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籍上的文字,每个字单独摘出来,昂热可能认得,但是如果组合到一起,那昂热可就抓瞎了。
这种文化程度,放在天朝的义务教育里,最多也就是初中水平。
还不是学习很好的那种。
也不知道这老贼搁这装什么呢。
其实昂热也多少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从这次的事件来看,这本古籍很明显不太一般,说不定记载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还是理查德用命换来的。
他是不想让顾北过手的。
理由很简单,除了卡塞尔学生的身份以外,顾北还是天朝异人组织哪都通的前任首领,这东西要是进了顾北的口袋,那估计是要不过来了。
但是他也没想好要怎么把这东西昧下来。
如果强行收起来的话,今天怕是要和这位异人体系的开创者过过手了,作为混血种当代第一人的昂热,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不过对上顾北,他也不敢大意。
毕竟异人这种存在太玄乎,他也没有对战经验,除了谨慎也没有其他对策。
当然,不动手的办法也是有的。
那就是,先把东西交给顾北保存,等回到卡塞尔之后,让学院的教授们火速翻译一版出来。
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不敢相信顾北的人品。
照顾北的神经病行事准则而言,一旦把这东西交给他保管,等到你之后再要的时候,铁定就要不回来了。
顾北会摸着后脑勺耿直地问:“啥?你有给我吗?”
不要怀疑,以顾北的人品,确实有可能。
思来想去,昂热决定,相信顾北一次。
动手损害的是双方的利益,两方好不容易达成合作关系,昂热还指望着卡塞尔的学员们能组成一支异人部队呢。
在他的预设中,异人部队和这次的死侍部队会成为插进龙王心脏的两把尖刀,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龙族消灭得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他亲爱的异人盟友先生正琢磨着怎么从他的学院里拐走更多的好苗子,顺带着掏一掏秘党的家底。
这边昂热思路清晰,那边顾北凑过来,上来直接就是一招“拿来吧你”,把古籍从昂热手中抽了过来。
正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研究的昂热感觉眼前一花,书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你干嘛~哎幼~
好吧,一百三十多岁的老硬汉是说不出这种话,不过他心里想的估计是差不多的。
还好昂热刚才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这东西自己现在也读不懂,不如直接放在顾北手里,说不定还能研究出什么东西来。
反正顾北跑不了,怎么也是要去卡塞尔任职的。
昂热怎么想的,顾北并不在意,实际上,在刚才把古籍从昂热手上抽出来的一瞬间,顾北就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吸引住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这种感觉,和当初第一次遇到本·帕克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命运。
这么说来……
难不成自己被卷进这次的事件,并不是被师兄牵连了,而是因为自己的命运和这东西产生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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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低头扫了一眼,发现这古籍上确实有一根若隐若现的命运将自己和古籍连在一起。
这让顾北心头疑云丛生。
一本不知道年代的古籍,怎么会和自己的命运连接在一起?
该不会是奥丁那货动的手脚吧?
经历过地铁袭击和记忆袭击这两次接连的袭击之后,顾北已经有点奥丁ptsd了。
不过也怪不得顾北多想,毕竟这段时间他和奥丁的碰面确实频繁了点,顾北甚至怀疑,自己如果把这次和奥丁的相遇告诉楚子航,那个冷面男会不会嫉妒到面容扭曲。
毕竟楚子航可是一直在寻找奥丁的踪迹,结果只在之前见到了一次,但是顾北从来都没见过奥丁,却无意中碰到了两次。
楚子航:你怕是个人形奥丁诱捕器。
话虽如此,但是顾北确实挺烦这个戴着面具,骑着八条腿畸形儿的大冤种的,说话就像谁欠他钱一样,要是下次让顾北碰上,顾北非要冲上去给他……
给他磕一个。
现阶段还是认怂吧,打个幻影还行,打真身的话,没有帮手怕是只有跑路的份了。
思绪万千之下,顾北手上动作不停,捏了捏手上的古籍。
他这才感觉出来,这古籍的材质摸上去不像是纸张……
不过这是废话。
不管这是古籍原本还是后来的抄录版,如果是纸张材质,怕是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捏了捏,手感柔软细腻,像是某种丝织品……
帛书?
这个想法一出来,顾北自己都吓了一跳。
因为,如果顾北猜测没错,如果这真的是帛书的话,那这古籍的历史怕是要直接拉到春秋战国时代了。
帛书,指书写在帛上的文字。
帛的本意为白色丝织物,即最初级丝织品。
至晚在春秋战国时代,帛已经泛指所有的丝织品。
当时,帛的用途相当广泛,其中作为书写文字的材料,常常“竹帛“并举,并且帛是其中贵重的一种。
不过,由于帛的价格远比竹简昂贵,它的使用当限于达官贵人。
如果这真的是帛书……
那可是妥妥的国宝级啊。
而且,春秋战国欸!最远甚至可以到商周欸!
自己这该不会是捡到诸子百家中某位的着作原本了吧!?
顾北拿着手上的古籍翻过来倒过去的看,这本说上去有近三千年历史的东西,看上去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破旧,单论卖相而言,他不像是商周,更像是上周。
但是顾北不会因为卖相而看低他,反而更觉其中神异。
毕竟,从顾北的思想角度出发,这玩意要是上周的,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命运有牵扯?
必然是商周!
前后两面都没有书名,顾北缓缓翻开一页,发现……
貌似自己也看不懂。
特喵的,这写的啥呀?
