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顿时就吸引了孙贝和苗姆的注意。
在两人的感知中,一股阴邪的气息,也立刻就在余列的指尖跳出,让他们的心神下意识的都是一沉。
苗姆好奇的出声:“余兄,这便是你选定的杀伐法术?是火法?”
余列点头道:“是火法,但也不全然是火法。”
他现在所掐诀使出的黑烟,乃是一门名为《小阴火毒焰术》的前兆。
这门法术被归类于火法当中,但是其最突出的效果,并非是利用火焰来灼伤敌人,而是火焰当中蕴含着的火毒。
之所以余列会选择修炼这一门法术,原因无他,该门法术正好是与他的金石毒火呼吸法相匹配,且是呼吸法中着重提及过的一门杀伐法术。
这一门法术的入手门槛并不高,单论火焰的威力,仅仅等同于下等法术。但是它若是落在合适之人的手中,大成了,其威力可以和上等法术相互媲美。
因为此火法当中的火毒,并非是来源于外物,而是直接取自于道人的真气。
简言之,若是道人的真气道行越高,所修炼的毒火呼吸法越是精纯,则火法的威力更是猛烈、残酷,可以轻易的焚金烁石,毒杀四方。
除此之外,此火法驭使方式也是方便。
施术者不拘于是赤手空拳,还是操使器械,都可以将火法依附在上面,加持威力。甚至道人张口吐出一口气,也能吐出毒烟毒火,用以出其不意的焚烧敌人。
因此这一门法术对于余列而言是极为适宜的,其不仅适用于他的整个道徒阶段,还可以和御风法术、草木游身剑等等相互匹配。
以御风法术举例子,若是余列的真气足够,风火相遇,他举手投足间可以将整片山谷都化作烟瘴火毒之地,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可是眼馋了这门《小阴火毒焰术》许久许久。
山谷中,孙贝落在两人的手中,再次慌忙的叫出声音:
“别动手!我说、我说!”
这话声让余列的动作微顿,他和苗姆都看向对方,示意对方交代。
可是孙贝的下一句话,却是苦笑着道:“实不相瞒,贫道是今日恰巧的在林中遇见了二位道友,多日未见,便想着要过来看看二位道友,看你们近来的情况如何。”
苗姆听完,冷笑道:“恐怕不是想要看看我等近况,而是想要乘机下黑手,赚点好处吧。”
孙贝脸上的苦笑更是明显,他悻悻的说:“非也非也,只是见二位道友活的滋润,便想着二位是不是在林中遇见了什么机缘,在下能否趁机也喝一口汤罢了。”
但是余列听着对方的解释,眼睛却是微眯起来,他出声:
“哦,当真是如此的巧合吗?”
余列慢条斯理的道:“这方异化丛林少说也有百里大小,且高低不平的,有山有谷,近来入林的道人也繁多,为何偏偏就如此巧合的,是孙贝道友就在林中遇见了我们?”
孙贝的面色一僵,他连连的看向苗姆,却发现苗姆也是一脸讥讽的看着他。
“当真是巧合啊!”
孙贝见两人不相信,当即大叫出声:“还请二位道友明察,我愿意发誓!”
这时余列微微摇头,轻叹道:“已经是给过你机会了,接下来可就别怪贫道心狠手辣。”
话说完,余列当着苗姆的面,也不避讳,手指轻轻地一晃,一点火星,就从他的手指飘下,落在了孙贝的腿上。
嘶!孙贝被火星一灼烧,口中当即嘶冷。
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因为没有更大的火焰冒出,正当孙贝要庆幸是不是余列法术不到家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腿失去了知觉。
此人低头往下一看,眼中立刻就有惊骇之色冒出:
“这、这是什么邪法!”
只见在余列火星落下的地方,孙贝的腿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并且还有一丝丝的肉芽,缓慢的就从孙贝的腿部生长而出。
其血肉正在发生畸变!
