈生还是觉得稳妥点好。
既然知道有敌人会来,那就不能跟对方太过的客气。
他取出了阵盘,将房间护持起来,这样即便是打到天昏地暗,外界也一无所知。
随后,他取出了四口杀剑,悬挂在四方,只要动念,就能爆发出恐怖的威势。
梁顶上,他摆了一只黄铜钟,幽幽一落,能荡人心魄,也能镇压肉身血气。
更有怀中一大把的符箓,同阶之敌贸然闯进来,很快就得饮恨西北。
如陈生所知的,红线楼外的杀机,很是凛冽,各处房顶上,隐藏着一个个的修仙者,像是夜枭般,从四面八方的,不放过任何一处虚空,死死盯着。
两枚鱼符,只要做成了,就是好大一场机缘,不能放弃的。
群狼环视,也是陈生两人,有镇杀炼气境十二层修士的战绩,让得蠢蠢欲动的,都按捺住了。
“有人动了。”
这是,终是有强人冒头了。
那是一个老道人,颧骨很高,眼神凛冽,给人一种很桀骜不逊的感觉。
他眸光略过四周,冷哼一声,大步前行,走入了红线楼。
“是木申道人。”
瞬间,这老道人的跟脚,都被抖了出来,却是一个狠厉的角色,曾有战平筑基境修士的战绩。
斗法凶横,剑气犀利,是炼气境中无敌的人物。
“我们是没机会了。”
此人出面,让得暗中潜藏的很多修仙者,都很失落。
这样的人太凶了,一手就能压得众人不敢发声,红线楼中的两位危险了。
“若是他失败了呢。”
有人不服,存在着一丝的幻想,对两枚鱼符依旧是念念不忘。
“那你敢跟一个能杀筑基境修士的强人理论吗。”
这话,引来了很多人的冷笑,那样的结局是更可怕的,意味着红线楼中的两位,法力高强,只有筑基境修士,才有资格碰一碰了。
而即便四九城中修士一大把,但筑基境的存在,依旧是凤毛麟角的。
“笃!”
夜色,木申道人来到了天字二号房间,神色平静的,敲门敲门。
“何人?”
陈生毫不意外道。
“一个救你命的人。”
一道略显冷硬的声音,传了出来。
“回去吧。”
陈生是真的不想杀人,一个炼气境大圆满,无限接近筑基境的修士,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来了也得死。
“吱呀……”
门开了。
陈生看到了一个桀骜不驯的老人,一意孤行的走了进来,他说道:“伱不该进来的。”
不听劝的人,是会丢掉性命的。
“鱼符在这?”
木申道人自觉很良好,他环顾一周,没发现什么,最终将眸光落在了陈生的身上。
“在的,还是两枚。”
陈生将两枚鱼符拿出,在木申道人热烈的眼神中,道:“能说说,其中蕴含着何种机缘吗。”
到了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鱼符的来历,还有隐藏着的机缘,很需要一个人来解惑。
“真是可笑,我等苦等多年,却是无有天缘,你才刚来四九城,就得偿所愿了。”
闻言,木申道人长叹一声,有一种时运不济的感叹,再看陈生,眸光有一丝的可怜,还有凶恶,道:“也罢,说清楚了,让你明白此物的危险。”
鱼符之事,要从它的主人说起,那就是玲珑娘娘。
玲珑娘娘是八百年前出现的人物了,传闻不是人身,而是异类成道的。
她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是在四九城中,以洗龙河为道基,修炼香火成神道。
那一段时间,此地一度成为地上神国。
后续,玲珑娘娘失败了,临死之前将神域炼化为一方秘境天地,留下了根本隐秘,留待有缘人。
金色鱼符,是进入洗龙河秘境天地的接引物。
“香火成神道?那是早古年间的成道之法了,失败了也不奇怪。”
绿珠诧然,香火成神道证道的时代,早已过去了,如今不被天地所承认,也不知那位通天彻地的人物,为什么会逆天而为。
“鱼符,是入场券。”
陈生终于搞清楚了,金色鱼符是一道引子,能进入一方神秘的秘境天地中,争取玲珑娘娘留下的机缘。
“那样一尊神秘莫测的存在,她的留下的东西,炼气境修士不可沾染,只有筑基境的高手,才有资格分一杯羹的。”
