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木桌为盾,能稍稍抵挡,但时间一久,即便众将以甲胄衬底,木桌被群刀劈砍,已是破损不堪。
福康侧首避开死士一刀,双手顺势擒住死士持刀之手,身旁早有一将,顺势一刀斩断死士手腕,再补一刀了结了杀手性命,身旁几人见状,忙掀起桌盾,将死士尸首推下窗去。
前赴后继,一人尸首落下,死士们并未停止攻入客栈之势,福康想要再依样画葫芦时,却感胸口伤势发作,被沙里果偷袭受伤的胸口如火灼一般,让福康发出阵阵干咳,略退一步,当即呕出鲜血。
福瑞镇定指挥众将前后防御,余光瞧见兄长呕血,心神登时大乱,忙赶至兄长身侧,一把扶住兄长关切道:“哥!你没事吧?”
“现在这时刻,管我作甚,如此下去,大伙早晚力竭,你快带上众人,突出云来客栈,或有一线生机...”福康咬牙忍住胸中剧痛,囫囵拭去嘴角溢出鲜血,推开弟弟,厉声开口。
听得兄长一言,当即明白他的心思,福瑞立时道:“哥,咱兄弟要死,就死在一起,让我丢下兄长独自逃生,我做不到!”
“费什么话,眼下是什么时
候了,当断不断,必遭其乱,你记住,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保住咱雁北领兵之将,主将一失,十万大军就成了无头苍蝇!”福康见弟弟只顾着私情,却不顾大局,怒喝训斥。
福康怎会不知,不过兄弟二人自幼便相依为命,眼下让他弃了兄长独自逃生,却难做到,听得兄长之言,忽地心中想起一人,忙开口道:“兄长难不成忘了,木一那小子昨夜从咱手中借走了虎符,只要他能调来巡守军入城,就有救了,眼下兄长切莫心急,咱们不妨守好客栈,等待援军!”
兄弟之言,似是点醒了福康,夜袭之时,差点忘记了木一,可转念又想到,单斌今日到了云来客栈时,那小子还潜在身侧,此时不过短短时辰,即便他连夜动身前去调兵,即便能顺利入城,赶回云来客栈,恐怕众人早已被死士尽灭。
想至此,福康无力地摇了摇头,止住再欲开口的弟弟,稍稍平复了气息开口道:“你难不成忘了,单斌至云来客栈时,木一还陪伴在侧,即便现在他长了翅膀,恐也难在如此短暂时辰引来援军,莫要再拖延下去了,快快突围,才是上策。”
言毕,已是挣脱福瑞的手,勉力起身,望向身侧几位如他一般,受伤之将,从容开口:“诸位,反正咱们兄弟几人也走不了了,不妨就留下为大伙断后,也好为咱雁北大营留下些许火种!”
许是福康眼中
决然感染了几个受伤颇重的将领,其中一将,拄刀勉力而起,向着福氏兄弟笑道。
“小福将军,福康说得没错,眼下不是扭捏矫情之时,突围才是上策,切莫说死守客栈只能等死,只要突出眼下围困,即便无法出雁北城,便是往城中巷子一钻,这些死士杀手,想要寻人,也需几日光景。”
其余几个伤重之将闻言,纷纷开口附和。
“说得不错,虽未死在战场,但能掩护大伙撤离,也不算死的憋屈!”
“小福将军,莫再犹豫了,下令吧!”
福瑞见了众人如此,即便心中不舍兄长,但确实大局重要,当即咬牙起身,准备呼唤众人撤离。
福康亦是与几个位准备留下殿后的将军交换了眼神,擦拭了一番刀柄血迹,以防一会拼杀时打滑。
不舍地瞧向兄长一侧,正迎上兄长投来的坚定目光,终是定了定心神,准备呼唤众人准备突围。
恰在此时,却听客栈之中传来三人冷笑之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嘲讽之言:“想要突围?恐怕诸位想得简单了些,早间的比试尚未完,不如咱们再比试比试,谁能胜了我们三人,便放他离开。”
此声一出,众将只觉死士攻势瞬间缓下,纷纷寻着开口之人望去,此刻堂下客栈中立着的,正是沙里木三将,不消多想,也知这场袭杀,与这三人脱不开干系。
“果然...看来不止单斌,你们三人也做了叛国降晋的
狗儿!”见此三人,福瑞早已勃然大怒,冷眼瞧着下方三将,强压怒意开口。
沙里木眸中怒意一闪,但瞧见了客栈上方诸将的狼狈模样,仰天大笑,尽显猖狂:“哈哈哈,何为叛国,我们三兄弟,不过是识时务、知进退罢了!不如这样,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
言至此处,沙里木眸中笑意忽转戏谑,移向诸将道:“或者,你们当中,谁人能取下福氏兄弟人头,献于我三人,我们兄弟或能饶他一条性命...”
