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迦楼罗。不要再乱跑了,大家都很担心啊。”
两个同样黑底白瞳的男人完全无视了狼藉的走廊。
他们信步来到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边。
“撒,快从这位小哥身上下来吧,族长一直在找你哦。”
“哦......”之前战斗时还很凶狠的少女发出了柔和如小白兔的声线,然后不情不愿的从白堂镜的背后爬下来。
而那两个男人,虽然顶着吴之一族黑底白瞳的凶恶双眼,但却十分有礼貌地鞠躬说。
“十分抱歉,家中后辈给您添麻烦了。”
说罢,便准备拽着少女离开。
这倒是符合里世界对吴之一族的传言。
他们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里,反而是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模范大家族。就算是对外人也温和有礼。
与任务时间里的形象堪称天差地别。
而白堂镜自然也松了一口气的点头,准备将现在还昏倒在地上的泰介拎回房间。
“迦楼罗。吴迦楼罗,是我的名字。镜,我会再来找你的哦。”
变得柔弱的声线却透露着坚定。
已经把黄毛泰介扛起来的白堂镜只能无奈的叹气。
是了,她能从吴风水的描述中强行模仿自己的运动技术,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好吧......”
事到如今,白堂镜只能这么硬着头皮答应着。
得到回应的少女脸颊泛红,露出了富有青春气息的笑颜。
但随即,她就看见那个即使被解放后的自己锁住喉咙也面不改色的男人,突然之间像是受惊的猫科动物般全身炸起!
应激反应一样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庞大杀气,甚至让脱离战斗状态的少女不由得躲在了两个男人的身后。
而两个吴之一族的男人,则立刻将迦楼罗护在身后。各自的身上也青筋暴起,皮肤泛起青紫色。
“这位先生,你......”
没有任务在身的吴之一族并不倾向于暴力解决问题,于是他们一边调整着状态戒备,一边向白堂镜发问。
扛着泰介的白堂镜则是瞳孔骤缩,整个人猛地贴在了走廊上远离海水那面的墙壁上。
“你们......没感觉到?”
前所未有的,白堂镜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这是他自八年前收到批命的夜晚后再也没发生过的情况!
就算是学艺未成却被人用刀子抵住喉咙时也没有!
而看着吴之一族三人那不明所以的眼神,白堂镜才明白。
是因为自己太过敏锐!
夜幕下的海洋仿佛深渊一般深邃。
黝黑的海水泛着腥气拍打着船体,在白堂镜高度发达的灵觉之中满溢着要吞噬一切的惊悚!
就好像整艘豪华游轮航线之下的海域,正是一头海渊中无比巨大的怪物张开的大口!
龙血内力和念都发疯似的运转起来!
肩膀上的泽永泰介甚至在昏迷中也被【念能力·吸灵】冻得打哆嗦。
但就算龙血内力静心凝神的作用火力全开,那种自己正往怪兽牙缝里钻,即将被撕咬粉碎的恐惧还是如影随形。
“抱歉,我先走一步。”
在武术修炼之中锤炼出的意志强行压制了恐惧,至少能让他正常说话。
强忍着恐惧到颤抖的身体,将吴之一族三人疑惑又戒备的眼神抛在身后。
将泰介扔到他的房间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船舱的房间里。
颤抖的身体逐渐平稳,灵觉之中的凶险恐怖仿佛也随着船只远离某个地方而渐渐下降。
直到这时,白堂镜才想到拿出手机。
“地图、地图在哪?!”
绷紧的指尖甚至使屏幕划出裂纹。
失态的在屏幕上一阵划拉,终于,在卫星地图之下,十分钟前经过的海域被找到了。
但......什么都没查到。
那片海域在庞大的日之本领海里甚至普通到没什么特别的名字。
又打开搜索引擎搜索刚刚查到的经纬度。
还是近乎一无所获。
唯有隐秘论坛里,浮现着关于此地的只言片语。
“听闻曾是处理核废料的废材堆放海域。”
映射在白堂镜眼中的,这是仅有的一行描述。
~~~~~~
这个世界大概不会有人的灵觉能够像白堂镜一样灵敏。
所以如今的船上,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刚刚从一堆核废料的头上过去。
也不会察觉到,那核废料的堆放之处,究竟有着怎样深邃的恐怖。
渺小的人类仍旧为了拳愿绝命的优胜,而互相撕咬着。
“嘭-”
为了向强者迈进的瘦弱和服青年,猛踩白发黑皮男的面门。
脸上是胜者的微笑。
“咚-”
将对手绞晕过去的天才少年——今井小宇宙,扭头看向巨响的源头。
在那里,名为【猛虎】的若槻武士,将坚实的墙面打出了散布蛛网般裂纹的大洞。
洞里还躺着一个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工程机械碾压过的人形肉体。
“噌-”
穿着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怪异旗袍的帅气男性,在一处狭窄的走廊里捂着自己的左肩。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而鲜血,正从指缝里满溢出来。
“哦呀哦呀,难道是老头子跟不上时代了吗,赤野社长?现在的年轻斗技者,都喜欢用音波这种东西吗?那个【咒术师】也是,这个年轻人也是......还真是差点着了道呢!”
“您说的哪里的话?您可是货真价实的宝刀不老啊!”
在旗袍男的对面,一身和服的武本久安正甩着宽袖,满脸轻松地向自己的雇主抱怨着。
而君临日之本传媒业的巨子——白夜新闻社长,赤野铁砂希。正站在老人远处的身后,用汗巾擦着额头,笑着恭维。
倒是就站在武本久安身边的成岛光我,即使摇摇晃晃,耳朵里流出鲜血。
但还是满脸战意地对着他说。
“师傅,他的左手完全被您废掉了,没法再用那招音波。就让我......”
“不,退下,光我。”老人微笑着,他的双臂缩进宽袖,又从和服宽大的领口处伸出来。
“怎么能剥夺一个老人对运动的喜爱呢,孽徒!”
筋肉虬结的上半身从和服里袒露出来。
在旗袍男的眼里,老人的嘴角已经不是微笑。
——是嗜血的狞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