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老商批命,喻之以渔(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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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阿雀的言语,赵青心中若有所思,一个很会钓鱼的白发老翁,正在河边等着我?就外表年龄来看,对方应该是文子吧,居然还编了个送给小孩的草环,感觉挺有童趣的。

    说起来,跟到禹王陵一带尝试参悟传承,但至今仍不清楚其中过程细节的事项相比,她对自己与辛文子这位道家大宗师、大概率是越地现下第一高手的会面,倒是更期待得多。

    通常而言,这种跟古代陵墓相关的传承,应该有着比较严格的限制,更倾向于庇佑墓主的后代血裔,也就是越国王室、斟戈氏遗族,以及与其有着联姻关系的越地大型家族等。

    而自己追溯祖上,应该并无大禹的血脉,接受传承的概率,就要比仅凭悟性参悟的正常传承低出许多了,收获很可能相当一般,不过,总比一点都没有要强。

    话说文子特意在这个时间点找上,或许是有什么关键的消息要告诉我?也许正是与接下来的传承参悟有关?

    和中年村民一家又聊了几句,赵青瞥见村里出现了聚过来看热闹的趋势,不习惯跟他们反复地解释,于是心念微动,化出了一道道虚幻的身影,径直来到了村外邻近河流的地方,旨在寻找阿雀口中的钓鱼老翁。

    ……

    此刻正值酉时,太阳西偏,距此数千里外的会稽城内,百聊无赖地躺在观星台地下石室里假眠的孙敌,忽然被一根拐杖挑起翻了个身,倏地惊醒起来,睁大了眼睛。

    “文子呢?他到哪里去了,不会把我抛下不管了吧?”孙敌立即整个人缩到了墙角,手上按着剑柄,望向石室内出现的一个陌生来人,冷声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闯入到这里的?”

    “可以称呼我为‘商鸧’,叫我‘老商子’也成。”那个陌生来客身披灰白色的鹤毛大氅,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手中驻着一根通体由希夷仙玉制成、沉重远逾山岳的细长拐杖,本身却予人以轻盈如云雾的奇异感觉。

    此人虽脊背微偻,可身上露出的肌肤看上去毫无衰老之色,但当他继续开口,所说的言语,却令人孙敌大吃一惊:“若是按辈分来计算的话,商某应该是文子的师叔吧。现在他有事外出,便麻烦我来看管于你。”

    文子的师叔?世间还有这一号隐藏人物?孙敌心中思绪纷繁,很快联想到传说中老聃的授业恩师,纣王时期着名贤者商容的后人商荣,猜出这个商鸧很可能是商荣的子嗣。

    念及文子离开后,针对自己的监禁应该会放松一些,有机会被打破,孙敌叹了口气,向着商鸧开口问道:“长者此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吧?小子无知,想要请教一二……或许能给出自己的建议……”

    商鸧却冷冷一笑,打断了孙敌的话语,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之意,叹道:“我观你之为人面相,鼠耳鹰眉,直鼻权腮,眼虽大却神气离且散,道不彰则内缩成矩,其志必为人所夺也。”

    “少年得志,却如夜明星耀,短暂的光明即会引来长久的黑暗。你若能低调行事,或许还能苟全性命。然而你眼神狡黠,心中必有狂傲之处。”

    “此次虽无大碍,但未来之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即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而你的子孙后代亦将因尔志不坚,命途多舛,以致于这一支脉沦落到祭祀断绝的地步。”

    孙敌听到商鸧的话,心中莫名生出似已经历了这一切般的哀凉,紧接着便是一阵惊悸。他想起自己的过去,确实有些得意忘形,行事张扬。而他的未来,从商鸧的话语中已经可以窥见一些端倪。

    昔年商容欲刺杀纣王而不能,逃到了太行山隐世不出,直至武王伐纣功成后方才从山里出来,混在朝歌迎接王师的民众之中,对召公高、太公望、周公、武王的外相分别做出了准确的评判。

    就相人之术而言,商容无疑是当时最顶尖的宗师,而他的子孙后代,似乎也继承了这项本领,成功发掘出了老聃这等绝世奇才,商鸧在相术上的造诣,多半已不下于当世名声显赫的相师姑布子卿,犹在吴国第一相师被离之上。

    孙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和疑惑,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看向商鸧,声音中带着恳求之意:“长者之言,我深感惊惧。然而,我仍有疑问。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避免您所说的厄运呢?”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点到即止。”

    商鸧深深地看了孙敌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淡淡开口道:“不过,根据某个曾被反复验证过的理论,上天定下的命格,若是能够寻找到特定的‘逆命之人’,也不是不可以修改一二。

    “在从这里离开之后,你要记住:低调行事,无争无求。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或许能保你平安。否则,我无需施展进一步窥命之术,也可预见你的未来——误入险境、英年早逝,子孙断绝。”

    从这里离开?他是要放我走?专门说了这么一番话,莫非是想让我去寻找所谓的“逆命者”吗?