此种火毒之效果,正是余列所修炼的金石毒火呼吸法中,最是厉害的一点。
以往余列仅仅是能在体内蕴养毒性,促进自身修炼,但是现在掌握了小阴火毒焰术,他自然就可以体内的金石毒性释放出来,以之为己用。
孙贝竭力的远转体内真气,想要抵抗余列落下的火毒,但是他正被苗姆用法术囚禁着,气息不畅,如何避免的了。
几息过去,,孙贝发现落在自己腿部的毒素非是只具现于一块地方,居然还随着他浑身的气血流转,侵蚀起他的全身上下,让他浑身都感觉到刺痛了。
“啊!”
难以忍受的痛苦出现在孙贝浑身,他忍耐不住的大叫:“竖子!”
痛苦中,他面目狰狞的看向跟前的余列,却发现余列从容不迫的看着他,并平淡的道:
“实话实话,贫道便放你一马。若是不说,后果你自己慢慢的品尝。”
一旁的苗姆也是瞪大了眼睛,仔细瞧着跟前这一幕。她既是被余列修炼的这门法术诧异到了,也是为余列现在的举动而愕然。
“好个余道友,以往的两个多月,他多是打打下手,还以为他是个不擅斗法的老实炼丹人。没想到他一修炼,就修炼了这般毒辣的法术,手段也是如此的狠辣。”
苗姆对此只能在心间暗道:“看来这厮也不愧是从黑河流域中走出的,绝非良善之辈。”
紧接着,又是阵阵的凄惨叫声在山谷中响起来。
孙贝扛着浑身血肉畸变的恐怖痛苦,居然一开始还是没有交代出实情,咬着牙只是说自己确实是巧遇。
可是在余列这边,余列也是丝毫的不相信,反复的盘问。
等到孙贝身上的痛苦越发难以忍受,对方的头脑都为之发昏,这厮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自从上一次他们五人相互约定,来此外城中猎取妖物时,余列和苗姆两人身上的气息,就已经被孙贝三人暗中收集,并且提前就准备了可以追寻气息而动的符纸。
除了气息之外,就在他们五人签订契约的时候,余列和苗姆两人的些许头发,也是被那叶姓老道给取到了手中。
有了头发,以及签订在仙箓契约之上的真实姓名,叶姓老道便在手中暗地里的制作了两个压胜草人。
此等压胜之物,不仅可以方便孙贝等人掌握余列和苗姆的行踪,若是余列二人一时间不察,还可能直接就落入到孙贝他们的操控或咒杀之中。
听见这话,余列和苗姆两人的面色,齐齐一变。
其中苗姆咬牙切齿道:“好个叶老狗,竟然敢对我等使用压胜之术,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余列皱着眉头,也是在心中暗骂不已,并且心惊到:
“如此看来,就算是与他人签订仙箓契约,是当着仙箓和鬼神的当面,还是得提防一百个心。契约或许没啥问题,但是签订契约的人和过程,可就不一定了。”
当时余列是身处于道城的内部区域,自以为属于安全区域,且又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仙箓此种神奇之物,心神恍惚,一时不察就遭了算计,结果被人取了头发都不自知。
此种情况若是放在黑水镇中时,直接就可能导致他当天夜里暴毙了。
须知镇子中有律法,严禁杀人,可是镇子的处置都是依照规矩行事,行法也是需要有所证据的。在明面上无法犯事的情况下,暗地里下毒下咒,就成了道童们互相暗害的最大手段。
余列后来甘愿选择毒功进行修炼,除了青铜酒杯的缘故之外,很难说不是受到了此种影响。
当余列和苗姆两人正在反省自己时,被二人困住的孙贝又叫了起来,他声色痛苦的道:
“饶命饶命!
余道友,我既已道出实情,还请放我一马。这可是你刚才答应了的!”
