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直抽抽的董墨表情纠结满脸黑线,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突然,高空之上乌云密布天雷炸响,道家真人在云上开口骂道:
「苍云门下弟子易清丰,不勤修戒定慧,惜儿女情长时,该罚。」
接着便一道天雷劈下,好巧不巧刚好落到一直开口大笑,忍不住满地打滚的张怀玉身上,瞬间张怀玉的惨叫传出开口道:
「劈错人了~」
不想高空之上真人一怒再开口道:
「龙虎山门下张怀玉,不勤修戒定慧,惜儿女情长时,受庖厨美食惑,该罚。」
噼叭一声,再一道天雷劈下,龙虎颜玉再次被劈,从地上爬起的张怀玉不敢再开口,静静站定。
瞬间清醒的易清丰赶紧松开了董墨,重新返回了书案之后坐定,向董墨开口道:
「请坐。」
一旁儿遭雷劈的张怀玉酸溜溜的盯着易清丰,感觉到身后一股冰凉之意的易清丰不敢回头,看着刚刚坐定的董墨,面色沉静开口道:
「你不该来。」
刚刚坐好的董墨再次被易清丰搞的一懵逼开口道:
「可是我来了。」
「是,但是不该来。」
一脸认真的易清丰道。
董墨道:
「为何?」
「这个问题暂且放到一边,董墨此行有何事儿?」
董墨直接道:
「战,何解?」
「战,便解。」
易清丰回道。
董墨一点头,再次问道:
「学而时习之~何解?」
「习,便作习惯,自解。」
董墨眼睛一亮,再次问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本恶,何解?」
易清丰回道:
「人之初出,有一善,便有一恶,自解。」
董墨眼睛更亮,继续问道:
「如何解?」
易清丰开口道:
「一阴一阳为道,天降一善,必降一恶,故,人之初,性本善,正解。人之初,性本恶,正解。」
董墨继续问道:
「善,何解?」
易清丰道:
「天下知善为善,不善。」
董墨问道:
「何解?」
「当天下都知此事是善时,便会有恶提供给人做善的机会,故不善也。」
「恶,何解?」
「天下知恶为恶,不恶。」
「何解?」
「当天下知道此事为恶时,人人避恶,此恶便不恶,乃善也。」
董墨眼睛更亮,开口道:
「请详解。」
「山中有一农家生有一子,子惰,每日食来张口,一日父母出游三日,回家子死于饿,此事是善是恶?」
董墨眼睛一闪,刚欲开口,但未开口,问道:
「何解?」
易清丰道:
「子死于饿,皆于惰,此乃恶,此事遭人传出,传出之人亦是恶,但此子以自身为例,恶之事传于世间,世间皆知此恶为恶,便为善。」
董墨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已然明白,久久不语。
一旁在听的金兑城众修皆有所悟,有家酒肆的石文缙也是点头不断。
过了片刻,董墨又道:
「名,何解?」
盯着董墨的易清丰叹息一声开口道:
「名,人之所欲也。士以不得名为耻,圣以不得名动心为耻。」
董墨如遭雷击开口道:
「故,我不该来。」
「是,但你来了。」
此时董墨的气势已经微微弱了三分,但心中还有数问,便继续开口道:
「书中道理从小便诵读,如今千年矣,但越读书便越发现书中道理并非全对,此何解?」
易清丰道:
「君子之泽而亡,自解。」
董墨虽明白此话,但却感尚有不同见解便问道:
「何解?」
易清丰开口道:
「你观的书,是由何人所写,中间被何人而改,自是不得而知。」
董墨怒道:
「焉有人敢辱先贤之言?」
易清丰道:
「非也,言一半。」
董墨道:
「何解?」
易清丰回: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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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丰又道:
「父慈子孝,注意顺序,父慈才有子孝,父若不兹待年老时念其子孝,若子从,委屈求全,死于愚孝。若子不从,则诋毁之,死于他人之言。故有,父慈子孝,父若不兹,子走他乡。」
董墨再惊,开口道:
「当对,邦清则明,邦浑则昏。」
易清丰点头道:
「善。」
董墨微微叹息一声,再道:
「世间可有道理?」
易清丰微微摇头道:
「无道理。」
董墨并未反驳,而是开口问道:
「何解?」
易清丰道:
「世间有道,有理,但无道理。」
董墨道:
「请指教。」
易清丰回道:
「天地运转、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此皆是道、春夏秋冬、四季运转、包括生老病死此皆是道。但非理也~」
董墨道:
「何为理?」
易清丰道:
「先贤观天地之道乘其正气,体四时六气之辩而御之,记书而录,此为人之书,理也。」
随即易清丰再次开口道:
「以自身所学所知去改变他人所学所知,便是有道理也失道理,此故为,世间无道理也。」
董墨再开口道:
「请详解。」
「鱼一生生活于水中,牛一生生活于陆地之上,各便有各的道,亦是各的理,以自身认知去要求别人本就先失理,后失道也。再有,人都是单个认知的思想。你所走的道,便有此道之理。别人走的道亦有其理。如果世间只有一个道理,便无道理。故言,世间有道,有理。但无道理。」
董墨沉思不已,易清丰继续开口道:
「人是无法做出超过自身认知的事儿的,更无法真正的去说服一个人。」
董墨再次沉思便再开口问道:
「道家吕祖有言,顺为凡,逆为仙何解?」
易清丰笑道:
「人如果只顺应人性之本能,不修持己身,为凡也。人应顺天地之道,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这个才是逆中取顺。故佛家八戒、道十善,儒家君子三立、四不、三戒、九思、三乐、三德
,皆是为逆而顺也。」
感觉似乎是说的麻烦了点儿易清丰一转念再次开口道:
「顺天地之道,逆人之本性可以为仙也。而不是被人曲解的,顺人之本性,逆天而行可以为仙也。」
董墨再道:
「江山亦换,人性难改。」
易清丰道:
「故,怎一个难字了得。」
董墨心中还有一惑又道:
「何为伪圣?」
易清丰看着董墨又道:
「董墨,你真的准备好了嘛?」
董墨沉思片刻道:
「然也。」
易清丰道:
「大道殊途同归也,道家修一颗清净之心,无为应事。佛家修一颗菩提之心,主莫向外求。儒家修正,养一身浩然正气。其皆在一也,无论各法各门,都是助人去寻那一,你迟迟无法真正的迈入九境,便是因为你尚未为立心于天地,立命于众生~」
不想随着易清丰讲道,董墨胸膛之内浩然正气不断翻涌久久无法突破的瓶颈有了丝丝裂痕。
察觉到董墨变化的易清丰继续开口道:
「董墨,当一股正出现之时,世间便必有一股邪出现。你真的做好破境的准备了吗?」
强行压制住自己破境的董墨开口道:
「尚未~」
易清丰道:
「善。」
董墨又语:
「知行合一何解?」
易清丰道:
「知如果不是自己所悟,便是不知,自然无法知行合一。知若是自己所悟,还有可能做到知行合一。」
「你感书上之道理无用,其实并非是你的错觉,也不是书的错,而是每个人都在书写自己的理,你可从中参考,却不可直接拿来用,本就不是一人,自是无法贾道合一。不然,知行之道,终身都难达到,更言误己,是书误己,非也,自误己也。」
「世间可有人达到知行合一?」
「有,田家种地的老农。生而赤子心的道种。」
此时体内浩然之气再次翻腾不息的董墨,再次出手压住,不敢多言。
另外一边,忍不住直点头的张怀玉,眼睛一闭便开口道:
「天地之心为万物之心,我若无心便见天地万物之心,有理,有道。」
不想随着话出,张怀玉周身道韵翻腾不休,水、火之象,朱雀、玄武同时跃出,身体布满雷霆欲起而直通三十三重天。
被惊的易清丰赶紧开口道:
「封住他的道韵,不敢让他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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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易清丰还未开口,秀秀、罗昔胜、柳垂絮,已经各施手段,秀秀神庭天一之水飞出,强行打破张怀玉不断上涨的道韵。罗昔胜一掌从张怀玉头顶压下将张怀玉周身雷霆强行压回体内。柳垂絮银针百出,直接封了张怀玉丹海、气脉、神庭。
易清丰不断的擦过额上冷汗开口道:
「真让人不省心。」
此时,全身插满银针的张怀玉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才想起来之前所言的一正一邪之道。