木申道人一气说完,自觉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陈生两人再不配合,他就要替天行道了。
“我就是筑基境修士。”
陈生面露古怪之色,看着木申道人,有些怜悯,但还是无情的,放开了筑基境的气机。
木申道人眼眸一凝,炼气境大圆满的气机,勃然而发,再是借着宝珠威能,提升到了能抗衡筑基境修士的地步。
这才是他的底牌,炼气百年,多次洗练,得了精纯至极的法力,再有法器加持,可战筑基。
“老夫能战筑基,有资格分得一枚鱼符。”
他据理力争,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开始讲道理了。
能战筑基境修士,就是他的道理。
“轰”
房间中,又一股筑基境的气机出现了,绿珠面露着冷意,散修无知,有了些许的本事,就以为能纵横四方了。
“封锁气机,不要让人探知真实。”
既然露了底,陈生就要杀人了。
立时,天字二号房的环境,轰然大变,沉寂的大阵复苏,一条条的符文蔓延而去,将此地彻底的封锁。
丝丝缕缕可怕的气机,充塞虚空,陈生为了安全,可是做了十足的安排。
“老夫就不该来蹚浑水。”
陈生显露筑基境修士的气机时,木申道人还能嘴硬一把,但随着绿珠也摊牌了之后,他的心中,已经是一阵漫骂了。
流年不利,霉星高照。
能战筑基,已经是极为惊人的战绩了,但竟让他一下遇见两尊筑基修士,那是往死里坑啊。
“轰”
他身躯一挺,巅峰战力轰然爆发,手上携宝珠,如抓拿着一方山岳般,对着下方砸了下去。
只有破了此地的阵势,他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不然层层困守,他是生机全无。
“砰”
绿珠将手一拖,汹汹的法力似潮流在地上滚荡,宝珠砸下,其中威能被吸纳,没能将红线楼打碎了。
“阵起!”
陈生镇定一方,身形巍峨不动,手上掐诀,四方悬挂的杀剑,铮铮而鸣,虚空流转着灰色的杀戮之气。
“噗”
木申道人深陷其中,冷不丁的,肩头上挨了一剑,哗啦啦的鲜血,四处飞溅。
没能给他喘口气,又有两口杀剑袭来了,他双掌横推而出,法力滚动,如推珠游走,有种圆滑之意。
“噗”
两剑落下,他的两只手掌,差点被削掉,却是用臂膀承了部分的剑势,才算结束。
“你们两个筑基境修士,对付我一个半步筑基,未免太狠了吧。”
刹那间,木申道人就已是满身是血了,气息萎靡,披头散发了,哪里有之前的桀骜不驯。
他想哭,这是得罪了哪路大神,炼气大圆满战两位筑基境修士,拿头去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陈生毫不留情的,尽下死手。
“吼”
木申道人发出了一声悲鸣,哀兵之势下,身上的气息连连突破,都能得见一丝丝筑基的气机了。
他将宝珠顶在头顶,护住肉身,丹田中的法力,滚滚倾斜而出,撼动阵势。
奈何。
阵势不破,他就强势的去征战筑基境的修士。
最终,一口炼丹炉当头兜下,猛然一震,滔天的火焰在内里涌起,顷刻就将木申道人炼为劫灰。
红线楼外,不知底细的众修,一直在等待着。
月上中天,再斜得厉害,连夜枭得撑不住,躲藏起来昏睡了。
“走了。”
大部分的修士,越等心下越是沉重,能战筑基的木申道人,去了天字二号房,都没了动静。
这其中,藏着大凶险,十九八九是死了。
他们自知几斤几两,不敢觊觎了,隐藏在暗中缓缓退走,一如来时的模样。
再等些许的时间。
天都要亮了。
“煞星,搁这玩我呢。”
仅剩下的几个强人,也不敢乱闯,熄了心思,就着残存的夜色隐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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