    孙敌不禁讶异之极,定睛向着对方看去,却发现四周环境仿若天摇地转,自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会稽城外的广阔农田之中,竟然是从一场睡梦中倏然醒了过来,恢复到了自由之身。

    农田上空,日正当午,青色的水稻苗只在它们的边缘处投下几近于无的模糊阴影,让他不禁生出了时间错乱之感,并很快“回忆”起了自己从地下石室离开,径直行至此处的过程。

    这种似曾经历过一切却又仿若虚无缥缈的体验,便是传说中“道映流光”的能力吗?

    ……

    雨后不久,荒村的河边,水流潺潺,上涨的河水在岸边的小石上溅起轻柔的浪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和着河边的青草香气,让人心神舒畅。

    小河的岸边,泥泞的小水沟里,小孩手中拿着一个竹篮,瞪大了眼睛,兴致勃勃地抓着泥鳅,却因为力道不够,虽摸了半天,却把水搅得越来越浑浊,泥鳅早已逃之夭夭。

    在阳光的映衬下,河边茂密的芦苇丛随风摇曳,绿意盎然。每一根苇秆都挺立如笔,青翠欲滴。不时有蜻蜓在苇丛中穿梭,轻盈地飞舞。

    突然,水里冒出一串串泡泡,像是有什么生物在水底呼吸。紧接着,几只青蛙呱的一声,从水草丛中跃出,消失在岸边的丛中。小孩被吓了一跳,不小心脚下打滑,屁股坐在了水沟里面。

    与此同时,在芦苇丛的另一侧,探出了三个灰褐色的头,那是一只大狍子和两只小狍子正来到河边喝水,它们喝水时,鼻子轻轻探入水中,仿佛在感受着这河水的温度与气息。

    当两只小狍子喝水之时,大狍子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对岸在抓泥鳅的小孩。虽然小孩看上去并无危险,但它依然保持警惕,护着自己的幼崽,以防不测。

    远远瞥见这条小河边上的景色,赵青忽然羡慕起了村中小孩简简单单就能获得的童真乐趣,接着极目远眺,目光越过蜿蜒曲折的河道与重重芦苇荡,落在了三四里外的一座石墩木梁桥上。

    在这座由十来根梁木和河流中段一块大青石搭建而成的古桥之上,坐着一位身穿草绿色蓑衣的老者,他头戴一顶斗笠,手中握着鱼竿,一副标准的渔夫打扮,低垂的目光注视着水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继续走近了一段距离,她看到老翁的蓑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斗笠下的脸庞显得安详而神秘,他头发虽然已经变白,但依然浓密有光泽,脸庞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和刚毅。

    仔细打量,只见对方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更是如秋水般清澈,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老翁的须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又给人以一种越看越年轻的感受。

    桥下的河水清澈见底,一群与赵青所见几乎一致的金色鲤鱼在河水中环绕着他游动,时不时跃出水面,又或者吐出几串七彩的气泡。

    这些金鲤的背部,都有闪闪发光的星宿图案,分离清浊,形成了水流汇聚点。大量普通鱼追随着金鲤巡游,如同众星捧月,莫名给人以倒钓天地的感受,令河水仿佛变成了银河一般。

    老翁的动作和神态都显得那么优雅和从容,仿佛他就是这河边景色的一部分,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河水化作了一条浩渺无尽的银河,垂钓的是一颗颗星辰,既虚幻又沉重。

    心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赵青朝着木桥的方向轻轻地走了过去,缓缓来到了桥的一侧,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就地坐下,以免打扰到老翁的垂钓。

    很快,从水中钓起了一条看似实体,在她眼中却是虚幻影子的鲤鱼,将其取下放入了鱼篓,老翁缓缓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赵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灵,然后微微一笑:

    “你就是赵青吧?我名辛钘,字文子,在这里等候你半天了。”

    晃了晃似乎已装满渔获的竹篓,辛文子收起了钓竿,继续淡淡开口道:“无论你有什么事情要问,都还请暂时放下,容我先向你们讲述一个故事……”

    “你们?”赵青心中一动,立即转头向着木桥的另一侧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一尾金鲤顺着而下,归入了桥下的金鲤群,与其共同组成了一幅囊括二十八宿在内的星图,而紧随其后而来的,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猿公。

