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交给大房处置,莫氏总是放心不下的,等打发走了媒人,看沈老大要走,她两步追了上去,“大哥准备怎么罚秋儿?”
话问着,人还不等追出去,便被沈于衷拉住了。
见沈老大回身看来,沈于衷双手作揖,向其弯腰行了一礼,“秋儿就麻烦大哥管教了。”
与此,沈老大没说些什么,看了看莫氏而后转身双手背后便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莫氏心中看的着急,她想见见女儿,却始终被沈于衷拦着。
看着那一行人走远之后,莫氏是彻底急了,她红着一双湿湿的眼睛,伸手直接满是怨气的打在了沈于衷的身上,“你糊涂啊!他们一家有多恨秋儿你不是不知道,如今你怎么敢把女儿交给他们的!”
话说完,莫氏再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你当我愿意吗!”沈于衷喊着,随后连声叹气离开了。
他也不想,但显然他更明白,如果沈约秋仍不知天高地厚,那日后吃亏的只有她自己,而这些显然只有大房能教会她。
被关在祠堂的沈约秋,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她只知自己被饿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抬起手有气无力的一遍遍的敲打着门窗,嘴中一直在低声喊着什么,有那么一刻,她不知自己是太困还是怎么样,但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正当她觉得自己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时,一阵怪风吹过,满屋蜡烛瞬间尽数熄灭。当即一刻,沈约秋的眼神瞬间张开了。
四周昏暗,巧静无声,那种惊悚之感,是无言以言绘之的。
看着台上的牌位,她锁紧自己的身子,闭上眼睛,只当自己不看便不会有什么怪事缠上来。可也是沈约秋渐渐平定下心中思绪的一刻,她身侧忽然有一阵风刮过。
“啊——”沈约秋的惊叫声并未引来任何人。
可隐约间,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逼近了。
沈约秋脑海中不由间开始想着一些最坏的结果,想着想着,竟不由低声抽泣了起来。她捂住耳朵,缩紧身体,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冰冷的东西从她脸庞划过。
“救命!救命!”她急忙避开边喊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知道有一个年轻气壮,阳刚之气盛浓,他叫路知行,就在隔壁!他!”
还不等她话说完,只觉得脑袋被猛地敲了一下,是真的疼……
“蠢丫头,就算死也不忘拉我做垫背的是不是!”
还没等沈约秋回过神,这样熟悉的声音即可传入了她耳朵内。她张开眼睛的一刻,只见路知行一身黑衣,手中正举着一支蜡烛。
“不好意思,进来的动静大了一些,不小心把蜡烛弄灭了。”他的解释听上去像是无心之举。
沈约秋想都没想,直接推倒了蹲在眼前的人。
他带来的吃的。
禧春阁的糕点,酒楼的花酿。
祁景行点完蜡烛回来,见人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当即便笑了。他坐在沈约秋的对面,良久才道了一声:“何苦呢。”
是啊,若没有白天那出戏,现在也不至于在大房这里受气。
她塞满的东西的嘴咀嚼的幅度渐渐变慢了不少,看着那人良久,“别以为这样我们只见的事情就算完了,这些东西等我出去了都会一样不少的还给你。”她唔唔说的话让人很难听清。
偏祁景行猜到了,“你准备怎么换?”
他说,“今日若不是小爷我路见不平,你就要饿死在这里了知不知道?”他说着,顺手撵去了沈约秋嘴边的残渣。
她竟未躲,只是看着手中的糕点,寻思了很久。
“我父亲也曾救过你一命。”吞下嘴中残食,她继续说道,“如此今日我们也算扯平了。”
不等沈约秋话落,祁景行很是不屑的说了一句,“谁要跟你扯平。”
她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撇头看着那放着香炉的矮案良久,随后才转眸看向祁景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他走不走,让他谈白自己的身世不说。那好,索性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可眼下他偏又在说一些轻浮的话引人联想不已。
二人相视,她想听的话此刻就在祁景行的嘴边,只要他愿意……
“你这丫头倒是奇怪。”当这话从祁景行嘴边说出的一刻,沈约秋便知他今夜仍不会谈白,那一刻,她泄了气,只能低头吃着点心。
“若是旁人,得知自己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怎么也不会像你这般巴巴的赶人。”他如说笑般说着这些,心里却也是真的不明白。
“若是盗呢?”只闻沈约秋这么冷不丁的一语,气氛瞬间再也不能同刚才那般随意。
“我是官。”他即为认真的三个字令沈约秋一时顿住了。
“那又怎样。”她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吃着手中糕点。
祁景行一把拉住了她捻摸糕点的手腕,“若你信我,事情结束后,我可保你一门无愉。”
这承诺,重如千金却又轻如鸿毛。
她笑了一声,抬眸看着对方,烛光那,那眉眼间的柔和让人沉醉。她问,“你拿什么保我?”
早晨,她追出去本是想质问祁景行的,可却偏又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不该看的。也是那些,让沈约秋更加确定,他必须得走!
“将军。”这两声很轻,从她嘴中喊出是那么的好听,好听到令人沉迷。
她微微从祁景行脸庞划过,“你的梦总有醒的一刻,可我不过只是你的梦中人,若你真想给我无忧,那就请你离开。”
他看着她,眼神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后来祁景行没再多言,知她意后,便转身悄声离开了这短暂的夜里。
沈约秋眼内复杂,看着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她将东西放回到了锦盒内。有些不该是她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多贪得一分。
此生,她只想父母能安享晚年,剩下的,就算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