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扮猪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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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宇脸色一变,泰山压顶般当即跪地,抱拳道:“下官谨遵殿下之令!”

    “明日落山之前,修不好屋舍与军事驻扎之地,唯你是问!”苏南枝面色冰冷。

    “下官必定在明日落山之前,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

    苏南枝收回令牌,面上也不再沉冷,平静道:“下去吧,我自己走走,转转。”

    呼延宇抱拳离开,待走远之后,他握紧腰间的长剑,回头看了眼苏南枝所在的方向,然后骑马下山,匆匆写了一封书信,绑在鸽子腿上,传信到城主府。

    呼延连成看了眼儿子的来信,凝视着这信纸许久,眉头皱成深邃的川字,喃喃道:“这位窈殿下,不简单。”

    “你着手安排人去办。“呼延连成看向管家说道,“务必要办妥帖,令人挑不出问题。”

    “是。大将军。”

    ……

    第二日正午前。

    数百个工人一起搭建,太阳落山之前,已经修建好了一间书房、三间卧房、一间正堂,还有一间净室、禅室、小厨房。

    速度很快,生活所需物品也购置齐全了。

    素图雅带着星辞星悦星火星蝉四人,一起将竹屋打扫干净,擦灰、摆弄布置、铺床。

    苏南枝真正入住,已是第三天晚上。

    暮色四合时,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更加清晰柔美,希莲城内灯火蜿蜒如龙,而这沧凉山,灯火零星的几乎看不见,能看到有光的地方,基本就是山中的村民。

    脚下的矿山

    ,灯火辉映明亮。

    苏南枝选的住址绝佳,位处高处,眺望无遮挡,既能眺望希莲城全城,又能看清脚下路径,还能看清矿山动静,但凡这城中有什么变故,她都能看见。

    “殿下,城中暗线来信。”素图雅走上前,递给苏南枝一张指腹大小的信纸,字迹虽小却格外清晰。

    上面写着:

    已查明,负责修建城中主要街道之人,是呼延宇。

    苏南枝吹燃火折子,将信纸阅后即焚。

    跟随苏南枝这段时日,素图雅越发察觉苏南枝做事谨慎周密,心思深不可测,深谙谋权之道。从女王陛下决意让苏南枝来希莲城督促采矿开始,苏南枝便下令让素图雅提前三日,在希莲城的说书馆、城主府、街市散布眼线。

    “星辞星悦、星火星蝉,你们四人每日轮番值守,在此处察看希莲城和矿山的实时情况。”

    “喏。”星辞星悦星火星蝉点头。

    苏南枝看向素图雅:“大人负责抽查。”

    “喏。”素图雅点头。

    天色已晚,苏南枝走进了寝卧中。

    蚕丝被褥厚而温暖,屋中焚着沁人心脾的淡香,还有滋啦作响的银丝炭,苏南枝看向稀了一条缝隙的窗外,正好能看到夜色里灰蒙蒙的山脉轮廓。

    她想起,那日狄琼带她去的图邺城鬼市。

    苏南枝凝视着山脉出神,眼前浮现出鬼市成堆的尸体、碎骨、角斗场、奴隶……

    她要掌权,想做北狄女王,不仅是因为她想实现自我价值

    ,还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也想拯救和鬼市里一样的那些难民。

    苏南枝翻了个身,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萧沉韫。

    为什么她写去那么多信,萧沉韫从来不回?

    难道……

    沉韫是在责怪她吗?

    责怪她来了北狄皇城,选择争女帝这条路。

    还是说,沉韫要和她分道扬镳,所以从不回信?

    苏南枝越这么想,眼眶就越酸涩。

    这是她第一次单打独斗,不依赖大哥二哥、也不依赖言斐,更不依赖萧沉韫,仅仅只是靠自己,在北狄皇城博弈,站稳脚根。

    苏南枝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唤来星蝉研墨。

    苏南枝用玉石压住纸张,提笔蘸墨,凝神思索,该写一封怎么样的信给萧沉韫呢?正当她思索之际,蘸满墨的笔尖滴下圆润黑点,污了白纸。

    撕碎,重写。

    写完后交由素图雅,让她明日递给驿使传信。

    这已经是苏南枝与萧沉韫分开之后,写的第七封信了。

    ……

    接下来连着五天,苏南枝每一天都去了矿山督导采矿,也亲自进了矿洞。

    矿洞内,四通八达,一共有五个分岔路口,每一个分岔路口,都通往一座矿洞。

    越往里走,还有分叉路过,还没抵达金矿,苏南枝便看见墙壁辉映的金色光芒。

    这便是……金矿。

    巡逻到第十天时,苏南枝发现了些许端倪,只是隐忍不发,并未说话。

    呼延宇以护卫的名义,日日跟在苏南枝身边,

    起初他还有些忐忑,生怕苏南枝发现什么从中找茬,可连着十天,苏南枝都没说什么,他就松懈了,放心了,心道:

    一个女人,对金矿能有什么了解?就算当着她面前弄虚作假,她也发现不了。

    巡逻到第十五天时,苏南枝还是没说什么,依旧日日巡逻六次。

    呼延宇以回家探亲为由,向苏南枝告了半天假。

    城主府。

    策马归家的呼延宇累到气喘吁吁,掀开茶盖,端起茶壶猛灌了好大几口茶水,抬袖粗鲁地擦了擦唇角,坐下说道:“父亲,你是不知道!这公主殿下简直是不懂装懂,我陪着她一连巡逻了十五天,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难不成,你希望她看出点什么?”呼延连成阴沉沉地剜了呼延宇一眼。

    “啊呸呸呸!儿子当然希望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事实就是这样啊,这女人什么都看不出来!每天去巡逻六遍,无非就是装装样子,表示自己在干活没偷懒一个道理。”呼延宇呵呵笑着,眼底都是不屑:

    “她去巡逻六遍,也就是故意唬唬人罢了!唬得工匠兵士们不敢偷懒!”

    呼延连成听后,不置可否,心中深思熟虑了一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狄窈没那么简单。

    他捋着黑白参半的胡须,老谋深算的眼睛,视线锐利地盯着呼延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吧老爹。”呼延宇勾唇道,“儿子自有分寸。”

    “陛下并非草率之人

    ,能派窈殿下前来督导采矿,必然有缘由。”呼延连成强调道,“总之,凡事小心,不要得罪这位窈殿下。”

    ……

    绣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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