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通道的尽头传来了水滴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
程沄连忙拉过灵福草的叶片,一人手中塞了一条:“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出声!”
灵福草刚带着他们隐匿起来,一个全身上下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通道里。
他手里提着一个木桶,腐蚀的不成样子,里面猩红的液体正一点一点滴落在地。
他看到几具尸体随意摆放在通道边,得出了一声声沙哑的嘶吼声。
这人的声带好似受到了严重的损伤,程沄离得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此人将木桶丢到一边,袖子一摆,通道两侧的灯烛就亮了起来。
有一盏恰好在林贾罗身边,灼热的火焰差点燎着了他的头发。
林贾罗谨记程沄的话,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灯烛的光线照亮了通道。
此人第一时间查看了地面。
糟糕!
几人心中一咯噔,他们刚才匆忙闪躲,根本没注意地面留下的痕迹。
程沄拉着姬秋羽的手,快速朝斗篷人来时的方向走去。
姬秋羽带动了灵福草的叶片,其余人有所感,也都移动了过来。
轰!
斗篷人顺着他们之前脚印消失的方向,重重击了一掌,通道一侧顿时坍塌。
林贾罗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方才,方才他就站在那处啊!
差点就要被轰成肉泥了!
几人加快了脚步,却突然又停了下来。
里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光影中逐渐放大。
是鬼影兽!
看这身形,像极了他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大鬼影兽。
鬼影兽贴着墙面而来,巨大的脑袋几乎擦着程沄的面颊而来。
程沄屏住呼吸,它的呼吸声近在迟尺,吹的程沄的头发飞扬。
令她难受的是,这只鬼影兽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呼吸中带着一股恶臭。
足足忍了近十息的功夫,鬼影兽终于移开,朝那人冲去。
那人对鬼影兽招招手,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说了话。
这回沙哑的声音清楚的说出了个‘吃’字。
鬼影兽有些不耐,冲那人嘶吼了下。
那人倒退几步,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鬼影兽似在担心,原地着急的转着圈圈,知道那人咳嗽停歇,它才矮身下来拱了供那人的脑袋。
“吃!”那人依旧是这句话。
这回,鬼影兽再没迟疑,一口一个,将三具尸体都吞了下去。
那人拍了拍鬼影兽的脑袋,被鬼影兽掀起丢到了后背,眨眼间呼啸着离去。
他离去的就是程沄他们来时的方向。
……
一阵阴风吹过,程沄等人现身出来,对着墙角一阵干呕。
“那鬼影兽吃了多少尸体,臭死我了。呕——”
程沄让灵福草使劲扇了扇,身上的那口浊气才彻底消散。
“看来,那几个筑基修士都是被此人所杀,他留着尸体是用来喂养鬼影兽的。”余子猫狂喝了几口水,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我们还进去吗?”林贾罗指着通道里头,“里面说不定是那人的老巢。”
姬秋羽点头:“我们现在出去,说不定会与那个人撞个正着……里面或许还有别的出口。”
顺着那人木桶里流下的猩红,一行人加快脚步入内。
这通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从里面的布局来看,是任宝阁小二或是掌柜的休息之处。
一张石塌,几张桌子。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真的是连墙上镶嵌的黑曜石都给人扣光了。”
林贾罗快速走了一圈,毫无发现。
程沄早就有心理准备,她盯着手中罗盘,见罗盘的指针微微晃动,而后指向了石床后头的方向。
正好也是猩红消失的尽头。
程沄走近石床,发现那里被布了一个障眼小阵。
“这个简单,让我来。”姬秋羽上前,手指翻飞,打出一道灵符,不过瞬间小阵就被破了。
原本石床后头的白墙上出现了一道门。
几人合力将其推开,内里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几人全部都吸了进去。
……
“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
雁初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里面的雕栏画柱,摆设布局,都像极了南境炼丹师的炼丹室。
“白沙堡任宝阁曾经开设的炼丹室。”
宴青说的与她猜测一般无二。
桌上堆满了瓶瓶罐罐,雁初走近,就被呵斥了。
“别碰那些!”
“师傅,里面是什么?”
“老毒物炼制的毒丹。”雁初熟门熟路的打开了一间密室,光线照入,也让雁初看清了里面的景物。
这是一间极为宽阔的刑房,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墙面底下是一条沟渠,里面到处是干涸的血迹。
刑房最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这雕像上长满了簌簌花藤蔓,让人看不清它本来的样子。
“别傻愣着,跟上。”
宴青大步超前,来到雕像底下,在底座上摸出一把铁锤,朝雕像底座凸出的地方重重敲了三下。
雕像中央传出干涩的‘咔嚓’声,雕像旋转,出现一条通道来。
与此同时,程沄等人被巨大的声响,震得头晕目眩,人仰马翻。
三声过后,他们所在的空间快速旋转,半刻钟之后方才停下。
“这是哪啊?”余子猫刚出声,就被姬秋羽捂住嘴。
“别出声。”
程沄指了指他们上方。
她们所在的是一处极为狭小的空间,几乎只能让她们盘坐着。
上空浮着一层厚厚的猩红油脂,隐约能看到顶上有光线透入。
有脚步声在上面传来。
然后程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师傅,她是谁?”
是雁初!
程沄和姬秋羽面面相觑。
在四人之上的密室里,一个架子上捆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狼狈,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身形消瘦,犹如皮包骨。
宴青冷笑一声,扬手之间一阵风吹开了遮住女子的头发。
“果然是贱命一条,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死。”
而雁初看清那女人的样子,惊得倒退两步。
“兰姨?”
女子一直低着的脑袋缓缓抬起,一只空洞眼下是干涸的血渍。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看到雁初,瞳孔剧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