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
一看老朱不像是开玩笑。
心里犹豫了一下。
得了。
跪下就跪下。
其实以他的身份,现在根本不需要给老朱下跪,朱祁钰还拿他没办法,但朱见济心知肚明,现在是家庭矛盾。
此刻只有父子没有君臣。
儿子跪爹,正常的很。
朱祁钰愣了一刹那,他真没想到儿子说跪就跪了,心里倒也是欣慰,不过却没有饶过儿子的想法,一边脱鞋一边怒道:“那可是你自己的儿子,他这时候了还在帮你说话,你竟然认为他在拱火?!朱见济,你就是这么看待你自己的儿子的?你这个当父亲的,难道心里就只有皇权没有亲情了么,今天老子不教训你,都对不起我老朱家的祖训!”
说完鞋子如雨点一样落在朱见济背上。
朱祁钰还是知道轻重。
儿子现在是大明天子,而且二十多岁,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再打他屁股的话,确实没有面子,所以打背!
朱祁钰自小练武。
不是虎背熊腰,但也有一身肌肉。
扛得住。
话说,这个年代当爹娘的揍自己成年的儿子,别说用鞋拔子了,就是用藤条抽背,那都是稀松正常的事情。
好在此刻只有两父子。
朱祁钰看儿子也懂事,心里的怒气也降低了不少,不过还是揍得朱见济满背的红印子——朱祁钰为了孙子的安全,必须给儿子长个教训。
主要是朱祁钰隐约记得,历史上好像有个天子把皇子揍死了的!
朱祁钰怕这样的状况出现。
老朱家决不允许!
不过醉酒醒来,朱祁钰很快没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在朱见济旁边,看着一脸无语的儿子,朱祁钰没好气的道:“兔崽子,你要知道,你家的兔崽子还小,他们还不懂事,有什么不能轻言细语教导的,非得揍得他俩躺担架上?你忘记了你小时候了?我有没有把你揍得躺担架上?结果呢?影响你现在成为我大明的千古圣君么?”
朱见济也一屁股跌坐在地,“老朱,说话别昧良心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是你和母后教导,是我自己聪明好不好?”
朱祁钰:“……”
这话也反驳不了,因为儿子的成就,确实是他自己鬼点子多。
有时候朱祁钰也不明白。
为什么小时候从没出过皇宫的朱见济,能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尤其是工业、经济上面的改革措施,简直是天马行空。
那什么蒸汽机,什么不夜之城。
谁能想得到?
只有他!
旋即怒道:“你的意思是祐桢不聪明?祐桤不……呃,他好像确实没祐桢聪明,但那也不是你揍得他俩躺担架的理由!”
朱见济叹道:“就是这俩兔崽子太聪明了,我得给他们掌好舵,免得行差踏错,老朱你也知道,咱老朱家现在的地盘这么大,以后稍微出点问题,是可能成为君王生涯的污点,比如你爹朱瞻基,丢了交趾,这就是他永远抹不去的政治生涯的污点。”
朱祁钰:“……”
其实心里还有一个想法,自己老爹生涯最大的污点,丢交趾倒不算什么,培养了个继承人搞了个土木堡之变出来,差点把大明弄入无尽深渊,这才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误。
话说回来,这怪不得老爹。
毕竟他英年早逝了。
谁能想到孙太后教育了这么个帝王出来,而且堡宗小时候,还有三杨这样的贤臣辅佐,那时候有这些人在,皇兄朱祁镇不敢兴风作浪。
等三杨仙逝后,朱祁镇便无法无天了,昏君作风暴露无遗。
问道:“在太子的培养上,我知道你已经定下来了,是朱祐桢,我也觉得挺好,朝中臣子也支持,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朱祐桢都是不二人选,但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朱祐桤这孩子也不错,好好培养,将来没准就不是个吃闲饭的藩王了!”
朱见济点点头,“你别拐弯抹角了,老朱,我知道你是心疼孙儿,放心,他们该挨的揍,不管你怎么护犊子,我都一样要揍他们,大不了倒过头来,像今天一样,我再挨你的揍,原因倒也简单,不说你也能理解。还有一点,是这两兔崽子其实比你我想的更聪明,尤其是朱祐桤,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这小子虽然是个闷葫芦,但其聪慧可能不输给老大!”
朱祁钰怒道:“他们聪明是好事,但你要是还敢这么揍他俩,老子就把你领太庙的列祖列宗牌位前,家法伺候!”
朱见济:“……”
服了。
这隔代亲简直无敌了,为了保护两个孙儿,老朱连这样的事情都敢做——上皇把当今天子领太庙家法侍候,可不是什么小事。
看来……得想办法把乾清殿那边的人收拾一下!
以后自己收拾两个兔崽子,乾清殿那边的人再敢给老朱通风报信,就休要怪朕不讲情面了——哪怕是舒良也一样。
起身,去搀扶老朱,“进去喝点茶聊聊天?”
朱祁钰甩开朱见济的手,气冲冲的道:“老子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能自己起来!”
倒也没拒绝儿子的邀请。
……
……
另一边,朱祐桢和朱祐桤被抬回院子送回各自的房间前,朱祐桢忽然挣扎着抬起上半身,对旁边的朱祐桤道:“老二,今天没尽兴啊!”
今天下午做了什么事?
屁事没做!
就逛了下街,吃了个画糖,然后去那个什么楼里看了会儿书,根本就没耀武扬威欺男霸女感受到纨绔子弟的快乐。
也是奇了怪了。
京畿是什么地方,高官遍地走,衙内多如狗。
咱兄弟在街上这么张扬,都没点嚣张跋扈得目中无人的权贵和富家子弟看咱兄弟不顺眼,来给咱兄弟上眼药么,导致咱兄弟想欺负人都没对象啊!
嗯,我大明皇子,当然不能主动去欺负平头小百姓。
朱祐桤也挣扎着抬起上半身,“确实没尽兴啊老大,我刚才想了想,是不是朱马儿做了什么手脚,咱兄弟俩被他坑了,等几天好了,咱找个机会再出去玩一趟,不找锦衣卫,就带内侍了,一定要尽兴了!”
朱祐桢大乐,“正合我意。”
忽然想起什么。
看向抬着他俩的护卫和他俩的内侍,眼神有点冷冽。
敢说出去,你们就准备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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