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定睛一看,只见席霄满脸涨红,龇牙咧嘴地夹着腿跌倒在了她的脚旁。
“是你?”
“哎呦——哎呦喂——痛死爷啦!你丫的真真是下了死手啊!”
白露疑惑皱眉,“你怎么来了?”
“哎呦——不是你叫我给你银子的嘛?!”
竟是来还钱的?
白露向着不远处看去,只见空中的面粉已经散去,方才那小二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心下松了口气,白露踢了踢脚边哇哇乱叫的席霄,脸色凝重地说:“快起来。”
席霄仍旧哀嚎着:“起不来了!起不来了!我的好兄弟都被你个毒妇打残了!”
白露压低声音警告:“再不起来,我就彻底将它踩死。”
席霄看着对方抬起的小脚,猛地一个哆嗦从地上爬起来,“你你你,好好说话,莫要动粗!”
白露不敢跟他继续啰嗦,拉着他的衣襟就往后院的小门快步走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席霄被拉得一个踉跄,“哎呦哎哟,你慢点儿,我还疼着呢。”
谁知后门被推开的瞬间,白露看到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为首的那人黑面短髯,彪形虎体,似乎等得疲惫了,还打了个哈欠。
“小娘子这是打算去哪啊?”
白露心道不妙,准备转身往回跑,却见之前的掌柜连同另外三名伙计也出现在了小院里。
还搞不清状况的席霄前看看后看看,然后蹭到白露身后低声问:“我说小娘子,这是什么情况?你犯事儿了?”
白露恨声说:“多亏了你选的黑店。”
“黑店?!?”
席霄再次前前后后看了几遍这些围堵的壮汉,然后竟直接伸着脖子问掌柜:“你开的茶馆儿是黑店?”
掌柜一听,先是一愣,后又大笑起来:“哈哈哈,鄙人姓黑,开的自然是黑店咯。”
席霄松了口气,戳了戳白露的手臂,道:“他说他姓黑。”
白露翻了个白眼,“他那是一语双关。”
席霄:“哈?”
白露懒得再理这蠢货,对着那自称姓黑的掌柜问:“阁下是求财?”
掌柜的踢了踢方才被白露迷晕的同伙,笑道:“本来是求财没错。不过现在,嘿嘿,改成求人了。”
“你说吧,想求爷什么?嗯——能帮的爷尽量帮。”席霄抢答道。
白露:“......他说的求人不是这个意思。”
席霄:“哈?”
白露对掌柜的道:“阁下做的可是正大光明的茶馆的生意,现下若出了什么人命官司恐怕不好吧?”
“哈哈哈,小娘子不知如今的世道乱得很,跑来咱西陵的他国流民也不计其数,咱这地方官员可是早就不想管了。况且,咱这茶馆儿若是只是卖茶,生意着实难做了些。”
席霄这回听懂了,他从白露身后探出个脖子问:“你们还想卖人不成?”
“卖啊!尤其是如小娘子这般花容月貌的,最是值钱。”
“他们看上你了。”席霄小声嘀咕。
“你也跑不了。”
“为啥?”
白露说:“撞破人好事,放着你去报官?”
“哈哈哈,没错。咱看着小郎长得也很是不错,若是能卖去那公冶逸的澜月宫,想必也能值不少银子。”
席霄闻言,当即吓得跳了起来。
如今世上有四名美男子——东启顾子辰、西陵左丘止、南诏楼席兮、北卑公冶逸。只是其中的前三人均出身矜贵,独独那公冶逸,是一罪臣之子。
听说他本是要被烙上‘奴’字并发去边疆受苦,却侥幸被一好男风的权臣看上才得以留在京师。
后来权臣玩腻了,公冶逸从其府中离开后不仅没有自伐,还开了间小倌儿妓子应有尽有的澜月宫,自己当起了老鸨。
席霄可不要做小倌儿。
于是,他色厉内荏地吼道:“爷的爹可是西陵第一大贪官!你们可,可莫要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哈。”众大汉纷纷大笑了起来。
“骗鬼呢?咱们看小郎在这池卮内也晃了好些时日了,却压根儿没看到你那位所谓大贪官的父亲,甚至小郎的家仆不都是每日花钱雇的便宜货?”
“爷......爷那是......”
掌柜想不再多说,对着身后的兄弟的命令道:“去,将他们捆起来!”
“是!”
就在众大汉摩拳擦掌地准备向着白露与瑟瑟发抖的席霄冲来时,茶馆后院的墙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劲装的蒙面男子。
那人对着下面的人冷声道:“这人的命,我要了。”
“你是谁!”茶馆老板昂头看着这横插一杠的人没好气地说。
“取她命的人。”
冒着寒气的剑尖隔空直直指向白露的头顶。
席霄咋舌,小声耳语道:“小娘子,这又是一个看上你的人?”
心中还不由腹诽,吼吼吼,真真是红颜祸水啊。
茶馆老板岂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一众人高马大的兄弟们,又看了看墙头瘦了吧唧的蒙面男子,冷哼道:“哼,这小娘子是咱们先看上的,这小郎君也是咱们的。你这小子若是识相,就且速速离开!”
“她的命是我的。”
“哈,咱们看你是不想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