董墨不敢再问道之事,便看着此时还在七境蹦跶的易清丰开口问道:
「奇怪,你知道,破境入道对你而言易如反掌为何还未入天仙之境。」
微微叹息一声的易清丰开口道:
「我的神魂并不完整。」
「何解?」
也不掩饰的易清丰第一次在众人明显露出了神魂。只见,三魂七魄中有一魂一魄却是用两卷天书所化。
董墨震惊,便再开口道:
「你本该是个傻子才对。」
易清丰道:
「然也,其实现在的我更似一个傀儡。」
董墨再道:
「什么傀儡?」
「命运之下的提线傀儡。」
无所顾忌的易清丰淡然道。
此次的儒道之争,一人不敢多问,一人不敢多说,一时之间场面寂静无比。这时蛮看着二人直接开口道:
「师尊的男人的女人应该叫什么好?」
易清丰一时间直吸凉气,不好开口。董墨深思不已,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众修莫然,一时之间居然无人能回道。
蛮看无人回答,便道:
「什么这道,那道的听的人直脑壳疼,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
易清丰笑道:
「哪有什么道,假言借象,为化众生,强名曰道罢了。」
随即再一转念的易清丰再次开口道:
「当感觉是自己在化众生的时候,何尝又不是众生在化自己呢?」
「今日,话多,不好,不好。」
说完之后,易清丰起身向着蛮开口道:
「多谢指点。」
蛮想不明白的问题过一会儿便忘了,等啥时候想起来之后才会再去想,开口回道:
「听的我都困了,没意思。」
此时正坐于十字街头算面摊前的董墨再次开口问道:
「天下各家源于何处?」
易清丰笑道:
「皆源于一人也。」
董墨笑着摇摇头道:
「果然如此。」
这时董墨已再无疑惑,或许从来便没有疑惑顾虑,只是想验证一些答案,如今已知答案的董墨开口道:
「多谢赐教,今天便先别过,后会有期。」
不想易清丰开口道:
「董墨,道在行,不在知也。」
董墨转过头来看着微笑带眯看着自己的易清丰,直接伸出拳头独抬大拇指往下一翻开口道:
「你妹的~易青峰。」
易清丰一咳嗽正色道:
「清风的清,丰收的丰,不是青山翠峰的青峰。」
董墨疑惑道:
「有区别嘛?」
「有。」
「啥区别?」
「我不想挨整了。」
董墨看看泪汪汪的易清丰直接开口打住道:
「停,停,停,我明白,无需多言。」
看着欲走不留的董墨,易清丰感觉万般舍不得,便又再开口道:
「董墨,道行,慎独,却不孤也。」
回头再看了一眼穿黑袍的易清丰,董墨又轻佻的回了句:
「苍云门下弟子易清丰,不勤修戒定慧,惜儿女情长时,活该你被收拾。」
呆呆看着董墨离去的易清丰有苦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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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上,儒家一方的圣贤皆在场,思索了半天感觉董墨似乎也没有输,但也并未就此撤身离去。道家真人几人交换了眼神,感觉易清丰也没有多说啥不该说的,也没输,可以接受,同样也没有撤身离去。
被以讹传讹的千年之前的儒道之争,哪是什么儒道之争,不过是一个动心的小道士和一个气盛的读书人一场辩论罢了。
千年之后再逢的小道士和读书人,以一问一答结束了千年的恩怨,各有所获。
此时老爷椅上再
次瘫坐下易清丰开口道:
「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啊。不对,应该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九天之上,儒家圣贤与道家真人皆微笑点头算是见过。
随即,阳光洒满了西洲大陆,照亮了金兑城,十字街头瘫坐的小道士露出了丝丝笑容。已经做了打算的儒家读书人也露出了丝丝笑容~
两赢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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