    ……

    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骑坐在健壮头羊身上的猿公,居然正指挥着那成群的山羊,让它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沿着河道小跑而来,就像一队正在表演军仪的士兵,威武而庄严。

    在意识到赵青所具备的惊人培训能力,以及郑旦这个“陌生人”地位的迅速提高后,猿公心中不免把郑旦和自己进行了比较,分析了双方各自的优缺点,觉得自己也该发展出一定的势力。

    众所周知,食草动物的心灵比绝大多数人类都纯粹,近似于婴幼儿的水平,虽说由于智慧所限,除了像猿公这般天赋异禀的特殊个体,否则根本练不了复杂多变的劲法;

    但若是从炼气体系,尤其是最讲究心灵境界的佛门功法着手,例如《神照经》《易筋经》《神足经》等对“聪明才智”要求不高的上乘内功,那便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论了。

    特别是《神足经》这门功法,理论上只需将身体摆出奇怪的动作姿势,便可自发入门、修行、增进功力,且可以通过炼化外来毒质,令真气内力快速提升,且具备毒质所携带的特性。

    毫无疑问,这门功法,正好符合猿公的期望,能够让它专门培养的动物们迅速成长,成为它的盟友与可靠的手下。

    在从赵青这边了解到《神足经》的存在,以及灵鹫宫石壁上让鸟兽也能修习内功的试验后,猿公逐渐生出了将前者改编成多个动物版本的想法,并希望在经络结构与人类相近的牛马羊猪等中大型哺乳动物身上,展开初步的尝试。

    于是,猿公开始训练跟自己关系较好的山羊们,让它们按照特定的动作进行锻炼。眼见着这些山羊们在自己的指导下,花费了一段时间,逐渐变得动作整齐划一,猿公的心中颇为满意。

    从训练山羊开始,逐步压服周边的猛兽,扩大领地范围,然后再招揽有灵智的鸟兽,让它们担任小队长和领主,逐步建立一个强盛的动物王国,这个想法在它心中犹如一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而由于跟人类之间没有领土争议,白猿国在扩张的过程中,应该并不会遇上多少有份量的对手,理论上完全可以一统一万九千里会稽山,乃至于面积十倍于此的越国南部广大山区。

    不过,跟它最近初步了解到的赵青计划相比较,猿公仍然觉得自己似乎太传统、保守了些,没有什么新意,需要进一步实现创新和突破。

    就在这时,接到身上金鲤印记的提醒,猿公知晓有一位智者正在附近垂钓,等待着它与赵青,犹豫片刻,便率领着白羊小队赶了过来,跟桥另一侧的赵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听故事。

    ……

    “是这样,我最近在思考着一件事情,想跟你们俩分享一下。”辛文子摘下斗笠,平视着远方云雾缭绕的群山,笑呵呵地道:“辛某钓了这么年鱼,也遇上过许多有意思的渔友……”

    “有制造峰峦般大小的巨型钓车,将钓车与整座会稽山脉相连,准备前所未有的大钩巨缁,投竿于东海深处,想要一次性钓起上古鲲鱼的;也有以弋射捕鱼,曾用箭射杀过变化成鲤鱼的虬龙的……”

    “与他们宏大的计划、惊人的收获相比,我自己的渔技,也没有多少可以夸耀的地方了。”顿了一顿,文子继续开口道:“不过,我这一次所要讲述的,则是另一个精益求精、执着之极的渔友。”

    猜到了文子所提及那两个渔友的身份,应该是任国公子、宋国豫且,赵青心中微惊,不由得对第三个渔友的故事生出了兴趣,用心倾听。

    “对于垂钓之事,我自己只是享受其过程中的乐趣,但是这个朋友,却常常向我跟其他渔父问询其中的技巧,想要知道使用同等价值下的渔具,应该采取怎样的策略,才能收获最多的鱼虾。”

    文子补充道:“意识到对方是在追求捕鱼的最高效率,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在不同的成本之下,再从长远目标和短期收获两大方向出发,则各自有着不同的答案,无法一概而论。”

    “比方说,在没有钱财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到河滩、水沟里用手抓鱼,或者用棍子打鱼。这是最简单、最原来的方法,也是成本最低的方式,就如同乡村小孩抓泥鳅一般,属于捕鱼的入门阶段。”

    “若是有了一个大币的本钱,我们则可以到市场上购买鱼线、鱼钩,自制竹竿、配好鱼饵,采取垂钓的方式,如果钓技高超,有着充足的耐心,收获便可以大幅提高,已进入了捕鱼的初级阶段。”

