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颇有些蹙眉,好奇的问乔画屏,“娘,就是那两人,总说我与旁人相像……先前蔡塾友也说,我生得与她认识的一人很像。世上真有生得很是相像的两人?”
乔画屏笑吟吟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许是有些旁的缘由,但,茫茫人海中,平白无故两个人生得很像,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梅清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因着乔画屏对这事的软处理,梅清映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乔画屏暗暗观察了一段时间,见没什么大问题,便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刺杀阿野的幕后主使,梅渊一路顺藤摸瓜,最后竟是查到了元康郡王府。
只是,对方大概察觉到了什么,壁虎断尾一般,将那牵扯进这一桩刺杀案中的关键人物给直接抹杀,营造出对方自杀的假象。
对方大概是以为这样算是给了梅渊一个交代,梅渊应该也不会再继续追查,但对方显然是小看了梅渊。
梅渊明面上不再追查,但暗地里却是派出了自己的心腹,继续追查此事。
这日,乔画屏收到了一封较为特殊的请帖。
是兆寿大长公主府送来的。
乔画屏还有些诧异。
她曾深入研究过京城的种种势力,兆寿大长公主府,就像是独立于京城这些纷扰之外的一处归隐之地,虽说地位超然,却从来不掺和任何政事,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兆寿大长公主府,平日里连其他宗室都不太来往,自然也甚少给人下帖子。
只是,这次却不一样——兆寿大长公主,收了一位干孙女。
乔画屏摩挲着帖子。
这帖子看上去低调,却是用织金纸做的,乍一看平平无奇,但若是对着阳光,纸中的点点金箔流光溢彩,华贵非凡。
看来这次,兆寿大长公主府对这位“干孙女”,态度很是重视啊。
乔画屏收了帖子,让腊梅把私库开了,在里头选了会儿,选了盒贵重又不会很打眼的南海珍珠。
“把这个包起来,到那日时,带去兆寿大长公主府。”乔画屏嘱咐道。
腊梅郑重其事的应了,又道:“夫人要不要再做几身衣裳?”
乔画屏失笑:“前头刚做了四身新的冬装,哪里就需要再做呢。”
“可那到底是日常穿的……”旁边有个小丫鬟嘴快,天真烂漫的问,“夫人去大长公主府拜访的话,不用穿得再郑重些吗?”
乔画屏笑道:“那几身衣裳料子都很是不错,又是新衣裳,礼数上已然是不会出错了。若太过郑重,反倒会让人觉得咱们平西侯府上赶着要巴结兆寿大长公主。”
那小丫鬟满眼敬佩:“还是夫人想得明白。”
备好了礼物,衣裳首饰也都提前备下,乔画屏便只等着大长公主府开宴那日。
只是,某日梅渊下朝回来,神色却有些凝重。
他屏退左右,同乔画屏道:“……今日大长公主让人递了个消息到我跟前,倒也没说别的,就说听闻我家中幼子聪慧可爱,又暗示大长公主素来喜爱伶俐可人的小孩子。”
乔画屏脸上神色立即一变,与梅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大长公主这意思,是想见咱们阿野?”
梅渊神色同样凝重:“怕是如此。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沉声道,“大长公主费这般周章,应不是要对阿野不利。不然,也不会留下这样的首尾。”
乔画屏一时思绪万千,没有说话,坐在那儿,烛光跃动,留下了大片阴影在乔画屏身上。
许久,她才慢慢道:“若她对阿野没有恶意也就算了……”
乔画屏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梅渊从眼前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极为凛然的寒意。
只是一瞬间。
乔画屏很快恢复如常,她慢慢道:“我一直在想,阿野身边的玉糕,明显是对他抱有善意的……所以,这次大概就能知道,玉糕是谁的人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时间很快便到了兆寿大长公主为干孙女设宴的日子。
白飞野穿戴得当,在乔画屏房间里一边跟迎春玩着翻花绳,一边等丫鬟给乔画屏妆发。
“哇,小少爷好厉害,我根本翻不过您!”
“嘿嘿,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
乔画屏从屏风后出来,看着无忧无虑在那跟迎春笑作一团的白飞野,眼中的万千思绪瞬间都收了起来,化作浓浓的笑意:“阿野,都准备好啦?”
“都准备好啦!”白飞野从贵妃榻上出溜下来,满眼惊艳的看着乔画屏,“娘,你今天可真漂亮!”
乔画屏逗他:“你意思是,旁的时候我不好看了?”
白飞野对此很有经验,小小的人儿,却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仿佛他说的话是天底下第一等要紧事:“今天是格外漂亮!我娘就是天底下第一大美人,披个麻袋都好看!好好打扮的时候,那更是美上加美,美翻啦!”
屋里丫鬟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乔画屏“哎呦”一声,搂住白飞野:“我们阿野这小嘴,可甜可甜!”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乔画屏便牵着白飞野的手往二门去乘坐马车。
她知道儿子素来聪明,那些要注意的事,她先前嘱咐过了,此时便没有再絮叨。
倒是白飞野,叽叽喳喳的跟乔画屏说起了他近些日子的杂事。
眼下他最在意的,是有只小鸟受伤飞到他房间里不走啦,他想要个鸟笼把它养起来。
乔画屏笑着允了,还让管家去开了库房,寻个漂亮些的鸟笼。
白飞野眼睛亮亮的:“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母子俩说说笑笑,到了二门,上了马车。
一路平安无事的到了兆寿大长公主府门前。
乔画屏掀开车帘,牵着白飞野的手,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巍峨气派的大长公主府。
她下意识握紧了白飞野的手。
白飞野立马看向乔画屏,虽说没有问出口,但还是有些困惑。
乔画屏低头,安抚似得朝白飞野笑了笑,白飞野立马朝乔画屏绽出大大的笑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守在门边的嬷嬷认出乔画屏马车上的标记迎了过来:
“可是平西侯夫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