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请了俩人进去详谈。
这里面是间不大的空间,有床,有桌,桌上还有吃了一半的饭。
周提调平日就住在这。
“于夫人刚刚说我这密室还能完善?不知你有何高见啊?”周提调问,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套套卿卿的底儿。
“提调大人,您这密室做的进出过于容易了,且出入口只有一个,若今日来的不是我们,而是魏家军,你二人还有活路?”卿卿直接把话给他挑明。
周提调脸色骤然大变。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魏家军的人,魏家军为何要围剿我?”
“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懂得我话里深意,您要真半点二心没有,也不会挖空心思做这么个地方了,我可以帮你把入口处做个机关,进来后反锁,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来,还能在这个位置,加一道暗门。”
卿卿比了比墙壁的位置,“一旦外面放火烧你,你就能从这里脱身。”
“可是这一片土质极硬,都是硬礁石不好挖,你怎么能做到?”
“比这更难挖的地形,我也不是没做过。”卿卿胸有成竹。
提起基建,她可就有精神了。
别说是这种土质硬的地形,就是满是山石的荒山,她也曾带队修过隧道,这不撞她枪口上了?
当下给周提调说了几种方案,说的周提调俩眼发亮,知道这是遇到高人了。
“可做的再好,也是见不得光的,就好比大人你现在的处境,我把这密室给你修的再好,你也只能藏着躲着,连着你这思夫心切的娘子,也只能偷偷摸摸,好好的一对夫妻,做的好似那见不得光的偷情男女。”
卿卿这一句,说的周提调怒从心头起,正想分辨几句,却见他娘子抹着眼角的泪,怒火又化作无力。
“相公,你就听听于夫人的吧.”周娘子抹着眼泪,自从去过大裕村后,她的一颗心就活了。
“我们的族人在大人手下多年,竟无一人折损,可见大人不是那种蛮不讲理草菅人命的混人,又见你娘子,对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想必大人必是磊落之人,这才敢斗胆过来与你相见。”
周提调听她说起于家族人,脸色更难看了些,看在他娘子的份上,压着火气道:
“看在我娘子的份上,你们把人交出来,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我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至多.以后准他们两天假,让他们回家看看。”
这已经是周提调权限内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他娘子也没跟他说的太详细,他只当卿卿和不离扣下了押运队伍,觉得给几天假回去团聚就能满足这对夫妇的胃口。
“大人,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恕难从命,我们如果把人放出去,他们的归期,就是你们的死期,届时你挖十个这样的密室都没用。”
“什么意思?”周提调蹙眉。
“朝廷已经在查倒卖贝币的事儿,难道大人想不到,魏将军下一步要做什么?”
周提调面如土色,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一双眼死死瞪着卿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她撕碎。
对待这样一个有杀气的军人,卿卿面不改色,自顾自地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大人入伍前,想的是为国效力,这些年,也是给魏将军流过血立过功的,就这样被当成废子.我都替你不值。”
“住口!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周全追随魏将军十年有余,他怎会这样对我?”周提调咆哮。
“你认他做主人,他可曾把你放心上?如果真的重用你,你怎么会十年还是个提调?做的还是这样见不得光与朝廷相悖的事儿?就算他不没灭你口,你就这样给他干这样的活儿,要多少年才能得到晋升?五年,十年?”
卿卿摇摇头。
“跟你同期的,只怕是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卿卿一下子戳到他的心窝,像是一把剑,刺进去就出不来。
周全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只肥大的虫子从桌上爬过,卿卿抓起烛台,淡定地把虫子压死。
漆黑的虫子被压得肠破肚流,烛台扫过后,桌面再无半点它存在过的痕迹。
周全失神地看着虫子,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只虫子。
活在地下,做着无法建功立业的脏活儿,哪怕是被随意地捏死,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周娘子捂着脸哭道:“相公,这种日子我和孩子一天也不想过下去了,大裕的那些妇人也等着她们的家人回去,这种损阴德的助纣为虐的事儿,你就别做了。”
周全看他娘子哭,终究是放下心底最后一点点坚持,捂着脸不说话。
其实卿卿说的这些,他又何尝想不到,要不怎么会做了这么个密室,就想着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他就带着家人在这里面躲一下。
可卿卿的出现,把周全最后一点强装的坚强也撕碎了,她都能轻松的找过来,更何况是无孔不入的魏家军?
“大人,男人志在四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了孩子,我看你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好好管教,说不定考个状元郎回来也是可能的,就算读书不行,跟大人一样上阵杀敌,做个‘真正’为国效力的好儿郎,也比现在强。”
卿卿加重“真正”俩字,再一次提醒周全,做见不得光的事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全闷闷的声音从掌心下传来。
“说的谈何容易,我若是逃走就是逃兵,我的家人也会成为通缉犯,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你说的那些.”
“若我有办法让你全家全身而退,给你全家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周全大吃一惊。
卿卿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周全这么问就说明,她这第二关,又打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