    “若是有着十个大币的本钱,采购一张大小合适、疏密有致的渔网,在鱼群聚集之处大规模地捕捞,方是首选。在捕鱼的效率上,无疑能远远胜过仅可一次钓上一条的垂钓,算得上是捕鱼的中级阶段。”

    “一旦有了一千个大币及以上的本钱,便可以开掘、建起一个五到十亩大小的鱼塘,买入鱼苗进行养殖,从而摆脱网鱼之时经常寻不到鱼群、收入不稳定的缺陷……这便是捕鱼的高级阶段了。”

    “说到这里,我那位朋友便插话道,他最近继承了父辈的资产,已经做好了鱼塘养殖的打算,也就是我口中捕鱼的高级阶段。”文子笑了笑,接着道:“因此,他真正想问的,是究竟应该如何经营属于自己的鱼塘。”

    “经营自己的鱼塘?”猿公性情率直,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忍不住插嘴道:“这个鱼塘,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听上去,或许指代着一方大势力?”

    对白猿的开口言语并不以为意,文子只是微微一笑,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继续讲述道:

    “恰好,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有着一些个人的见解,便向他分享:鱼塘养殖之要,在于鱼苗投放的时机、水质的保障、饲料的喂养,以及最后捕捞之际的筛选,并且得定期进行巡查。”

    “水的流动速度、水温、水质等等都会对鱼的生长和繁殖产生影响,因此,鱼塘中的水,最好选择从山间溪流、江河湖泊等自然水源获取。同时,要保持塘水的流动性,可以经常让它循环流动……”

    “在鱼苗的投放上,则应该选择生命力顽强、生长快速的品种,不要被那些外表华丽的品种所迷惑。而且,要分清楚各种鱼类的生活习性,合理搭配不同种类,保持平衡的状态……”

    “不得不提的是,若是单个鱼塘内鱼群的数量达到了一定数目,就很可能会诞生由鱼蜕变而来的蛟龙,带着整个鱼塘的所有鱼一起飞走。因此,必须在塘内养殖一些鳖类充当守卫,对此起到阻碍的作用……”

    说到这里,赵青早已察觉到文子其实是在以养鱼之法暗喻治国之术,“渔父”即为一国之君,大鱼小鱼、虾虫则代表着各级官吏与平民,塘水则相当于最根本的‘经济’基础?

    而他的那个继承父辈“鱼塘”的朋友,指的应该就是越王勾践了?话说,在昨日那一战展露头角之后,勾践应该很快就会召见自己,文子这是想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吗?

    “在听取了我给出的养鱼意见之后,接连数年,那位朋友的鱼塘均大获丰收,于是特意告诉了我这个喜讯。”

    文子淡淡开口道:“我便提醒他说,如今,你攒下的本钱已足以收购别家的鱼塘,为何还要专注于区区一个小池塘,而不把目光放得更远大些呢?一个人能管理的鱼塘面积固然有限,但完全可以雇佣别的人来干。”

    这便是从部落、方国时代,发展到了分封制王朝了吧?赵青心中若有所思,念头微动,便出声道:“我听说,将多张渔网固定在河流、湖流之上,圈住一块水域,也能起到与鱼塘相类似的作用。”

    “不错!”文子表示赞同,继续道:“这种更进一步的方法,姑且称之为‘网箱养殖’吧,能够将多个鱼塘之间的水源连通在一起,还可以在一个网箱养殖场里,根据不同鱼类的生长需求,设置不同的网箱大小和深度。”

    以赵青之见,分开的多个“鱼塘”重新合而为一,这已然是‘大一统’中央集权帝国的状态。不过,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

    “若是本钱达到了成百上千金,便可以考虑借助术法之力,搭建一批全自动检测、开闭式的网箱,能够通过自动检测鱼的数量和生长状态,来自动调整网箱的大小和深度,适应它们的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塘’中之鱼的生活,几与最初它们在江河湖海内自由自在的状态一般无二,甚至察觉不到自己被圈养的状态,但在食物与安全方面却有了更高的保障,产量、品质便可达到最高的水平。”

    这不就是无为而治吗?赵青表示自己完全理解文子的意思,并隐约作出猜测,对方接下来要说的,应该便是越王勾践想要按照文子的指点“养鱼”,结果又遇上了新的困难。

    然而,下一刻,文子所说的话语,却让赵青生出了出乎意料之感:“鱼塘养殖的道理,放在修行之上,亦同样有着对应的关系,涉及到了天地规则的运行之理,或许,可称之为‘道韵交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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