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的后驾驶,空间很大,很宽敞。
司机开车开得也很稳重,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什么颠簸。
盛鸢干脆朝时砚的方向靠近,抬手摘掉了他遮住头发的卫帽,指尖一勾,他的口罩也被摘下,少年骨相分明的脸庞露出来。
而后,铺张开来触感十分柔软的毛巾,就盖在了时砚的脑袋上。
……
后座椅上。
少女整个纤薄的身体侧过来,一条腿屈起折叠,半跪坐在座椅上,真皮的黑色座椅,衬着裙摆与靴子间纤细的大腿宛若一块无暇的羊脂玉。
此时,她正拿着深灰色的干毛巾,为身旁的少年擦拭着还处于半干状态的头发。
仔仔细细,很温柔,眼神也十分的专注,而被擦拭的少年也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她的动作。
偶尔漆黑的眼眸会跟她垂下的目光对视上,而她看他一眼弯了下眼角后,会继续回到擦拭的动作上去。
“等下回酒店之后还是要用吹风机再吹一下。”
黑色的碎发因被擦拭变得凌乱起来,铺在或是垂在少年精致的眉目间,他颈间宛若冰块的喉结动了动。
他说:“没事的。”
盛鸢表示那当然,不可以:“降温了,很容易着凉。”
车一路驶出城西影视城,中途没有停过,而后往煦阳酒店的底下停车场里去。
两人在B2楼的专属通道下车,继而乘坐专属电梯,直接上到总统套房所处的顶楼。
……
一进门。
穿过玄关,走到客厅的位置。
总统套房的规格确实豪华,风格设计基本采用欧式。
沙发上已经妥帖摆放好了一个刚拆封的吹风机,和一套已经清洗好并且烘干后的男士棉质睡衣。
这些都是刚才盛鸢提前向酒店服务员知会的自己需要到的东西。
他们送过来之后就离开了。
“时砚,右手边那个侧卧已经整理好了,里面也有独卫,你帽子刚才被头发浸湿了,先去换下衣服,然后再去把头发吹干,好吗?”
时砚嗯了一声。
盛鸢看着他拿起衣服和吹风机走进了侧卧后,才收回视线,换好拖鞋后,人朝厨房里走去——
半开放式的厨房。
已经被人使用了两个月。
每个流理台,置物架上都摆满了调料和各种用具,摆得整洁而又满满当当。
盛鸢十分熟练的从冰箱里找出一块老姜,一小包独立包装的红糖块,最后是红枣和枸杞。
老姜削皮切丝。
红枣切片。
枸杞先用温水浸泡十分钟。
处理完这一切后,她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砂锅。
……
时砚从侧卧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一抹属于姜汤的辛辣味。
用餐厅那边,垂下的吊坠水晶灯灯光璀璨,照耀在乳白色的餐桌面上,桌上的小碗里放置着一只瓷勺,有袅袅的热气从碗中腾升出来。
盛鸢开启了烧水壶上的按钮,从厨房里探过头来——
“时砚,等凉一会儿,就可以喝啦。”
少年已经换下了原先的卫衣黑长裤。
他站在原地,视线静静的投向厨房里那道纤细的侧影上,浅色的棉质睡衣套在身上,衬着眉眼愈发干净,精致,流理的下颚线很清晰。
盛鸢看着时砚把姜汤喝完,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时砚吃了一次感冒药。
然后送他到次卧里面去休息。
说是次卧,但是空间也是很大,里头包含了一个小小的起居室。
盛鸢把所有的大灯全部关掉,用无线遥控器把窗帘都合上,将窗外的光亮全部遮挡住,只开启了床头旁边的一盏琉璃壁,旋转按钮,把光线调整到能够入睡的舒适程度。
这张床并不是常规的那种四角柱床,床下没有留空隙,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加厚的床垫。
灯光温暖,昏暗。
盛鸢半蹲在床边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看向已经躺在深灰色被窝里的少年,温声道。
“时砚,你好好休息,我一直在外面,嗯,你有事的话,就叫我,好吗?”
“嗯。”
或许时砚时真的累,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盛鸢关门出去,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
盛鸢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乌鸦嘴。
时砚真的着凉了——
大概接近晚上的八点。
盛鸢放下隔热手套,将熬汤用的锅开启保温模式后,准备去叫时砚起床。
想着,他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应该休息得差不多,得起来吃点儿东西了。
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但是里面一直没有答应声。
睡得这么深吗?
盛鸢继续坚持敲,好一会儿过后,里面传来很轻的动静。
下一秒,门被从里面拉开,少年走了出来,他是在听到坚持不懈的敲门声后,从深度睡眠里挣扎出来的。
凌乱的黑色碎发铺散在额前,冷清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睡衣的领口也是歪的,扯出一个缝隙来,锁骨处都是泛着浅浅的红色。
不正常的状态,连带着原本低磁的嗓音都有些喑哑,他眉宇轻簇,黑眸看着她。
“盛鸢,我有点难受。”
少女当即抬手,绕开他的头发,摸上他的额头,高温的触感,当即让她心一惊。
“你发烧了。”
……
晚上八点的煦阳酒店门口,璀璨的灯光明亮。
暴雨已经停了一个多小时了,整个城市被雨水冲刷了许久,有种焕然一新的既视感,空气都变得清新湿润起来。
偶尔有凉风带着沁人心脾的舒适凉感吹来。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靠在煦阳的廊亭前,侍应生上前拉开车门,银灰色瞳孔气质冷漠的男人从车里出来。
正是刚从剧组下戏完回来的许礼执。
男人眉间带着一抹疲倦,身后是一如既往跟在自己的助理。
两人刚要进酒店。
许礼执被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给吸引住注意力。
他转过头去——
只见在他们车后面停下的车上,从副驾驶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模样儒雅的中年男子。
紧跟着,那辆车的后驾驶推拉式门也被刷的拉开,一群同样白大褂的医生男护士,拢共有足足五人,手里抱着各种专业仪器,药箱,齐刷刷有序的从里面出来。
许礼执一凝眉,看向那位为首的中年男子:“程院长?”
闻声,那位被称作程院长的人当即回过头,朝许礼执这个方向看过来。
而后镜片后的眼睛一亮,认出来人,上前,微笑致意。
“原来是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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