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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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还需要学这个啊。”纪思安想打住这个话题。

    “虽然是这样,但依然有用得上的时候。比如偏僻的地方或是摄像角度不好的时候还是需要我们根据受害者的描述画出嫌疑人的。”袁沐说道。

    纪思安怕继续聊下去会给袁沐带来不适便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这人,是朋友不能来看看你啊。”袁沐嗔怪道。

    纪思安笑笑,袁沐虽然看起来外向、强硬,但实际上是个很封闭的人。以她对袁沐的了解,她今天来找自己肯定有事情。

    果然,袁沐从包里拿出一个大本递给纪思安。

    “这是什么?”纪思安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这是……那个案子的重点情况。我翻阅档案时记下来的。”袁沐说道。

    纪思安接过有些烫手的笔记本,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2000年7月1日早7时50分,城隍西街8号迎客来宾馆服务员打110报警称506房间有人死亡。

    民警到现场后发现两名死者,一名为30多岁的成年女性,一名为7-8岁的幼童。另一名3岁左右的幼儿头部受伤被送往医院抢救。

    纪思安抚摸着本子上的画像,袁沐将现场的照片都临摹了出来。

    姐姐躺在双人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单子,她的衣着完整,甚至头发都被梳得整整齐齐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是怎么死的?”纪思安没控制住,眼泪啪的一声掉在本子上,她慌乱地抽出纸巾擦脸。

    “机械性窒息……法医在她的鼻孔里发现了棉制纤维,经检查来自于宾馆的枕头。”袁沐说道。

    相对于姐姐,母亲的死亡现场则是混乱不堪。她趴在地上,头发凌乱后背处有大量的血迹。

    “她被刺了三刀,都是从后背扎入的,凶器为长约15CM,宽约3CM的单刃利器。凶器造成……。”

    “够了,这个……就不用说了,跟我们调查案子也没多大关系。”纪思安打断袁沐的话。

    “那我们直接看现场调查和嫌疑人情况。”袁沐很能理解纪思安的心情。

    由于案发现场为宾馆,来往人员比较繁杂,再加上后续保护现场不利,现场勘察没能提取到有效的证据。他们只能根据门锁的情况推断嫌疑人是和平进入房间。

    “虽然说是和平进入房间,也会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方与你母亲认识,她主动给凶手开得门;二是他盗取房卡进入。你也知道那个时候的宾馆管理混乱,经常有拿错房卡、丢失房卡的情况。”

    “而且案发当天宾馆的监控坏了正在维修……各种巧合因素叠加在一起,才导致这起案子迟迟没破。”

    纪思安仿若未闻,经过这么多年她已经没有耐心去听那些无意义的解释和分析。她直接翻到后面看他们锁定的嫌疑人情况。

    先是父亲和母亲的熟人被排除,然后是宾馆的服务生被排除,再是宾馆附近的前科人员,甚至是流窜犯他们都考虑到了。纪思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警察办案比她这个半吊子的强多了,她能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甚至她想不到的,他们也都想到了……。

    “后面还有刑侦专家对嫌疑人的行为分析。你看看……或许有帮助。”袁沐说道。

    嫌疑人男性,30-40岁之间,身体强壮,从他能成功让受害人开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容易取得女性信赖的人。或外表出众,或谈吐文雅。当然这是在排除熟人作案基础上的分析。

    嫌疑人对女孩儿的死充满愧疚,对女人却满是愤恨,若是熟人作案,他应该是与女人有矛盾;若为随机作案,他则可能正处于情感变动时期。

    从对待姐妹的情况看,他杀死了姐姐却只是将妹妹砸晕。他明显是故意放过妹妹,可能是因为妹妹年纪小不能指认他,也可能是他动了恻隐之心……。

    这些分析太过笼统对她帮助不大,纪思安合上笔记本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他们还怀疑过父亲?”

    “现场没有财物损失,如果排除侵财类犯罪,这种案件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配偶。”袁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不过你放心,你父亲有不在场证明,他当时没在城隍。”

    “他没在城隍……,那他怎么会放心让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和姐姐出远门呢。”纪思安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他在笔录里说你母亲带着你们来城隍参加同学聚会,原打算就待两天就回去的,结果在同学聚会结束当天就出事儿了……。”袁沐说道。

    同学聚会……,带着孩子参加,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纪思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父亲说那段时间你母亲心情不好,他们吵架了。她执意要带孩子去参加聚会,里面可能还有散散心的意思。”

    “还有当晚参加聚会的所有同学,我们也都查了,没发现有问题。”

    不愧是冷案,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纪思安抓抓头发沮丧到了极点。

    袁沐理解她的心情。“当年动用了上千名警力大规模排查都没有结果。我们得有耐心……。”

    “一定是哪些地方出了问题,我得好好想想。”纪思安抓着笔记本说道。

    “不如我们就从当时被定为嫌疑人的那些人入手吧。”袁沐提出自己的思路。

    她将嫌疑人的名字一一列出,并将排除理由写在后面。纪辉,李善兰为其做不在场证明……。

    纪思安看着这两个有些陌生的名字,鼻头微酸。要不是处理奶奶的后事,她都不知道奶奶叫李善兰。那天,天很蓝,空气里有着新雨后泥土的味道,奶奶将她叫到床前,叮嘱她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上学。

    “娃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奶奶没本事儿,娃不能像我一样。小安,你生来就亲人缘薄,靠不得别人,得咱自己有本事儿才能过好日子。答应奶奶,你一定要多读书上那个……大学。到时候不用管他们,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咱靠自己一样能行。”

    “娃儿快过生日了,奶奶没用,连长寿面都煮不了了,就给你编了这个小兔子,你看好看吗?”

    纪思安泪目地回想着那些点滴。自己真是个亲人缘薄的人,在她生日后没多久奶奶就走了。她的生日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要不是奶奶硬撑着……。

    “好啦,当时调查过的嫌疑人就是这些,我都写……下来了。”袁沐回头却看到纪思安双目通红泪流满面,她一时语塞。

    纪思安察觉自己的失态,拿起纸巾胡乱抹了把脸。“没什么想起了些往事。”

    “对了,我当时好歹是目击证人。他们没问我话吗?我是怎么说的。”纪思安希冀地看着袁沐,她想从她当年的话语里找出些线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