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狗皇帝的孩子资质都不算差,能文能武。
而那些妃嫔们却并不出色。
显然狗皇帝在这方面就算拖了他们母后的腿,也不至于拖到大胯。
长姐多年来刻苦锻炼,却时刻被嘲是废物。
他更是被评定为不能习武,教导文学政事的师傅则故意刁难,然后说他不专心、不用功,不是文修的那块材料。
“师兄,你没看错吗?”
第一次受到这么大肯定的张君缘,不禁怀疑自己。
更加担心梁胜蓝对她的期望落空。
张君临见状。
脑中莫名闪过前世听过的一个故事。
拴牛马的故事。
主人会在空地上钉了一个木头桩子。
自小便将牛马的脖子上系一根绳。
这根绳子并没有多么结实,那个桩子也没有多么坚固。
可小时候无法挣脱开的牛马。
逐渐长大后,依旧受到思想的禁锢,无法再挣脱心理上的束缚。
于是。
它们自小是牛马。
终身是牛马。
而长姐与他。
就被张承乾以及整个皇宫的人们。
当作牛马养了起来。
“我……我也没看过别人是怎样修炼的,只是觉得你修炼进步的速度比我当时也慢不了多少。”
梁胜蓝抠了抠脑壳。
作为一个在山里呆了十来年的猎户。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公主解释她的天赋。
但他能够确认一件事。
“公主你之前修炼的方法有误,气劲运行的方向与力度都不对,这一点需要慢慢地更改。”
“不对?”
张君缘脸上浮现出纠结之色。
在她小时候。
母后便忙于打仗和处理国事。
这些功法都是父皇亲自教给她的,还说是母后传授的。
为何会有误?
“长姐,你听梁师兄的,他是母后的亲传弟子,皇帝本身文不成武不就,很可能理解不了母后那套高深的功法,给你传错了功夫。”
张君临见长姐还没有被当作“牛马”的意识。
知道此事要循序渐进。
直接告诉她真相,恐怕会心理承受不住,导致发生意外。
因为狗皇帝做的对不起他们姐弟二人的事。
不只一桩,更不只一件。
有些事不能细想。
而现在。
还不到与狗皇帝清账的时候。
“皇弟,你找我有事吗?”
张君缘果然认同了他的解释。
拿着帕子擦着汗走了过来。
梁胜晓见周围无人,正准备离开。
张君临连忙挽留。
“师兄,我和长姐说的这件事,也要听听你的意见。”
“我?”
梁胜蓝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他就是一个猎户。
如今算是公主和太子的师兄。
除此之外,他别说对国家大事有什么研究。
他呆在山里刚出山,连南越国现在国土几何,天下几分他都不清楚。
“那我就听听。”
梁胜蓝没打算发表意见。
打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
认真地盯着张君缘的侧脸。
啊……
真美。
“……”
同样身为男人。
张君临一眼就看出梁胜蓝对长姐的感情不一般。
好在对方眼神只是单纯的怀念与欣赏。
长姐虽然天真,但并非娇弱小白花。
也不至于让他太过担心。
“长姐,项於期与项鸿的死虽然保得住金陵一时的太平,但是等到西楚与大嬴打完仗,西楚无论胜负,都会发兵南越。”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一个羸弱的南越小国,让西楚国两次痛失大将与颜面。
虽说有天时的帮衬,让南越不必承受西楚四十万大军碾压式袭击。
可项於期据说是从西楚附属吴国国都赶来的。
当一个霸主国开始收拾周围的附属国时。
它做大做强的决心已经很明显。
说明它准备的也差不多。
随时有可能覆灭像南越这样的小国。
“皇弟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也是为何父皇他们听说了刺客一事,跑得更快的原因。”
提及此事。
张君缘是又恼又恨。
南越军力虽不如西楚国,但在外交上但凡强硬一些。
抱着国灭也要让西楚十年恢复不过来,再联合其他霸主国敲打敲打西楚的话。
就算不能完全避免被报复而灭国的危机,至少能够有周旋的余地。
可是父皇怎么做的?
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和皇弟,一走了之。
“长姐,你难道还对皇帝回金陵抱有幻想?”
张君临冷嘲一笑。
“别对别人抱有幻想,还是准备战斗更可靠。”
“西楚为了与大嬴打这一仗,先是灭了一个附属国,又来南越抢粮草,显然是要与大嬴一决胜负。”
张君临凭借着他从赵旦以及最近搜集到的信息,整理并分析给长姐听。
“我认为,这场战斗少说持续一年半载,多了会持续两年以上。”
西楚虽贵族众多,国富民强。
但他们缺少骑兵。
项鸿号称带着十万铁骑杀入金陵,实际上全凭精锐部队打头阵。
真正的骑兵也只有两成,不到两万人。
这些可以算是西楚骑兵的六成了。
西楚想要占据以养马发家的大嬴国的地盘,就是想为谋取天下,培养骑兵做准备。
练兵先养马。
而大嬴国要与西楚打这一仗,无外乎是南下占领肥沃的良田与水道,培养水军。
他们各有所图,又各自都有争霸天下的准备。
北齐肖叔父故意派外交使者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也是为了避免这两个国家东出。
占领平原地带广袤的耕地以及丰富的矿场。
让北齐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同时,多积累些争夺天下的资本。
南越想要夹缝中求生存。
唯有趁着大国兵戈时,奋力崛起。
当张君临将他的观点说出来时。
张君缘与梁胜蓝都听呆了。
“长姐,师兄,你们认为我哪里说错了吗?”
“不。”
张君缘面色凝重地回答。
“我认为你说得都对,但我从未像皇弟你一样想得这么长远。”
“太子殿下,照你这个说法,至少有三个霸主国都在准备争霸天下,我们南越国就是他们眼中予取予夺的鱼肉?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这个比喻很残酷。
但它确实就是现实。
张君临点了点头。
弱国无外交。
要灭你国就灭了。
就像项於期这个镇国大将军打着报杀父之仇来杀他这个一国太子。
能怎样?
不服气去灭了西楚国?
狗皇帝巴不得利用他的死向西楚国谄媚称臣呢。
“我原以为守住金陵,百姓们安居乐业便够了。”
张君缘脸色逐渐有些难看。
“原来小国的君主,这么难当吗?”
她不无担忧地望着张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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