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天灾人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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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香茹:“这……”

    思及此,柳香茹更是悲从中来。

    她刚没了丈夫,自己的女儿这下又有可能失去老公。

    原本周正就是他们这个小家的天,然而周正没了,天塌了。

    原本还想幸好有韩沉在,能重新支起她们的小家。

    然而韩沉却极有可能站在她们的对立面……

    “沫沫……”柳香茹握住周沫的手,“我们……该怎么办?”

    周沫抱住自己的母亲,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柳香茹。

    她已然收敛之前的悲痛之色,面无表情,“我们必须靠自己。妈,相信我,我能行。”

    周正去世的事,也传到了禺山。

    却是在周正出殡的前一天,周沫才通知了舅舅们。

    柳香茹早就想告诉柳承福和柳承运了,但周沫拦住了。

    她说,她想安安静静和爸爸待两天。

    原本柳香茹还以为周沫会想小时候一样被吓哭,或者根本接受不了周正的离开而情绪崩溃,不成人样。

    没想到周沫很冷静,非常冷静。

    她会每天帮周正整理仪容,每天在他身边摆上最新鲜的花,然后笑着和她讲很多很多话。

    自韩沉那天走后,周沫再没哭过。

    那是柳香茹见过的,最坚强的周沫。

    他们的女儿啊,一直以来都被他们保护的很好,被他们放在心尖儿上冲着,疼着。

    他们不舍得周沫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也从来不期待她变得有多坚强或者多独当一面。

    他们会护着她。

    然而父母终有不在时。

    周沫变了,变得比以前坚韧,比以前坚强。

    柳香茹抱着周沫,哭的泣不成声。

    她这辈子,先有兄长疼爱,后有周正替她遮风挡雨,没吃过多少苦,更没受过多少罪,现在没有丈夫,只剩下她和女儿,家里的主心骨不在,她慌了神。

    一面紧张于如何处理好周正的后事,一面又要担心女儿是否能度过这种悲伤。

    柳香茹实在没有信心给周沫做个好表率。

    她不是个坚强的妈妈。

    但她的女儿绝对是坚强的女儿。

    这三日,周正的丧事都是周沫负责操办的。

    包括后来闻讯赶来吊唁的周正的一些同事和朋友。

    她全部都分门别类,礼貌招待。

    最后才让柳承福和柳承运过来,也是周沫不想麻烦他们。

    周沫说:“我是爸爸的女儿,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能处理好一切。”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那样淡然。

    柳香茹疼在心里,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白天忙葬礼的事,晚上还要陪着她,安慰她。

    周沫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能处理好这一切。

    在没有任何外人的帮助下。

    东江这边出殡是在第三天,先要进行火化,随后去领骨灰。

    之后会有放鞭炮,焚烧仪式,之后便是家属的告别仪式。

    告别仪式结束,还要在宾馆宴请来宾。

    所有一切的流程,都是周沫亲自办的。

    一星期前,周正替周沫亲自操办了婚礼,一星期后,周沫替周正办了葬礼。

    大喜大悲,短短一星期多的时间,周沫全都经历了。

    领到骨灰盒的时候,周沫双手捧着,按照当地的习俗,在一片空场地绕场一周,再一一感谢每位前来吊唁人的上香和祭拜。

    现场气氛十分严肃且沉重。

    本以为仪式会顺利进行,没想到,最后的葬礼上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沉的爷爷韩鸿德。

    周沫没见过韩沉的爷爷,只见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拄着拐杖,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那辆车倒没什么,只是白底牌照很显眼。

    韩鸿德下车后,跟随在他身后的司机小心护送,将他引到了葬礼场地的中央。

    周沫一身纯白长裙,白色的发带将长发束成一股,连多余的结饰也没有。

    韩鸿德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走向仪式的正前方。

    那里摆着简单的祭奠台,上面放着周正的骨灰盒、照片和香炉。

    周沫和柳香茹站在祭奠台的右侧。

    就见一个陌生的老头,迎面而来。

    “周小姐,周太太,”韩鸿德表情森严,“我是韩沉的爷爷。”

    他开门见山。

    周沫和柳香茹被弄得措手不及。

    “您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周沫上前半步,将柳香茹护在身后。

    “逝者为大,没有时候一说,”韩鸿德使个眼色,他旁边的司机立即从一边的桌上抽了三支香出来,之后帮他点燃。

    韩鸿德将拐杖递给司机,接过司机手里的香,上前默哀片刻,上了香。

    “你不用紧张,”韩鸿德接过司机手里的拐杖,说:“我只是来给你父亲上炷香而已。”

    周沫却疑惑又警惕地看着韩鸿德。

    她不信韩鸿德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一点都不信。

    果然,上句话结束,下句话就暴露了目的。

    “听韩沉说,一会儿你们还要宴请宾客,”韩鸿德说:“仪式结束后,你和你母亲应该有时间吧,我想一会儿的宴席是个好时机。”

    “韩沉呢?”周沫不答反问。

    “应该在医院陪他四哥吧,我也不知道,”韩鸿德说:“韩沉和他四哥关系最好,小时候两人经常一起闯祸,他应该和你说过吧。”

    周沫双拳紧握,极力隐忍。

    韩鸿德太会捅软刀子。

    看似毕恭毕敬,遵章守纪地参加了她父亲的葬礼,但谈话间却又时不时提一下韩泽。

    分明就是故意给她心里添堵。

    周沫原本就对韩泽恨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韩鸿德就是来闹事,故意给周沫下马威的。

    周沫头一次见韩沉的爷爷,也瞧出他站姿遒劲,虽然上了岁数有微微驼背,但举手投足间的姿态骗不了人。

    尤其是那种趾高气昂的架势,一看能感觉出他好大的官威。

    “这是我爸爸的葬礼,给他养老送终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责任和义务,不是韩沉的,”周沫顿了顿又说:“如果韩泽也需要举办葬礼,我不介意韩沉作为他最好的兄弟,也送他最后一程,聊表心意。如果您觉得不够,我也可以像您一样,穿着端庄,举止优雅地给他上一炷香。到时候我应该能比您更大方,我会多买两个花圈送给他。对了,我一定不会像您一样,说的,和做的一点都不统一。到时候我一定是真心实意,送他一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