话声吸引了余列和苗姆的注意,其中余列点了点头,痛快道:“可以。”
他法诀轻轻一掐,罢了收了将对方团团绕住的黑红色毒烟。
但是余列紧接着就看向苗姆,拱手朝着女道说:“苗道友,给他一个痛快吧。”
苗姆听见,也是痛快的点头。
瞧见这一幕,孙贝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天灵盖发凉,当即就要大叫:“不、你们……”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一歪,脖颈处啪咔一响,剩下的话就全都噎在了嗓子中,再也吐不出来了,气息全无。
结果掉孙贝后,余列还谨慎的上前,灌入真气到对方的体内,好生检验了一番,并坏了对方的脏腑、心脑,确定对方是死的透彻了。
然后他退后一步,又朝着苗姆微微拱手。
不用余列说半个字,苗姆就配合的让捆绑着孙贝尸体的藤蔓蠕动,在地上刨出来一个深坑,并取走的了孙贝身上所有能够取走的东西。
随即余列就从袖子中取出了一瓶火油,倾倒在了孙贝的身上,掐指点燃。
道徒的尸首其实颇有用处的,但是谨慎起见,余列二人只能选择焚毁。因为这片异化丛林还是在道城的范围之内,不可自生祸端。
砰的!
一阵火焰升腾起来,在深坑中熊熊燃烧,顿时就将尸体上残留的所有痕迹、气息,全部湮灭掉。
余列两人则是携带着从孙贝身上取下的东西,半息也不停留的离开了山谷。
若是有旁人还在此,会发现他俩在此过程中,配合的极为默契,都已经时达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互相间不需要多言语半个字。
在余列和苗姆一起厮混于异化丛林的两个月中,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的一帆风顺。
当时丛林中的道人虽然稀少,但他们是碰见过打搅的道人,甚至还踩中对方的埋伏。好在他们足够谨慎,最终的结果要么对方沦为了败者或尸体,要么是他们及时的走开。
不多时。
又一处洞窟中,余列钻入了其中,苗姆则是避嫌的在外护法。
此是从孙贝身上取来的储物血器中,尚且残留有对方的气息,无法直接打开,必须得经过一番炮制才可。
而余列身为丹道中人,手艺尚可,此事自然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走入洞窟后,余列还对外交代了一句:“苗兄,此事要紧。我想办法稳妥些,尽量不伤了孙贝袋中之物,可能花费的时间要比以往更长。”
苗姆回到:“贫道晓得。”
洞窟中,余列谨慎的又了布置下隔音隔视的符咒,然后掏出了青铜酒杯,将从孙贝那厮身上取来的储物袋,往青铜酒杯中一扔了事。
接着他就百无聊赖的取出了一本道书,在旁边翻开着等待。
洗掉血器烙印这等事情,算是一门十足的手艺活,都可以够得上是一门单独的修真技艺了。
特别是涉及到储物器具一类的,其过程之繁琐,是他道中人难以想象,一个不小心就会损毁储物器具中的物件。
好在余列有青铜酒杯在手,都不用他出手,酒杯就可以轻易为之,还不会伤及储物袋中的任何东西。
因此余列一直都在琢磨,等他攒够钱,或可开间炼药铺子了,主营的业务就是帮助他人洗练器具,定是能够赚大钱!
因为此事除去简单方便之外,余列还能从客人的储物袋中,额外多收点回扣。
譬如现在,估摸着时间已到,余列便从青铜酒杯中掏出了孙贝的储物袋。
他拿着储物袋,放在洞窟中轻轻一抖擞,一大堆的杂物就露出。
余列从中随意扒拉出至少三成的灵石和杂物,其中灵石和药材,被他直接收入了自家囊中,衣物等物则是被他使出一张破碎符咒,人为的进行了一番毁坏。
剩下落在地上的,才会是余列交给苗姆看的。
洞窟中,余列数了数,发现姓孙的此人身家并不咋滴,除去他拿走的,地上剩下的灵石只有三四十枚,好在其中正好就有两只贴了符咒的草人傀儡。
余列拿起草人,轻轻的揭开草人身上符纸,搓了搓内里的发丝。当感应到确实是自己的头发之后,他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下了地。
余列又看了看符纸上用来书写咒语的血渍,面上露出了冷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