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又涉及到了制胎工艺,这一方面,陈文哲也是大师级水平。
所以,不管查看哪一方面,陈文哲都有着很高的鉴赏水平。
这一只小碗,自然是哪一方面都合格的。
而在如此的胎质上,又施釉极细,釉色极白,釉表光泽没有桔皮釉、浪荡釉,更没有棕眼的现象,已经可以用“白璧无瑕”来赞誉了。
这只小碗口微外撇,盌壁内收,圈足边沿切修规整。
胎质洁白似玉,缜密细腻,釉料纯净光亮,胎釉紧密相合。
所施料彩明艳,玻璃质感,口足边沿各留白一周。
胭脂色地,凝沉厚重。
器身满绘瑞莲佳荷,华彩缤纷,蓝倚青绿,粉伴黄白。
花朵,或含苞,或绽放,婀娜多姿;莲叶,见蜷展,见枯残,意雅趣真。
这样的画片,普通人根本画不出来,这绝对是大师级手艺。
底书「康熙御制」双行四字蓝料楷书款,外罩双方框,字体工隽挺拔,不用说,也是出自大师之后。
现在的陈文哲,已经不是原来的小白了。
随着得到的传承增多,学到的传承越加广泛,他对于各个朝代的形制、工艺等等,都有着很深的了解。
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连铜胎珐琅彩工艺都能学会。
只不过学到了,很可能只是基础技能,最多也就是专精级技能。
而陈文哲需要学习的内容太多,所以他只是专精几门,而不是广撒网,什么都要学习一下。
看胎、看彩、看釉、看画,最后看底款,所有方面都对,这就是一只到代的康熙珐琅彩。
实在是因为珐琅彩瓷很难仿制,而能够仿制的,也应该具有大师级水平,要不然还不如不仿。
珐琅彩瓷的特点是瓷质细润,彩料凝重,色泽鲜艳靓丽,画工精致。
只是这些特点,就限制了很大一批作假者。
而且制作珐琅彩瓷,极度费工,乾隆以后就销声匿迹了。
看完了,陈文哲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出个什么价格。
“这位大叔,你自己出个价,如果我能接受,我就收下了。”
想了一会儿,陈文哲还是决定,看看这位中年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东西的价值。
“我也不是只问了一家,都是一个价,一千万,你要能给一千万,这东西我就卖了。”
中年男人虽然声音嘶哑,但是话语之中的坚定,陈文哲听得一清二楚。
陈文哲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盯着这只小碗。
他知道珐琅彩值钱,可直径只有十来厘米的小碗,价值能够超过一千万?
现在他才发现,对于这种等级的东西,他还真没法迅速判断其价值。
主要是这种等级的东西,在市场上太多了,不是赝品,而是真品。
陈文哲见过的,动辄几百万,好像就没有下来四五百万的。
如果是百万以下的价格,他都不会犹豫,可以直接出手拿下。
就跟以前一样,因为他知道,出个三五十万,肯定不会亏钱。
可这一次却不同了,人家要一千万,陈文哲就有点拿不准了。
“怎么?没钱?还是认为这只小碗不值这么多钱?”
中年男人有点疑惑的看向陈文哲,如果不是因为听说这家的老板很有实力,他都不会来这边。
可是现在看来,陈文哲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看到中年人有点不耐烦,陈文哲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就直接道:“能说说这东西的来历吗?”
“您不要误会,我不是追究来历,而是这么值钱的东西,肯定要弄清楚,要不然,恐怕卖不上价。”
“一千万就不是高价,我这已经降低了很多,这东西如果上拍,最少也能卖五千万。”
陈文哲直接摇头:“如果来历不清不楚,不要说五千万,一千万也卖不上,甚至一百万都要考虑考虑。”
“我家祖传的,已经传了上百年。”
陈文哲无语,这种话,肯定不能信。
看来这东西能来他这里,就是这个原因了。
一方面是价格太高,另外一个方面,很可能就是因为来历不明。
陈文哲是真想要这东西,所以他还是追问道:“能证明是祖传的?”
“能证明,很多人都知道我家有这件东西。”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道。
陈文哲有点懵,看样子不像是赃物,可这东西还是有点烫手。
“如果有人帮你证明,我可以出一千万买下。”
本来已经很失望,可突然间居然听到陈文哲同意了。
中年人一愣,他没想到,陈文哲居然变得这么痛快。
“我真能够证明,动乱的时候,有人故意上我们家去找,可惜没有找到,我家周围的不少邻居,都知道我们家有好东西,甚至有些老人小的时候,还拿着玩过,这个是可以证明的。”
陈文哲这一次相信了,这种事情肯定没法作假。
不过,小心起见,还是需要去求证一下。
“不介意拍张照片吧?我需要去你家附近求证一下,要不然,这东西真不敢接手。”
“这么麻烦?”中年男人疑惑的看向陈文哲,这小子是不是没钱,在逗他玩?
“这么麻烦,我都要去求证,正说明我很有诚意,要不要先看看我账号余额?既然来了我们店中,肯定对我们店有所了解,我们有实力支付一千万现金,只要东西没问题,可以立即转账。”
“行,我给你们地址。”
陈文哲拍了照片,发给了李金鲤,让他按照中年男人提供的地址,去求证一下。
大海市的原住民,周围应该有不少老邻居,再加上中年男人提供的信息,求证起来并不难。
不过,这样求证存在很大的弊端。
所以,陈文哲再次把照片发给了两个人。
一个是陶教授,让他帮忙评估一下价格。
另外一个就是陶教授引荐的警方人员,陈文哲让他帮忙查询一下,看看这件东西是不是失物。
如果网上挂了名,是赃物,他不止是不能要,还要把这人送进局子。
小碗被重新放进盒子,推到了中年男人面前,陈文哲冲了一杯茶,递给了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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