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余众。
再想到沃斯国的采矿队伍……那里被小宝前后几次运去六千余人……还没有算上楚家各地商铺留守的人数。
不冤哪,楚清想,眼下已有一万三千,小宝手里还有多少人尚不可知,要人有人,要炮有炮,说楚清能谋反,不冤!
纵使没动机,但咱有实力啊!
别人开工厂,雇的都是工人,人数再多也是一般散沙,楚清家可不是散沙,而是黏豆包!
可黏可黏的黏豆包!
三月的临洋县,寅时过半时天色最黑,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楚家军”已经结束了“沉浸式整队”。
从北境回来的两千人马,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虽然还很疲惫,但是精神却已抖擞。
不得不抖擞,因为楚清说了:胜败就在今朝。
昨天的战斗,让沃斯人遭到重创,两万余骑兵,伤亡共计一千七百余人,战马伤亡共计三百余匹,这对他们来说是割肉刮骨般的损失。
此时,双方的马匹都处在体能消耗过大,需要养护休息的阶段。
理论上讲(当然,这是老于讲的,老于就是理论),想让马强壮不生病,最好不要让马不停的跑,要跑一阵停一阵儿补充食水。
若是需要长途奔袭,那么连续跑三十里地最好让马休息一天,这也是为何每隔三十里设置一个驿站的原因。
如今双方的马匹运动量严重超标,除非想把马匹一次性报废,否则真的不该再使用它们。
所以,楚清选择全体化做步兵,现在前去偷袭沃斯人的营盘。
一来,在被动之下让他们丧失冲锋的优势;
二来,就算他们继续像昨天那样冲击,战马的实力也大大受损;
三来,棉田靠山,树林较多,对骑兵不利,倒是方便楚家这些“游击爱好者”。
最重要一点,楚清想给薛正浩点“颜色”瞧瞧。
对于趁夜偷袭,大家都很赞成。
尤其是老于,他说:“他们两顿没吃了,又满山疯跑半天,估计早已筋疲力尽,趁他病、要他命!”
老赵则对放弃使用骑兵很满意,他看了看楚清身边跟随的许念平,又看了看小宝,心道楚清还不知道小宝有自己的骑兵队伍,瞒着点,正好。
楚清带回的两千余匹马,除了马达给分的沃斯马,还有从老于老赵的马场挑出的比较好的大宣马。
但是长途奔跑,在裴将军那儿换了一次马,将自家的马放到裴将军营里修整,骑回来的是军营里的马。
可即便这样,裴将军的马坚持到回来,也都早已脱力,需要好好养养,不能再用。
老赵现在别的不担心,也不担心过后裴将军不给换回来,就担心裴将军到时候给换成不好的马。
不管是马场的马、还是裴将军的马,都没经过炮火洗礼,容易像沃斯马一样炸群。
可是马场的马却比军营里喂养的好,品种也好,裴将军在战马这一项上没有门路,朝廷给提供什么他就只能用什么。
所以看到楚家的马那么好,能不偷偷给换走些?
老赵还记得当年洪亮评价裴将军的话:“这个裴拔毛啊,哪儿都好,就一点不好,占不到便宜就跟吃了亏一样!”
裴将军全名裴茂,家中排行第八,洪亮给起了外号“裴拔毛”,就是说他雁过拔毛的性子。
老赵现在比较庆幸的一点就是,后半夜许念平他们到达后,他和老于把自家的马给换到更远的地方,没让许念平发现。
那小子也是够呆,只知道亦步亦趋跟着楚清,都没到处走走看看。
“只有这些人?薛家军呢?”许念平问道。
从他到达此地,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薛将军的队伍。
他跟着楚清安抚了伤员之后就回去给皇帝写信了,没顾得上这一点,现在才想起来。
“没有薛家军,”楚清说道:“就我们。”
许念平:“刚才不是说对方有两万多骑兵吗?这些人怎么够?”
许念平想说,这里看起来都是老百姓,老的老、少的少,还有女人和残疾人,还不如楚清带回的这两千人呢。
没有正规军打主场,仅凭这些老百姓,不是去送死吗?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还伤了二百好几十人。
“嗯……”楚清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回来先去的薛将军那儿,他没给我什么指示。”
想了想又说:“现在偷袭时机最好,要是先去同薛将军汇报,怕是来不及了呢。”
先给薛正浩“扎一小针”。
但凡多给点甲胄,也不至于死掉这么多大好青年。
许念平想了想,想到与薛正浩谈要些盔甲的时候,那人好像就很抵触,最后只给了一千皮甲,还不情不愿的。
而跟马达一说,人家直接就给拍板一千乌锤甲、两千皮甲,还专门给楚清也准备了一套。
这对比,太鲜明了。
薛家军此时都不见人影,许念平觉得自己已经了然薛正浩的态度了。
不过楚清说的对,现在偷袭应该是最好的时机,按照昨天他听到的战况,沃斯人现在应该是又累又饿的时候。
昨日沃斯人鸣金收兵,最主要的原因和沃斯王一样:战马炸群。
被接连爆炸造成的恐惧,在战马之间迅速传递,只要有一匹马进入狂躁状态,这种情绪就会像星火燎原一样很快传遍整个马群。
然后一大群马瞬间四散奔逃,无差别碾压所有附近的人和物。
这个时候即使马圈,栅栏也无法限制他们。
铁丝网更不行,铁丝网会让它们受伤,越受伤就会越想逃离,就越会发疯发狂。
恶性循环。
可以说,沃斯人昨天遭受最大的损失,不是百家兴他们造成的,而是他们的马造成的。
一匹马疯了,恐惧情绪就传递一片,何为“害群之马”,这就是本意。
沃斯人被自己的战马甩掉、踩踏,引起的伤亡,比百家兴他们的刀砍枪杀要多得多。
让“害马”再多一些吧!
许念平此刻双眼布满血丝。
他刚字斟句酌地给皇帝写完军情奏报,现在在画楚清的“没良心炮”、地雷什么的。
画画对他来说并不容易,因为他只看到表面,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没人让他拆开看,他自己也不敢拆,尤其那手雷,拉环一拽掉就得往外扔;可不拽,那该从哪儿拆呢?
他已经画废了二十多张纸了,就眼下这条件,纸张若用光了,他该上哪儿淘换去?
而且,这几天过的,比在暗卫营训练都累,连补个觉都没功夫,所以,当楚清叫他出发时,许念平是一脸的不情愿。
楚清喊他可是相当的不体贴,也相当的没有同情心。
要说累,谁不累?
再说了,楚清还不想叫他呢,谁喜欢没事儿身边站个监视者?说句话都要思量半天。
可谁让你是监军呢?小许啊,不是咱不心疼你,只能怪你命不好,摊上皇帝这么个主子。
“全体都有!”楚清集合整队,下达命令:“出发!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