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样子,殷鹿竹将他重新摁着坐回了床上,“伤口正在愈合,你瞎动什么呢?”
愈合?
玄卿挑眉看她,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姬砚沉好歹也是名医,难道会害你不成?”
玄卿默默的移开了目光。
姬砚沉自然不会害自己,可眼前这个小人会。
玄卿没有再动,只是静默无声的忍受着自身上传来那蚀骨的疼痛。
他神色淡淡的扫过案桌上摆放着的瓶瓶罐罐,眼底悄无声息的划过一抹自嘲。
果然啊,他一直都在等着自己回来。
“世子不是答应过我,这次一定护我周全的么?”
玄卿的声音有些沙哑,叫人没由来的有些叫人心疼。
殷鹿竹在他身畔坐了下来,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我说过的话,自然会作数,如今不正在给你敷药么?”
“原来世子的护我周全,便是给一箭再敷上药就好了。”
听着男人幽怨的语气,殷鹿竹轻笑一声,“行了别装了,如若你不打那些坏主意,我便不会暗箭伤人。”
闻言,玄卿忽然就沉默了。
营帐里烛火映照在俩人的脸上,竟将此刻的气氛点缀的有了些许温度。
沉默良久,就在玄卿几乎都要被那痛感折磨的麻木之时,殷鹿竹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玄卿,再信我一次。”
“???”玄卿侧目看她,那眉头皱的紧紧的。
殷鹿竹面容白皙,那双黑眸在此刻却是格外的清澈,清澈的像是能照澈人心底最深的阴霾那般。
半晌之后,玄卿唇角微不可见的荡出一抹笑意,“世子这是何意?”
殷鹿竹伸手拽起他的衣袖,放在手中随意的把玩着。
她说,“玄卿,你想在北国活下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是要让如今的北帝彻底跌落泥地,我给你想了一个办法。”
玄卿也不打断殷鹿竹,只是无波无澜的看着她。
他觉得,殷鹿竹此人是当真奇怪,换做任何一人,被他这般伤害,且不止一次,谁还会再上当么?
除非,那人是个没有脑子的。
“玄卿,你向我殷国借兵,我以协助好友的名声带驭冥军护你入北国,谁敢动我,动驭冥军,便是有不臣之心,有你这储君在,无人敢放肆,若有人对你不利,我便杀他全家……”
玄卿衣袖底下的手猛地一紧。
真是好一个如玉算盘,竟这般将人当傻子么?
“玄卿,你在听么?”
见玄卿似乎有些愣神,殷鹿竹微微凑近了些许,低声问道。
玄卿看着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双妖异的眸子,干净澄明的若清澈见底的流泉,透着丝丝缕缕的炙热和期待。
殷鹿竹离得玄卿有些近,她暖暖的呼吸喷洒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甜,让玄卿有片刻的恍惚。
“玄卿,你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么?”
“你带驭冥军入北国,那北帝定然坐不住,他若对你出手,便刚好,将他以乱臣贼子诛之!”
“你借机登上帝位。”
“然后呢?”玄卿温温淡淡的问了一句,目光含着一抹讥削,“然后呢,殷世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