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梅振羽一脸狐疑,“你可别蒙我,我在大比的时候专门向家里打听过,你也知道我家做的是药材生意,所以对丹药一类还是有点研究的。”
赵竖说道:“有研究又如何,那玄天丹此般神物,眼见才能为实。”
梅振羽笑道:“巧了,当年我爷爷就曾亲眼见过别人服用玄天丹,我爹告诉我,想要发挥全部的药力就必须用灵力慢慢消化才行,师父屋里四人,只有你和卢秀志有火灵根,师父师兄根本帮不上忙,所以卢秀志其实是你救回来的对不对?”
“你想多了,每个人情况不同,像卢师弟这种情况就不需要用灵力消化。”
“你就扯吧,那师父把你留这么久干嘛,送药这种事峰上那个人不能做。”
赵竖快编不下去了,硬崩出一句话,“师父疼我啊...”
梅振羽差点笑出声来,“编,接着编,不过也无所谓,人救回来就行,那姓卢的小子感谢你们了没?”
赵竖没好气道:“梅师兄,他现在好歹是峰上的小师弟,我怎么觉得你很讨厌他一样。”
梅振羽后知后觉道:“是啊,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看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儿特别不顺眼。”
赵竖笑道:“要说冷淡,我当初入门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模样么。”
梅振羽摇摇头,“你不一样,你那时虽然话不多,可不管对峰上的哪位师兄师姐都是毕恭毕敬的,包括我,你是孤僻,哪像他,鼻孔都朝到天上去了,平时见到我连声梅师兄也懒得叫,无礼至极。”
赵竖替卢秀志辩解道:“还不是你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
“那我总不能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吧,等等,你站哪一边的,怎么净帮他说话了。”梅振羽不乐意起来。
赵竖连忙安慰道:“我不是帮他说话,卢师弟刚来,给他点时间适应。”
梅振羽转头看了看人群中的卢秀志,“刚来次山峰就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跟你当年一样,怪不得你这么护着他。”
林显圣听不下去了,佯怒道:“你还好意思提,赵师弟那件事还不是因为你。”
梅振羽自知理亏,做了个鬼脸,转身边打哈欠边说道:“我在师父屋外守了一夜,困死了,既然你们都没事了,那我先去睡觉了,可不许吵醒我。”
林显圣笑道:“口是心非,你梅师兄心里还是担心卢师弟的...”
赵竖笑着点点头,心神放松之后也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他用手使劲揉搓了几下脸,说实话,今天火灵根刚破境,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去休息。
林显圣看穿了他的心思,严肃道:“师弟,你状态不佳,不要勉强,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赵竖知道大师兄说得没错便没有再坚持,回屋躺倒自己的床铺上,梅振羽早已经呼呼大睡起来,赵竖也闭上眼睛,不出三个数,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觉赵竖睡了足足八九个时辰,再到起身,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虽然睡得够久,但脑子还有点晕,胡乱洗了把脸,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正好赶上饭点,他便想去弄点吃的。
才刚出门,就看到梅振羽急吼吼地跑进前院,拉着赵竖的手说道:“快跟我来,连未离出事了...”
赵竖饿着肚子被拉去了后山,一路上梅振羽把事情的大概说给了赵竖听,原来那夜他们求取玄天丹后,整个乾元峰都炸锅了,先后有七名弟子向连未离送出了磨砻状,对他发起挑战。
峰主马天泽听闻此事后震怒,禁闭之令都不管了,从晚上开始一直把连未离骂到了早上,最后更是直言要逐连未离出宗,现在他们几个都聚在后山想给连未离商量对策。
赵竖缓过神来,仔细地想了想问道:“梅师兄,马峰主到底是要逐连师兄下山还是逐他出师门你听清楚没有?”
梅振羽疑惑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赵竖说道:“区别可大了,逐出师门必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这逐他下山的话么我反倒觉得马峰主是在袒护连师兄。”
梅振羽不解其意,问道:“袒护连未离?那怎么会单单骂了他一整晚?”
“你想啊,连师兄现在已经用不到玄天丹了,如果马峰主想叫他让出来他也不好拒绝,乾元峰上这么多弟子,谁都有可能得到它。”
“可连师兄偏偏送给了我们,这样一来,他们的如意算盘就全都落空了,他这做法得得罪多少同门。”
“连师兄平时又孤傲,我想他在乾元峰的敌人肯定比朋友多,现在都想借着此事打压他,递磨砻状挑战只是第一步,以连师兄的性格一定会接,无非是把他们痛揍一顿而已。”
“可这样一来,不但结怨更深,连师兄在乾元峰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毕竟是他没有考虑同门感受在先,马峰主可是想将他培养成接班人的,今天因为这事把同门都打一遍,明天还有谁会服他?”
“现在只是递磨砻状,以后可能就是放暗箭了,所以我觉得马峰主并不是想逐连师兄出师门,而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入世修行历练,既帮他远离了眼下的危机,又可以借惩罚之名堵住峰上弟子的嘴,一举两得。”
“而且我觉得连师兄的性格太刚太直,就像他的参天,宁折不弯,入世修行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历练一番说不定还能打磨下棱角,有利无弊。”
“乾元峰还得了两部高超的道法,也能减轻对聚灵石需求的压力,嗯,这么说来是一举多得了。”
梅振羽慢慢停下脚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竖,“你怎么想到这些的?怎么说得这么有道理?谁教你的?”
赵竖说道:“也不是谁教的,马峰主袒护连师兄在这届大比上可是出了名的,我要是他,我也这么做。”
梅振羽第一次在面对赵竖的时候感觉到了紧张,暗想:“小师弟差不多和我一般年纪,怎得近来感觉突然老成了起来,而表现出来的缜密思维已不是我能及得上的了,难道说他以前一直在装傻充愣?”
其实这也难怪,赵竖从小在赵府见惯了父亲、韩盈璎的御下手段,还有家中大大小小的明争暗斗,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权衡利弊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看待问题。以前他有些自卑,不愿开口,但自从修行有成后,越来越自信,气质自然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