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枢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失神,惯性思维让他觉得,沈盼下一句能说出“合作愉快”。
握手,只有见客户才用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沈盼的行为已然带了距离感。
可陆之枢心里莫名生出一种不甘心不情愿的情愫。
明明两星期前,他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转眼间,关系生分到需要用握手来打招呼。
最终,他没有伸手。
“熟人就别讲这种礼节了。”
沈盼尴尬地收回手。
“对了,阚彤有说怎么帮你解决博简的事吗?”
“没有,”陆之枢说:“她话说一半,我就发现,我喝的酒里被下了东西,借口上洗手间出来,正好遇见韩沉和周沫。”
“她想和你上床?”沈盼问。
陆之枢耳根突然微热,“……差不多吧。”
沈盼冥想状,“能理解。”
陆之枢皱眉,“什么能理解?能理解什么?”
“贪图男色,”沈盼回看陆之枢,仔细打量,“其实你挺有外貌优势的,好好利用起来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沈盼!”陆之枢气急。
“怎么?我说错了?”沈盼假装无辜,“博简没出事之间,你不就用这招吸引阚彤么?不然她为什么死缠着你不放?”
陆之枢无话。
沈盼太过于一针见血。
“所以我说,和我分手是最对的选择,”沈盼说:“咱俩现在话也说开了,也明确只是朋友的关系,你完全可以回应阚彤的追求,不用吊着她。当然,她用下药这种腌臜手段,我个人十分鄙夷。”
陆之枢默默听沈盼说话,但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但却难受憋屈的要命。
“我不喜欢阚彤。”陆之枢说。
沈盼微怔,“哦。”
再没回应。
夜里。
沈盼在陪护的床上安然入眠。
陆之枢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看着对面床的人微鼾深眠,睡得正香,陆之枢心里更气了。
这女人心是铁做的么?都分手了,一点伤心难过都没有,冠冕堂皇的话说的那样精彩,连睡觉都这么安稳,究竟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陆之枢越想越气。
之前拉住她手的那一刻,他是期待的。
他觉得沈盼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他,虽然恋爱的时间不长,但他们相处的时间很长,从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写字楼相遇到现在,他们认识已经快两年了。
他确实为了工作没办法陪她太多,可他工作这么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都没见有什么问题,怎么在一起之后,问题就出现了,而且沈盼意见还这么大呢?
或许只是一时之气,陆之枢如是想。
等沈盼气消了,或者他主动提他们和好,沈盼就能回心转意。
可他小看了沈盼的决心。
他问她会不会一直陪着他,沈盼却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
沈盼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确实啊,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沈盼一向没心没肺,说做朋友,必然已经彻底将他放下。
而现在的自己呢?
似乎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博简大概率没了。
沈盼已经不属于他。
不是一无所有,是什么?
沈盼问他,为什么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怕。
陆之枢想说,以前他并非一无所有,他有她。
所以枯燥而艰难的岁月,也不是那么难熬。
可从今以后,前路未知,充满荆棘,但再也没人陪他再熬一次了。
凌晨三点。
手机屏幕亮起,有消息进来。
陆之枢看到,捞过手机,发现是梁东岩的消息。
他问:我想了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陆之枢:什么办法?
梁东岩:沈盼不是认识宋言么,咱们索性让沈盼把宋言约出来,直截了当问他,他到底怎么想的。如果真的是RG要吞并博简,反正斗不过,咱们直接认命,博简你索性卖了,拿钱回帝都当你的太子爷;如果只是张思咏泄露了博简的专利,咱们说不定和宋言还能商量商量,先把张思咏处理了,专利的事看宋言能不能低价授权。
陆之枢:DI和翼天可都是裁判,只有博简是运动员。他们是一方的,怎么可能站在对立面,让博简贪便宜?
低价授权……痴人说梦。
梁东岩:不试试怎么知道?先把宋言约出来问问,探探口风。
陆之枢犹疑,没有回复梁东岩。
梁东岩等的有些着急,连发消息问:睡了?怎么样?给个准话。
陆之枢:我和沈盼分手了。
梁东岩:……
陆之枢:想别的办法吧。
梁东岩:分手了也没什么吧,你去求求她呗,一个小忙而已,她应该不会不帮你。
陆之枢:这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我不敢保证宋言是什么想法,还提醒她要小心宋言,到头来利用她的人变成我,我做不到。
梁东岩:……你怎么和韩沉一个样?
陆之枢:沈盼就别想了,想别的办法吧。
梁东岩:那你说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陆之枢:先睡,明天再说。
梁东岩:明天怎么个再说法?等你去钓那个阚彤?你人都进医院了,还想着从她身上捞好处呢?真以为她能帮你?别傻了,她在帝都的圈里什么名号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要沾惹这种女人?
陆之枢:我自己想办法吧。
他索性关机,连梁东岩的消息也不看了。
翌日。
沈盼买了早餐回来。
陆之枢从洗漱间出来,两人迎面差点撞上。
陆之枢反应性抱住她,沈盼手里的豆浆没洒。
两人觉着有点尴尬,立即撤开。
“吃饭了,”沈盼说着,拉过床上的餐桌,将早餐放在上面,“我刚遇见你的主治大夫了,他说你最好再住两天观察一下。”
“不行,”陆之枢坐在床边,“我必须马上出院。”
“我也这么和他说的,”沈盼说:“他告诉我,如果你今天要办出院,最好趁早,中午就能走。”
陆之枢微怔,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一口。
沈盼将豆浆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的医药费是韩沉垫付的,我身上钱不够,没法给韩沉还。你出院后,别忘了还人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