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爱与诚 第十二章 石生,你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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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徐药成医匠,欧素影有些郁郁寡欢,如往常习惯,坐到木亭放松,见刀大智也坐在亭子里。阳光下,安静发呆的刀大智,如漫画里走出的美男,让人赏心悦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扇形阴影。这真是拍画报一般的场景啊,欧素影坐到亭子阴面的休息长椅上,看着阳面椅子上静止的刀大智,心里感慨道。

    “要不是傻子,多好。”欧素影遗憾地说道,“大智,你热不热?”

    没有回应,欧素影也不生气,刀大智发呆不理人这太正常了。欧素影自己就着自己舒服的姿势,右脚搭在左膝颠了脚晃起来。

    “鲛龙赤螭,??渐离,

    鰅鳙鳍鮀,禺禺魼鳎,

    揵鳍掉尾,振鳞奋翼,

    潜处乎深岩,鱼鳖讙声,万物众伙。

    明月珠子,的皪江靡。

    蜀石黄碝,水玉磊砢,磷磷烂烂,采色澔汗,藂积乎其中。

    鸿鹔鹄鸨,鴐鹅属玉,交精旋目,烦鹜庸渠,箴疵?卢,群浮乎其上,

    泛淫泛滥,随风澹淡,与波摇荡,奄薄水渚,唼喋菁藻,咀嚼菱藕。”

    欧素影小声哼唱的是当时流行的名赋《上林赋》中的一段,荀外傅刚教的。

    正唱着瞥见刀大智转头看自己,“你听得懂?嗨,你哪懂这个呀。我唱的好听吧,这调子可是千年后国风流行拍,2/4,3/4,4/4,6/8拍,你哪懂这个啊,没人懂我在说什么。”与其说是对着刀大智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算了,来点高兴的,我教你跳《papillon》吧,这可是我拿手的唱跳”。

    说完也没等刀大智有反应,直接拉他起来。人没拉起来,倒是胳膊抬起来袖子滑了下去,露出右臂一块不小的淤青伤痕来。“啥时候碰的?”

    欧素影虽然有时候教育刀大智时候,沟通障碍让自己暴躁得要打人,但是从来没有真打过,每每都有暖生袁婆子他们挡着。欧素影也只是吓唬吓唬刀大智,发泄下自己的愤怒而已。

    欧素影见这伤痕不小,袖子撸起来没见着其他伤,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这么想着,欧素影忙拉着刀大智进了自己的卧房,手快地扒了刀大智的上身来看。

    之前的掉河里的摔伤都已经好了,这皮肤嫩的,到底是大少爷。欧素影见着他身上光滑没伤,放下心来,正要帮他穿好衣服,瞅见左侧腰侧有几个熟悉的淤青,这痕迹太熟悉,掐伤啊!小时候在孤儿院,有个严厉的刘阿姨,欧素影没少被她暗下掐肉疼哭,所以对这种伤的痕迹敏感的很。袁婆子和赵阿婆是做粗活的,多在厨房做饭,后院洗衣服。羊牯对刀大智疼的跟亲生儿子似的,又有着主仆的关系,爱惜不得了。雪见和石生是负责近身伺候刀大智的,这伤很有可能是他两做的。

    想着就火大地把两人喊了过来!

    袁婆子和赵阿婆怯生生地窝在圆门,偷偷往里瞧,银杏树挡住了些视线。

    石生雪见跪在碎石子地上苦苦哀求,“欧娘子饶恕奴,奴真的不知道家主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欧娘子饶恕”“欧娘子,许是家主自己不小心磕碰到的呢。”

    ······

    “你们这是连我也欺负不成?暖生拿个鞭子来”暖生应声去了。

    欧素影威胁道,“定是你们见家主痴傻,偷偷欺负他。恶仆欺主,是要被杖责驱逐的,如此背主的人,我看哪家还敢收。你们不招,我就让三老,游缴来审,这事我是认定了的,闹到县令那里,我也要把你们治罪。”

    三老,游缴是地方官职,相当于居委会和公安。

    雪见只管哭冤,跪趴在石子上。石生听了欧素影的威胁,慌了“欧娘子,是我的过错。给家主洗浴时候,让家主滑倒摔伤了的。怕舍人和欧娘子责罚,才没有上告。想过些日子,淤青就淡了的。”

    欧素影回想自己见到的刀大智身上的伤。右手小臂上单一处斜着的一指长淤青,像是磕碰伤,说是洗澡时候滑倒摔的,倒也可信,石生负责给刀大智洗澡。因为成亲前几日,刀大智也曾摔到,还昏了几天,所以羊牯对刀大智看的小心,不曾再摔。家仆若是殴打刀大智,大智哭叫定会被羊牯发现。

    “那腰上的掐伤呢?”

    “是磕碰的伤,哪有什么掐伤”石生不认,雪见也直喊冤枉。

    “自己磕碰,你当我是眼瞎?那分明是人为掐伤。”欧素影见他两不招,手里的牛鞭子就甩起来抽到他们前面的地上,“休要糊弄我。”

    “饶恕奴吧,那不是掐伤,是扶着家主洗身子时候,手重了些留下的痕迹。”

    欧素影黑着脸,寒着眼睛盯着石生。石生不停地磕头求饶,脑袋一下下磕在石子上出了血。

    见火候够了,欧素影松了口。

    当初徐医匠拒绝收石生做徒弟,说“做事偷工减料,品行不端,不配为徒。”,我还颇有微词,此番来看,石生确实不够老实。希望这次警告,他能改正错误。

    刀大智左腰上掐伤不多,可能是石生欺主的事情刚发生就被逮到了。

    “念你认错态度诚恳,这次就饶了你,今后要用心服侍我夫君,手脚轻些,若再发现家主身上有伤,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杖责你,再把你送官去。今儿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且下去吧。”

    石生跪谢了后退了出去。

    “雪见,你有何话说?”

    欧素影方才就瞧见雪见相说什么又内心有所顾虑而不敢表达的样子。

    雪见受惊不少,此时大着胆子开口说了。

    “常听石生埋怨,不愿意伺候家主。家主吃喝拉撒都不能自主,时常衣服上身上沾些污秽之物。奴是女身,不适宜伺候家主隐讳之事。石生常言,若有外买奴隶伺候家主这些事情就好了。”

    欧素影听了,心里明白。

    久病床前无孝子,亲儿子都不愿意总伺候拉屎撒尿的事情,何况是护工呢。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想起后院北墙的茅厕,欧素影就头疼。自己尚且要各种小心,才不弄脏衣裙,何况一个弱智呢?厕所要改!我的马桶怎么还没有弄好啊啊啊啊!

    羊牯和高山收了地租回来,听说了欧素影责骂石生欺主的事情,赞许了欧素影,晚饭时候特地让袁婆子多炒了鸡蛋。

    欧素影又催了催羊牯和暖生,那个棉布画图纸的事情。

    听了欧素影说了事情的严重性,羊牯笑眯眯地答应了次日就把手艺好的林木匠喊家里来。还不忘叮嘱了句“棉布贵重,还是不要在棉布上作画,画在竹片木片上就好,我让高山明儿多拿些竹片和木片给你”。

    “多谢。”

    欧素影面上笑嘻嘻,心里苦唉唉。

    拿着小刀刻竹片,实在太危险了。为什么还没有人发明纸?到底哪个朝代,开始人类有了纸张?以前不觉得,现在真的太觉得纸应该尊称四大发明啊!此时书写,多在泥上,木片竹片上,布料很少使用因为要花钱买。羊牯管钱,他这人太小气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