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晚没有内力,明天的武比不一定能过关。
若是武比过不了关,分数拉下来,到时候,就不能进杏林书院,只能是柳帝师的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和亲传弟子之间,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这其中的差别,秦枫晚未必知道,他受秦老太君所托,不妨点化秦枫晚,以免失去机会。
“秦大小姐不用这么快表示,你回到府上,仔细考虑,明天回复恩师不晚。”但凡是大楚人,能称呼柳帝师一声恩师,那是无上的荣耀,就连贤王楚冥煜也不例外。
若是秦枫晚知道其中的利益得失,定不会拒绝。
楚冥煜暗示秦枫晚,回到秦府,和秦老太君商议后,再做决定。
秦枫晚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笑,脸颊上存着一抹敬重,浅浅的说道,“枫晚受教。”
她明白了楚冥煜的心意,不便再拒绝,退到一边。
“明天再回复老夫,如此甚好。”柳帝师抚着长须,掩去刚才被秦枫晚拒绝的尴尬,依然神清气爽,声音郎朗,没有一丝不快。
秦枫晚心中称赞一声,不亏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学问和休养在大楚,柳帝师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之人。
“文考虽然结束,在老夫眼里,秦大小姐想必还有着更高深的学问没展现在世人面前。老夫自作主张,请秦大小姐当着众位夫子面前,以师者为题,或诗词,或歌赋,随便写几句,也让老夫能更全面的了解秦大小姐的学识,不知道秦大小姐能否不吝赐教?”
柳帝师抚着长须,不紧不慢的说着,眸子却世盯着秦枫晚。
秦枫晚脸色如常,躬身说道,“柳帝师客气,枫晚有何资格在众夫子面前炫耀,若是枫晚能得众夫子指教一二,三生之幸。”
不卑不亢,应了下来。
既然想要进杏林书院,就拿出真本事,得到眼前众夫子的认可,在杏林书院才能站住脚。
只招收两名学子,可见杏林书院对学子的要求有多苛刻,别的学子都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过了多少关卡才走到今天,她随便来这里一趟,就想进杏林书院,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被请到这里来,重新再考一次,也在情理之中。
她马上就应下,使得众夫子更加肯定了传言有误的定论,旁边就放着文房四宝,一位年轻的夫子站起来。
“秦大小姐请这边来。”示意秦枫晚坐在旁边的书桌前。
楚暮羽也站了起来,“恩师,学生以为,秦大小姐已经过了文考,不如免了进一步的测试,免得结果不尽人意,让恩师失望!”
这是在提醒柳帝师,秦枫晚侥幸过了文考,已经是强弩之末,秦枫晚的底细,别人不知道,他楚暮羽能不清楚?若是再进一步测试,秦枫晚就该出丑了。
他又转身面向秦枫晚,“秦大小姐,自己几斤几两心中应该有数,侥幸过了文考,就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细心听从恩师安排。以你的才智,觉得拒绝了做恩师的亲传弟子,能凭着真本事考进杏林书院,还是能过的了明天的武考?”
秦枫晚一定是为了在他面前证明自己,回到秦国公府上,便使劲的用功,恰巧应付了今天的文考,便觉得自己了不得了。
她若是来求他,他定会在柳帝师面前讲情,免了更进一步的测试。
秦枫晚淡淡的瞟来一眼,他哪来的资格,又是用什么身份,来规劝她,评论她?
当着杏林书院的各位夫子,秦枫晚直接忽略了楚暮羽,她怕说出不合乎眼前场景的话来,降低她的休养。
“谢谢夫子。”几步走了过去。
众人不再说话,都盯着秦枫晚,直接忽略了楚暮羽。
若是平常的学子,单是在众夫子的眼前,就会如芒在背,哪里还能做的出诗词歌赋?
楚暮羽又一次被忽略,心中无名之火窜了上来。
他忍了,他不明白,秦枫晚有何底气,敢应下柳帝师的题目。
丑女人,居然敢轻视他,想必还在和他置气,不愿意放下身段。
她也不想想,这里除了他英王殿下楚暮羽,这里还有谁能帮得上她。
若是等做不出题目,再来求他,他还不一定帮她。
师者,说白了,连他一时半会都想不出如何应付。
楚暮羽在一旁胡思乱想,秦枫晚已经铺开纸,把前世里倒背如流的唐朝韩愈的师说,默写了一遍,拿起来,吹干墨迹,双手奉上。
心中默默的念道,“韩大大,借你的名作一用,以后去了庙宇,定给你上香膜拜。”
年轻的夫子接到手上,只一眼,便愣住了。
满篇笔走龙蛇,笔势雄健洒脱,书法里融入了儒家的坚毅果敢和进取,也蕴涵了老庄的虚淡散远和沉静闲适,在运笔中含着省去浮沉繁华,但求空远真味的意味。
其风神洒荡,长波大撇,一丝不苟,超尘脱俗,浑厚圆润。
不看内容,只看书法,便是他见过的,最是难以形容之妙笔。
他呆愣愣的看着,忘了身在何处,竟是在心中默默的描摹起手上的作品。
楚暮羽觉得定是秦枫晚的作品出了岔子,毕竟言传中不学无术的草包丑女,即便是蜕变不少,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间,成为诗词歌赋大家。
等着这个丑女人在众夫子面前出了丑,再来他这里恳求,他才不帮她。
“曹夫子?”贤王楚冥煜轻唤一声。
能在杏林书院做夫子,都是人中龙凤,岂能在人前失神?
曹夫子回神,捧着秦枫晚所做,几步到了柳帝师面前,“恩师,学生以为,……”
“啊!……”没等曹夫子说完,柳帝师便看到了秦枫晚的作品,惊了一声。
能让柳帝师出声,到底是什么样的作品?
不是惊世之作,便是不堪入目。
秦大小姐虽然琴棋书画俱佳,诗词歌赋不一定能让柳帝师看在眼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