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自己看着弄吧,我先说好,我不会啊。”
“我上楼去找工具,你等我会儿,”齐潭说罢,折身去了段峰家楼上。
周沫和齐潭的车车头挨着车尾,刚好形成一个夹角。
正午时候,小区内的人也不多。
周沫站在车边,手插兜,瑟缩脖子,等齐潭拿抽油的工具下来。
她并没有发现,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影正悄悄靠近。
周沫面朝齐潭消失的楼栋,背后,悄悄靠近的人手里拿了根尼龙绳。
周沫突然觉得后背有股寒气,低头的她,突然看到地面上有黑色影子向自己靠过来,她迅速转身。
自己被面前人吓了一跳的同时,她对面的任淮波也被吓了一跳。
“你……”
周沫话还没说完,任淮波便将绳子套在了周沫脖颈,然后发狠似的绞在一起。
他目露凶光,脸上全是狰狞,嘴里也在碎碎念,“我要杀了你,报仇,报仇!是你、不,是你们毁了我,毁了我们一家。你去死,去死!”
任淮波凶残的模样,完全像失控了一样,全身上下每一丝力气,都积攒在勒着周沫脖子的绳子上。
周沫被绳子绞住的一瞬,就拿手抓住了绳子,企图反抗自己被勒住的力量,给脖颈释放一些空间,奈何任淮波的力气太大,周沫的手连同脖颈一起被死死勒住。
“救、救命……”周沫拼了命想要呼救,然后绳子勒的她无法利用声带发出更大一些的声音。
“去死,都给我去死!”任淮波面色一狠,拽着绳子,又加大力气。
“你、光天、化日,会被发现……你、放、开……”周沫还在拼命反抗,然而太不巧,并没有人路过。
任淮波冷笑一声,拖着绳子,一并拉着周沫直接将周沫推进她奔驰的后座上。
因为这一推,脖颈间的力气松了些,周沫猛然被释开,喉间突然涌上恶心的感觉,她趴在车后座上,一直疯狂干呕。
任淮波见状,也钻了进来,继续扯住套在周沫颈间的绳子,重新发力,从后面继续勒住周沫脖子。
周沫不用看任淮波的面容,都能想象此刻已经接近疯狂的他是何种模样,她心中的恐惧排山倒海袭来。
她的预感没有错。
在学院的时候,任淮波用手掐住她脖子的时候,那一刻,任淮波是起了杀心的。
说过激也好,说一时上头也罢,但他绝对是想要自己的命。
然而周沫还没活够呢,她和韩沉的好日子才开始,怎么可能就此被任淮波夺走生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只要她足够拼命,足够大声呼救,一定有人会看见,一定有人能救她。
过分的恐惧之后,是过分的冷静。
周沫依旧死死揪住绳子,企图给自己的脖颈争取一些空间。
她已经被任淮波勒的头脑发胀,快要翻白眼,话也基本完全发不出一个字。
但她扒着绳子的手还在坚持,还在抗衡。
僵持之下,周沫企图翻身,用身体的力量去推开任淮波。
然而任淮波的膝盖死死压在她后腰,拼命扯着绳子,将她的脖颈往后扯……
周沫因为被勒的过久,呼吸不通,大脑开始缺氧,脑子也昏昏沉沉。
不行,她不能晕倒,没有意识才是最危险的,她必须挺住。
对了,还有齐潭。
他只是上楼去拿工具,肯定一会儿就下来了。
只要他能下来,一定可以救自己。
周沫如是在心中坚持。
她要坚持,坚持到齐潭下来。
就在她咬牙紧绷,到最后忍不住要闭眼的那一刻。
“周沫!”
她耳边听到一声如同救世主的一般的呼唤。
是齐潭。
周沫还听到他拍了两下车窗,再睁眼,恢复意识,仰着头的她从眼前的后车窗看到了齐潭。
他也通过后车窗看到了后座里的她。
阳光很刺眼,打在他后背上,照进她眼里,犹如佛光普照。
齐潭迅速绕去另一侧,探身上前,一把抓住任淮波后背的衣服,将人拖了出来,随后一脚踹倒在地。
他顾不得去管任淮波,赶紧钻进车里看周沫的情况。
“没事吧,啊?”齐潭手忙脚乱,帮着周沫将缠在脖颈上的绳子摘下来。
然而周沫呼吸几口,胸口涌上一股恶心,侧躺在后座的她趴着,疯狂干呕。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我带你去医院……”齐潭也不是专业的大夫,周沫不回应他,他无法确定周沫现在是什么情况。
除了被任淮波用绳子勒住脖子,是否其他地方还受过伤。
周沫摆摆手。
她一边忍住继续干呕的冲动,一边伏起身,想要从车里出来。
齐潭搭把手,“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周沫忍着喉咙的痛楚,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她扒着车门,想要下来,“他人呢?”
显然,周沫在问任淮波。
齐潭看她能坐起,行动还算自如,勉强放心。
他转身看一眼,被踹倒在地的任淮波正抱着肚子,翻身起来。
“在那儿。”
周沫推开齐潭,下车走去驾驶室,从前面的储物柜拿出之前放在里面的一把伞柄带弯钩的小型雨伞,转身不由分说冲着任淮波而去。
任淮波踉跄着爬起来,周沫用雨伞勾住他脚腕,猛地一拉,任淮波瞬间又倒下。
不等任淮波翻过身,周沫直接抡着伞就往任淮波身上招呼。
“想让我死是么?你也别想好受!”
周沫刚才真是被逼急了,逼出了应激反应。
命差点没了,胆量和愤怒同时冒了出来。
周沫也不管不顾,伞毫无章法,胡乱飞舞着打在任淮波身上。
金属质地的伞杆,打在人身上生疼,任淮波只能抱着头,尽力躲避。
齐潭见到周沫这样,人是发愣的。
他一直觉得,周沫虽然脾气不好,嘴巴里也没个好话,但不应该是这种“暴力”的人。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大为震惊。
谁能想到,刚才快被人勒死的人,一有了反抗的能力,也像一条疯了似的,疯狂报复回来呢。
愣了片刻,齐潭紧忙上前,捏住周沫手里的伞。
“别打了,再打性质就变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