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偏偏这样的人,心里藏了太多事了。以前刚到临王府时,白江宜问过沈家一和郑冰州,可他们都不曾告诉她。
白江宜想要了解余亦,不单单是想要了解现在的他。
阳光照在白江宜的黑发上,让她感觉有些热。白江宜低头看着鞋子,柔声道:“余将军,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郑娃子!这么好几年了,你是半点儿没变啊是不是,居然还敢跟牛婶儿耍心眼子是不是!”
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乱飞的声音,还有郑冰州的哀嚎:“牛婶儿,我错了牛婶儿,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别打了别打了,哎呦!我的头!”
这不带着一点怒气,听着更像是玩笑一般的争吵,似乎是让余亦回过了神。白江宜也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能让现在变得轻松一些。
“那郑小哥,是怎么和牛婶儿结下梁子的?”
果不其然,余亦听到这个问题就笑出了声,道:“你应该知道冰州从前的事。”
白江宜知道余亦说的是郑冰州的身世,她点了点头:“知道。”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他是逃到关北来的。”余亦脸上没了刚才的难过,反而笑意盈盈,“他不知怎么混进了关北,在牛婶儿家偷了个晒干的熏羊腿,还没吃两口就被牛婶儿抓个正着。”
轻松的话题让白江宜也笑得轻松,余亦继续道:“冰州的轻功你也是见识过的。”
白江宜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
“就他这样的轻功,愣是没逃掉你知道吗。”余亦笑道,“他被牛婶儿抓住之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后来还是我救他出了清理羊圈的苦海。”
余亦说得正起劲儿呢,他余光却看到了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白江宜。
余亦一愣,问道:“怎么了?”他抬手擦了擦脸,怕脸上沾了脏东西。
白江宜浅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余将军,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多了。”
阳光洒在她的睫毛、鼻尖和嘴唇,余亦看得出了神,他木讷地点了点头。
白江宜也被他看得有一点不好意思,她歪头回问了一句:“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他又木讷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好看得很。”
白江宜挑了挑眉,有些不相信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想好了吗?”
余亦突然的问题让白江宜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余亦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阳光下,她颔首道:“我和你近一些。”
说完后,白江宜又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不想做那种在家等着夫君回家的女娘,我想在你身边帮着你,就算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余亦脸色微动,严肃里带了些柔软。他将白江宜搂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到此为止,余亦从前的故事还远远没有讲完。但白江宜却不想再听了,她觉得从前的余亦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那些记忆只会让他难过。
这顿饭吃得也很痛快,饭桌上牛婶儿一直在说余亦在关北的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将她们这些人给军中小将们又当爹又当妈的故事,包括郑冰州偷羊腿的事情,牛婶儿绘声绘色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大家倒是高兴了,只是郑冰州一边喝着闷酒一遍往嘴里一顿猛塞羊肉。
……
宰相府内,刘文中颤抖地拿着一封被飞刀钉在墙上的信。
这飞刀出现在刘文中面前快到连一旁的晏永思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着飞刀心头一紧就拔出刀准备去追,说要去追可心里也是没底,因为他没有感受到这周围有第三个人的气息,连飞刀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都不好判断。
刘文中抬手拦住了晏永思,沉声道:“不用去了,追不上的。”
晏永思却是一脸不苟言笑,他从不知道刘文中周围还有这般强的人存在。他看着信问道:“大人,是何人?”
刘文中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信,而是把信放进了袖子里,他思考了片刻才缓声道:“永思,江洲可有来信?”
“暂时没有…”
刘文中继续道:“你去城外驿站等着,江洲一有来信,就立刻送来给我。”
晏永思点头应下,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去。这么多年来晏永思从来不过问刘文中的任何事情,只不过今晚送信的人实力已远远超出了晏永思可以控制的范围,所以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想要将事情问明白。
刘文中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身旁人的反常,他没有因为晏永思的僭越而生气,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的。”
这已经是刘文中不知道第几次这样敷衍晏永思了,而晏永思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给了自己第二次性命的人,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下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刘文中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书房,将那纸条打开。
麻烦交予我去解决,尽快修好都城的路。
纸条最后面依旧是‘雷’
烛火点燃了纸条,照着刘文中陷入了沉思地脸。
……
江洲虽然开了一整日的太阳,可是入夜后的温差更让人感到戏骨。
房间内的桌面上放着一动未动的吃食,卧榻旁赵可儿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夜已经很深了,经过一日的修建。杩槎已经稳固地立在了水面之上,草裹泥也已经有半提拔高了。江洲水患至此也可以说是很完美的结束了。
救灾队伍的将士们都已经早早地休息,军营内安静的时候呼啸的夜风。风大了些,将卧房的门暴躁地推开。灌进房间的寒冷让赵可儿打了个哆嗦。
赵可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趴着睡觉的酸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去检查了沈家一的情况。身体还是那样冷,几乎感觉不到体温。
赵可儿有些急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沈家一的体温比今天白天还要低上一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