顾北一脸懵逼地看着古籍上的文字,发现,自己刚才好像错怪昂热了。
这确实不能怪昂热文化低,因为就算是找个文化高的来也不一定能读懂。
这压根就不是中文啊。
顾北正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诺诺的声音:“着此书,记吾之所得……”
顾北勐然转头看向诺诺:“你看得懂?”
诺诺两根手指头比了比:“懂一点点。”
顾北:……
看到顾北沉默,诺诺还以为他是不信,于是解释道:“这是大篆,西周晚期普遍都是这种文字,有时候翻译古本会用到,我就学了一点点。”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都给顾北听无语了。
大篆也懂,古挪威语也懂,合着你特喵是步步高点读机吧,哪里不会点哪里?
不过吐槽归吐槽,诺诺会大篆这种文字确实是一个意外之喜,不光是顾北,连昂热的脸上都露出笑意,因为如果诺诺在这里就将古籍上的内容翻译出来的话,他完全可以记下来,回到卡塞尔之后再复述出来。
虽然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但头脑还是一样的棒。
顾北也没有辜负昂热的期待,直接就把古籍塞到诺诺手里:“念。”
老实说,顾北对于这里边的内容还挺好奇的,毕竟是能够和他的命运牵扯到一起的东西,怎么想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至于昂热在一边旁听的问题,已经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这东西怎么说也有卡塞尔的一份,如果不是理查德,说不定还被藏在某个家族等着顾北去抄家呢,让昂热听听也没啥。
诺诺也不含湖,接过古籍,开始逐字逐句的念起来。
大篆其实算不上某种单独的字体。
广义的大篆指小篆之前的文字,包括金文与籀文,而当代汉字学家推算秦朝应尚有甲骨文,所以也包括其中。
而狭义上的大篆指的是籀文、遗存石刻石鼓文。
这里用于书写的是籀文。
“今,天星荒诞,恶兽横行,着此书,记吾之所得,若后人所得,当承吾之志,光大人族,陈国人族李耳,书与后人。”
“不是,等会,谁!?”
听到作者的名字,顾北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蹦起来,昂热也呆愣在原地,他就算是个英国老,对于这位的大名也是耳熟能详,毕竟能在西方影响力上比肩至圣的天朝古人,也就只有这一位。
诺诺强撑着咽了口吐沫,她刚才念过去还没察觉到,现在再回过头去想,顿时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良久才勉强吐出两个字来,回答了顾北的问题。
“李……耳……”
顿时,三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连顾北也不在急着去听古籍下边的内容了,一老一猫一女三人全部都沉浸在那个振聋发聩的名字里。
李耳。
就算是只说名字也有很多人知道他是谁。
更不用说,他另外一个响彻云霄的尊称。
老子。
天朝古代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史学家,道家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与梦蝶的那个庄子并称为“老庄”。
后来五斗米教的张陵参考老庄黄老之学,吸纳神仙长生之术,成立了道教,老子就被道教尊为了始祖,称“太上老君”。
在唐朝,老子被追认为李姓始祖。
曾被列为世界文化名人,世界百位历史名人之一。
曾担任周朝守藏室之史,以博学而闻名,未成就至圣的孔子曾入周向他问礼。
春秋末年,天下大乱,老子欲弃官归隐,遂骑青牛西行,到灵宝函谷关时,受关令尹喜相邀,着《老子》,也就是后来的《道德经》。
老子的思想对天朝的哲学发展具有深刻影响,其思想核心是朴素的辩证法。
主张无为而治、不言之教。
于权术而言,讲究物极必反之理。
于修身方面,讲究虚心实腹、不与人争的修持,是道家性命双修的始祖。
于周元王五年死于秦国,享年一百零一岁。
《庄子·养生主》有:“老聃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
唐高宗乾封元年,老子被封为太上玄元皇帝。
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加号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
他的传世作品《道德经》,共计五千字左右,最初称为《老子》而无《道德经》之名,后来称《道德经》。
《道德经》共分成八十一章,编为上下两篇,上篇道经三十七章,下篇德经四十四章。
全书的思想结构是:道是德的“体”,德是道的“用”。
《道德经》和《易经》《论语》被认为是对天朝人影响最深远的三部思想巨着,同时也是全球文字出版发行量最大的着作之一。
在西方,老子与至圣孔子齐名,被类比为苏格拉底和亚里士多德。
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柏拉图又吸收了苏格拉底的思想,成为古希腊哲学三贤。
一般人们认为,西方的苏格拉底相当于天朝的孔子,是启发智慧的。
但论知识量,苏格拉底与柏拉图却都不如亚里士多德,毕竟后者是古代记载中无所不知的人物,但是苏格拉底留下的核心思想,影响力却大放光芒。
同样的道理,老子着述不多,但思想影响力却是不可比拟的。
老子与孔子,都是天朝文化的灵魂。
16世纪时,《道德经》被翻译到西方,先后译成16种文字。
在德国,《道德经》的德文译本有82种,研究专着700多种。
德国哲学家来布尼茨,根据老子的阴阳学说提出了二进制,认为《河图洛书》是“宇宙最高奥秘”,他给阴阳八卦起了个西方名字“辩证法”,于是“辩证法”成为了西方哲学的灵魂。
德国哲学家康德、黑格尔,将老子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演绎地淋漓尽致。
西方知识界学习老子思想成为潮流。
当然,这里没有说老子比孔子的影响力上,这两个人根本不处在同一个领域。
讨论这两人孰高孰低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因为他们都是天朝古代惊才绝艳之人,他们的思想不同,道路不同,但都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照亮历史的一朵绚丽的烟火。
而现在,这两朵烟火中的其中一朵,正慢慢绽开在三人面前,距离这个时代如此之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