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箭四雕?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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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了小内监一锭银子,他便乐滋滋的走了。

    冯一博沉吟良久,才回转内院。

    他刚将这事说了,李守中就气得直拍桌子。

    “此人恶毒至极!”

    正如他所言。

    虽不知这人是谁。

    但这个举荐,真可谓是刁钻无比,恶毒至极。

    只此一招,就能一箭数雕。

    这些大魏官员,一个个不爱搞事专爱搞人。

    像贾政那样,没参与搞人的。

    虽是中旨官,竟算得上是真正的清流了。

    如贾雨村那样才干优长,之前不也一样被搞?

    就是这些人,才干没有,打击有才干的人却很有一套。

    随便扣上些罪名,或是给你个差事。

    就给你上一课,顺便也让你下课。

    李守中对此也有着充分的发言权。

    他刚一回京,就遭遇下马威。

    好不容易巧妙破解。

    可还没等站稳脚跟,自己的爱徒又被人针对。

    简直破了个大防!

    “绝不能让他得逞!”

    李守中在屋里来回踱步,其心中愤懑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好在他头脑还算清晰,很快想通了对方的意图。

    他看着冯一博,正色道:“他们这是想把咱们师徒分隔,逐个击破!”

    这就是第一雕。

    意在支开李守中身边为数不多的,或者说暂时是唯一的羽翼。

    让李守中在朝中越发孤立无援的同时,也给隔岸观火的人一个警告。

    李守中虽号称门徒遍及朝野,此次来京却没什么人来投他。

    因为,他的门人其实大多在江南。

    少数在都中的,也都有自己的派系。

    你若只是个江南大儒。

    自然都恭你敬你,尊你为师。

    可你到朝堂争雄。

    那大家这些小官,也只能先静待事态发展。

    你能起势,大家自然愿附骥尾。

    来个锦上添花。

    若你无声无息,连个浪花都无。

    那自然也没必要给你殉葬。

    “恩师初来乍到,自该先韬光养晦。”

    冯一博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

    “我们暂时也没准备有什么动作,其实分不分开问题不大。”

    这话说的十分中垦。

    李守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朝中先站稳脚跟。

    而不是上来就要创立什么天大功业。

    “那也不行!”

    见冯一博似乎没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李守中又叹道:

    “你可知赵文松在江南所为?”

    这第二雕,正是赵文松巡江南事才过。

    此人在江南的嘴脸,难堪到令人发指。

    整个江南被他折腾的困弊不堪。

    在这个时候,江南士绅对朝廷派的人。

    尤其是巡倭寇事的,定然心存抗拒。

    若冯一博真的去了,难免也要举步维艰。

    “师尊忘了,我也是江南士绅,又是您的爱徒!”

    冯一博笑着回应,似乎没在怕的。

    “如今更是与薛家、林家有姻亲,想来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李守中的基本盘在江南,很多基层文官都是出自他门下。

    薛林两家,一个在金陵,一个在姑苏。

    都是当地望族,享誉江南。

    冯一博若是真去了。

    就凭借这三层身份,倒也不至于被太过为难。

    “一博你不会真的想去吧?”

    李守中越发觉得不对,一脸的不可置信的道:

    “可别忘了你是文官,如何能掌练兵之事?”

    这第三雕,正是让他一个文官练兵。

    你若说是去监军,还过得去。

    但练兵就是在挑衅武勋的权威了。

    搞不好太上皇都要被炸出来。

    就算冯一博在江南有稼轩之名,怕在军中也无人听从他的号令。

    冯一博闻言也不再遮掩,而是看着李守中直接道:

    “这事问题不大,江南本就武备松弛,全都从头开始最好。”

    这是他在前面深思熟虑的结果。

    李守中想到的问题,他自然都想过一遍了。

    “这是何意?”

    李守中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反应也有些激烈。

    “一博你真想去啊?”

    他想到上疏之人的用心毒辣,怎么能让冯一博轻易涉险?

    都中唯一的入门弟子若都保不住。

    那他这官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师尊,其实我得知这个消息,就在想去了之后该如何操作。”

    冯一博自信一笑,随后却叹了口气道:

    “若是不去,怕一段时间内我都仕途受阻。”

    李守中这时自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整个人都有些颓丧。

    因为这招还有最后一雕。

    就是让冯一博进退两难。

    冯一博曾剿过倭寇。

    你若推说不行,自会被当做不作为,不敢任事。

    有这样的评价,不说毁了仕途。

    起码下次考评中下,三五年内也别想有什么提升。

    “恩师,您也不用担心,我毕竟和赵文松不一样。”

    冯一博自然明白对方的歹毒用心。

    但也明白,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

    他在都中被绑定了李守中,说来只能死熬资历。

    而脱离这边的束缚,没准能做出一番功业。

    “有赵文松这个瓦砾,不,应该说是渣滓在前,我在江南稍做出些成绩,也能成珠玉。”

    其实,若非赵文松做得太过。

    也不至于搞得物议沸腾,被那么多人弹劾。

    在冯一博看来。

    这个时候去江南接手正是时候。

    做的好了,成就一番功业。

    就算他做的不好,有赵文松在前比较着。

    想必也没人会觉得他不行。

    “一博你……”

    李守中神色复杂,像是重新认识冯一博一样。

    见他竟似早有准备,又想起当初来劝自己时。

    恍惚间,觉得这才是真的冯一博。

    大丈夫行走于世,本就该建功立业!

    那些人只想着蝇营狗苟,自然觉得这是在害人。

    可对于他们师徒来说,本就想有所作为。

    那这又未尝不是机会?

    “既如此,那就去!”

    李守中想通此节,顿觉豁然开朗。

    又见冯一博身上气质沉宁,不禁感慨道:

    “看来为师还没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既然立志范文正公那样,岂能再阻拦于你!”

    “恩师放心,此去定不负所教,为我江南还个清明。”

    冯一博立刻躬身施礼表示受教。

    其实有些话,他还没说。

    且不提刚说的那些江南隐藏人脉。

    就单说钦差二字,就够他横行无忌。

    要作威作福也不是不行。

    想一箭四雕,把他射杀?

    不存在的。

    毕竟,自己回了江南,那可就不是雕了。

    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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