且不说雁北诸将多忠义之辈,便是此时沙里木戏谑口吻,也知他不会放过众人,此番言语不过在羞辱众人。
诸将人群中,已有一人,按耐不住心中怒意,爆喝一声:“叛国狗贼,纳命来!”当即持刀跃下,直取适才开口的沙里木。
福瑞想要开口劝阻,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挥动军刀而去...此将勇猛,竟不顾身死士斩来的数柄钢刀,持刀前冲,直取沙里木,想要以命换命。
嗤笑一声,沙里木瞧着斩来钢刀,眼眸微转,身侧三弟沙里果早已会意,矮小佝偻身形瞬间微移一步上前,袖口一抖,一枚掌旋球落于手心一瞬,单掌一推,那枚掌旋球呼啸而出,直射来将面庞。
这将亦非草包,早已暗中提防沙里果暗器袭击,只在掌旋球出手一瞬,早已就地一滚,施展一招“滚刀诀”斩向沙里果...
沙里果显然没有
料到此招,忙后跃避让开来,岂料自己退开一瞬,对方刀势竟没追击而来,反是借势跃起,冲着大哥当头劈下。
“好!”瞧见此景,客栈之上诸将纷纷喝彩,恨不得那将能一道将沙里木斩做两半,但叫好之声未落,众将皆已经再发不出声响。
只见场下沙里木身形依旧不曾移动分毫,身侧沙里叶早已出手,蒲扇般的大掌,在那将凌空之际,就已握住军刀刀柄,将那将拎在空中,手中那柄齿背刀已是无情横斩而去。
鲜血飞溅,那将被齿背刀一分为二,命丧当场,鲜血洒满了沙里叶壮硕高大的身躯,残暴的沙里叶毫不在意,将尸体随意甩至一旁,大手抹去面颊上的血迹,伸出腥红舌头舔了舔,示威般望向二层之上满面怒意的诸将。
众将哪能受此大辱,又有几人,闪身而出,欲去为同袍报仇,却被身侧福瑞止住:“眼下不是意气用事之时,留得有用之身,来日再寻机报仇不迟。”
见此激将之法无用,沙里木眼神望向断裂木阶,顿时有了主意,唤来身后沙里果暗暗嘱咐一番,而后向着众将开口道:“看来诸位是决意不降了,那就莫怪我兄弟不顾往日情面。”
福瑞正想开口,却觉脚下摇晃不止,稍稍思忖,便知沙里木之计,忙向众将开口道:“他们想要破开地板,咱们快退。”
众将闻言,纷纷退入房中,在最后一人脚底将离开过道
一瞬,听得“轰隆”一声,过道在死士们劈砍之下,顿时坍塌,万幸福瑞发觉得早,不然众将没了地形优势,恐难再抵挡,客栈之外传来沙里三兄弟怒喝之声。
“他们已退入房中,快快攻入,切莫走脱一人。”
客栈内外死士闻令,各自施展轻功跃向二层房门,诸将被墙壁所阻,只能各自为战,一时间险象丛生。
福瑞一手扶着兄长,单手持刀将将逼退跃入房中死士,身后窗上再度跃入两人,眼见长刀斩来,避让不及,福瑞只能将兄长推开,自己手臂则被死士斩中,还好甲胄未除,否则两人此刀定会斩断福瑞手臂。
借着手臂上的甲胄,福瑞手臂一搅,锁住两个死士长刀,手中军刀横斩,立时了结两人性命,方才缓和房中局势,回身查看兄长伤势之时,听得隔壁房中惨叫声响起。
正当担心被墙壁阻隔开来的其余雁北将军之时,却见墙壁拱起,福瑞眉头一蹙,立知事有不对,忙一把拉起兄长,向后疾跃开来,方才退开些许,两道黑衣身影已撞穿墙壁而出。
见有敌人,福瑞忙持刀护在兄长身前,可凝目细看之下,撞破墙壁的两个黑衣死士早已身亡,喉间两根银针闪着阵阵寒芒。
抬刀挥散墙壁倒下的烟尘,福瑞望去,见到两人身影出现在烟尘之后,尤是那道肥硕身躯,甚是显眼。
见此身影,福瑞眉头不见舒展,反是蹙得更紧:“高
登!”
“原是福将军,万幸有福将军在,不然我二人定会丧命在这两个死士手中!”高登一双小眼已眯成了缝,听是福瑞声音,忙不迭躬身跨过坍塌墙壁,钻入福氏兄弟身前。
福瑞并未如先前一般目露不屑,反是蹙眉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高登,这草包混账在雁北混了多年,自己从未发现他竟有如此身手,如果这么些年,高登草包模样皆是伪装的话...
不敢再想下去,此时也容不得福瑞去想,窗外数名死士已再度跃入房中,持刀而来,忙抬起手中军刀,福瑞想要阻挡杀手,却见身前高登肥硕身躯挡住自己去路,躬身开口。
“此等小小蟊贼,怎劳烦福将军出手。”
言毕,余光瞥向挥刀而来的死士,语气顿时冷下:“老陈!”
此言出口,数道寒芒破开烟尘无声而来,举刀斩下的数名死士瞬间被寒芒透体,倒地而亡。
一向多谋自诩的福瑞此刻心中已乱,望着面前带着笑意的肥硕面容,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开口发问。
“你...到底是谁,他又是谁?”
见这位忠诚之将似陷迷茫,高登和煦一笑,向身后轻声开口:“老陈,见见福瑞将军。”
说话间,施展寒芒之人,掌风已至,瞬间驱散室内烟尘,至福氏兄弟身侧之时,掌势不停,散出真气,将即将跃入房中的死士逼退,而后向着福瑞稍行军礼。
“巡守军麾下医官,陈默,参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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