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怕周默追上来纠缠,硬生生拖着楚清晚下山远离,来到城中最人声鼎沸的地方,这才满意地道:“此处放河灯最佳。”
楚清晚没和他争执,就近在身边的小摊上借了笔墨,下笔极快地写好了愿望。
墨景郁假借拿笔墨的由头凑过来,想看看她写的,被她及时挡住,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没想看。”
楚清晚努努下巴:“写你自己的。”
墨景郁提笔,稍作思索,只写了三个字。
楚清晚好奇:“阿景,你写了什么?”
墨景郁提出建议:“交换看?”
楚清晚想了想,摇头:“算了,看了就不灵了。”
墨景郁只听过说出来不灵,正欲辩驳,却见她点燃河灯后捧着起身,随众多祈求美好姻缘的女子一起朝岸边走去。
墨景郁不紧不慢地跟上,看她没有等自己的意思,遂状似不经意地道:“成双成对的河灯,要一起放才灵验吧?”
楚清晚其实不信这些,以他的性子,她觉得他也不信,但听了这话,她仍旧停下动作,回头看他:“那你快些啊。”
墨景郁加快速度与她并肩,到了河边,她蹲下,他弯腰,两只河灯一齐下水,顺着缓缓流淌的河水远去。
河面起了风,吹得烛焰摇曳,河灯却是越靠越紧,上头画着的鸳鸯交颈相缠,逐渐消失在绵延不绝的夜色中。
回程没坐马车,楚清晚推着墨景郁,缓步行走在热闹非凡的街市,偶尔谈论一两句当下盛景。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隐隐绰绰地叠在一处,夜风轻拂,腕间红线含羞带怯。
眼看着就要到客栈,忍了一路的墨景郁终于开了口:“晚晚,你与周默是旧识?”
楚清晚答:“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墨景郁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说?”
楚清晚一句话概括:“我俩是老乡。”
上回在湖边遇见,她开玩笑问周默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叫周一二三四五六,周默当时的表情就不对劲,但她没多想。
这次偶遇,周默上前就给她背了个元素周期表,她当场震惊得眼珠子差点脱眶,二人一番畅聊,确认都是穿越人士无疑。
不一样的是,周默穿来二十多年了,从小婴儿长到现在,而她只来了五年多。
墨景郁不知这一茬,闻言心下一沉。
除了楚清晚阴差阳错地接诊为他治腿,别的巧合,他总带着三分怀疑。
是以,在京都时接连两次碰见周默,他便心有疑虑,遂命人调查,周默乃是土生土长的塞外人,近几年才来京都及附近城镇活动。
而楚清晚出身楚府,虽自小被送走,但也是在京都周围的乡下,如此天南海北的两个地方,八竿子也打不成老乡。
可楚清晚既然这么说了,必有她的理由。
要么,是她为了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对他说谎,要么,是那周默谎称与她是老乡,以此接近她。
但是,周默接近她做什么呢?
不知不觉,墨景郁接受了后一种假设,苦思冥想找不出缘由,打算把人找来问问,却不想,周默第二天就主动送上了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