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别野说话,又自我反省道,“我刚才也有错,不该随口将合离这两个字说出来, 以后不会再随便说了, 你也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知道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虽然是气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多了的确很伤感情,也很可能会让气话成真。
那不是她想要的。
别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将顾娆揽入怀中,下颌在她的脸颊蹭了蹭,嗓子里发出一阵磁性的笑声。
“你这样的性子挺好的,有什么气当场就发了,不会憋在心里,要是你憋在心里,我可能一辈子都猜不到。”
“气性虽大,但来得快去得快。”
顾娆故作嫌弃地推了推他的头。
“胡茬扎到我的脸了。”
别野抬手摸了摸胡子,不确定地问道,“有那么扎人吗?”他自己觉得摸上去的感觉还好。
其实早上已经用刮胡刀剃干净了,但他的胡子长得快,一个白天就已经长出一小节长度了,估计一夜过去会更夸张。
顾娆点了点头。
“很扎人!”
别野只好道, “那我以后把胡子留长一点, 长一点就不扎人了。”
顾娆,“……”
简直不敢想象别野留长胡子的模样!
“你才二十一岁,不是四十一岁,留那么长的胡子干什么?不准留,要是留了长胡子,我就跟你分床睡!”
别野问道,“为什么要分床?嫌我留长胡子丑?”
顾娆不加掩饰道,“丑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我怕晚上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钟馗被吓死。”
“我还想长命百岁呢,你休想害我。”
别野抓住重点。
“长得丑就要跟我分床睡,那你现在不跟我分床,是因为觉得我长得没有那么丑吗?”
顾娆嘴角一抽。
“你就等着我夸你呢?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别野认真说道,“我很少去看自己的脸,因为每次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异于常人的眼睛。”
而且,不管是他的身高还是五官, 都跟这里的人不一样, 每次看到自己的脸,都会让他有种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顾娆抬手在别野的眼周摩挲。
“你的眼睛一点都不难看,整个世界估计跟你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睛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可见你有多么独特。”
别野说道,“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时常会因为有这么一双眼睛而感到自卑,但遇到你之后,我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只因为他感觉得到,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
顾娆意识到,别野从小到大一直活在别人的否认之中,内心肯定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也没有自信的,自己应该多夸夸他。
“你的眼睛好看,五官也好看,桃花村,乃至整个野猪镇,没有一个男人的长相比得过你!”
别野眼眸微转。
“上次那个异域男人呢?你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顾娆,“……”
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人还记得那件事?
平时也没见他记性这么好啊,有这么好的记性,要是用在科举考试之上,岂不是早就金榜题名了?
“他长得的确很好看,但跟你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他的好看,很多还是服装的加持,你粗布麻衣都比他好看一大截!”
别野说道,“世上长得好看的人比比皆是,除了桃花村、野猪镇,还有更大的地方,今后你总会遇到比我更好看男人。”
顾娆,“……”
“你怀疑我花心?”
别野看着顾娆的眼睛,“我也不想怀疑你,但你上次看了那个异域男人很久。”
顾娆,“……”
万万没想到,别野长本事了,不但没有否认,还直接承认他就是怀疑了,并且给出了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那是单纯的欣赏,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抱有欣赏的态度,但欣赏不代表喜欢,我可以欣赏很多人,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别野哦了一声,而后道,“那我以后也可以欣赏很多女人,但欣赏不是喜欢,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顾娆伸出双手,左右开弓,捏着别野薄薄的脸颊肉往两边拉扯,气呼呼道,“你可真是辩论天才!”
竟然无师自通,用魔法打魔法。
别野唇角微勾。
“还欣赏别的男人吗?”
顾娆撒开双手。
“不欣赏了。”
原本她还没觉得自己欣赏别的男人的美貌有什么不对。
但一想到别野会欣赏别的美人,她心里就不舒服了,同时也理解了自己盯着别的男人看之时,别野心中是什么心情。
做人不能太双标。
她不喜欢他看别的女人,他也不喜欢她看别的男人,有些喜欢,不就是从欣赏和好奇开始的吗?
别野低头在顾娆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睡吧。”
顾娆嗯了一声,合上双眼,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别野看着怀中入睡的人,一向淡漠的眸子里柔情似水,刚才没有告诉她的是,他的心很小,视线也有限,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欣赏别人?-
今日是当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砂锅米线铺子的生意也格外火爆,从早上开始院子里就是爆满的状态。
很多客人不得不排队。
别野将向家空闲的凳子和椅子都借过来,却还是不够,原本想去武家借一下凳子,却发现武家房门紧闭,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院子里和屋檐下,排队的客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老板端来的炒豆子,倒也不觉得无聊。
顾娆和别野都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上了二楼。
下午的时候,人总算少了些。
顾娆累的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别野说道,“你去楼上休息一下吧,现在人少,我一个人就忙得过来。”
顾娆没有逞强。
“好。”
刚踏入二楼,便发现主卧的房门大开着,眉头骤然一簇,停顿片刻,还是缓步往主卧的方向走。
进去之后,视线环视一圈。
没有外人在家,但早上折叠好的被子,被翻得一团糟,平时整整齐齐的梳妆桌上也乱糟糟的。
她心知不妙,连忙走到梳妆台前,胭脂盒被碰倒,粉末撒了一桌子,装着贵重首饰的妆匣已经不翼而飞。
连忙蹲下身往床底看去,果然,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放在床底最里面用来存钱的瓷罐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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