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目光落在了小远身上。
宁远感觉到舅舅再看自己，扭头，“舅舅，怎么了？”
宋衍微微摇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对彦妍，知道吗？”
认识仙人呐，别的不说，小远的病肯定能治好。
宁远目光坚定的点头，“我会的。”
这根本不用说，能够再活一次，他要抛弃一切枷锁与顾虑和她在一起。
陆有还在购买物资，朱大人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宁远。
世家公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属于上乘。眼前人的容貌风姿更是上上乘，怎么会看上一个寡妇呢？
在他看来，这种人利用就好，但是娶回家完全没必要的。
不过这些他只能心里吐槽一下，陆有不让他说，那他也不多管闲事。
中午跟陆有了解过彦妍的事，又带了几车的食物，宋衍他们开始上路，前往锡安山。
陆有表示，我也想陪你们去一趟，但是这边我离不开。
宋衍也理解，单食物这一块，他都没法离开。
后来陆有让韩副将带着一百人护送他们。
很快他们出了城，没多久，天玑殿使者也离开了。
陆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一旁的朱知府，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他坦白。”
是的，到最后，陆有跟好友坦白了，他对彦妍的算计，并利用了天玑殿和宁义。
主要是，陈校尉的事也捅出去了，这才是朱知府怕的，否则不会和陆有一起演戏了。
看着队伍远去的身影，陆有幽幽的说道。
“你以为咱们真的瞒得住之文吗？”
“我......”
朱知府语塞，瞒不了多久，等他们找到彦妍自然知道真相。
可他不是存有一丝侥幸吗，万一彦妍啥都不说呢。
陆有摇了摇头，“其实不在于对方说不说，而在于之文是不是会跟我计较。”
“啥意思？”
“我一开始选择骗他，他并没有计较，甚至还配合我将天玑殿的事解决了，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朱知府再次问道，他是真的没明白。
“因为之文什么都知道，他允许不得已的欺瞒，但事后一定要跟他坦白道歉。”
“这样吗？”朱知府却想到了一个词，不在意。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不会生气，才会在对方道歉时轻易原谅。
当然也可能是胸怀宽广，善良包容。
但他不觉得一个大家族的少爷，还是一门双侯出来的人能这么单纯善良。
再说宁远他们。
出了锦川的地界，宁远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说实话，他是气的，不只是因为陆有算计的人是彦妍，还因为他不值得舅舅的友情。
宋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掌控宁家，你要学的还很多，现在舅舅给你上第一课，驭人。”
“驭人？”宁远心中一动，明白舅舅的意思了。
“对，一个家族的兴旺，如果只靠本家族的人，是无法成为世家大族，并上百年屹立不倒的，要靠很多的因素，其中一项就是人，也是最复杂的一项。
拿宋家来说，除了姻亲，就是依附于宋家的各个家族势力，其中就包括陆有。
当年我与陆有相识，了解他之后，故意卖了一个人情给他，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他弄进了军队。
他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棋子，弥补宋家在军权方面的欠缺而已，至于是耍小聪明，还是打着我的旗号做什么，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他说的很随意，云淡风轻的。
一旁的秋谷子却发现他再说后面这句话时，表情有着细微的变化。
宁远问道，“舅舅不怕他到头来背叛？”
宋衍笑着摇头，“我手中的棋子还有很多，废了一个无关紧要。”
真要谋划军权，又怎么可能将宝押在一个人身上。
秋谷子突然开口，“你是失望了吧。”
他能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宋衍抬眸，目光犀利的看向他，随即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
“怎么可能？我是宋家未来的继承人，根本不需要朋友，再说，我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庶家子而难过？呵，笑话。”
他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头朝旁边一扭。
秋谷子没有拆穿他。
想来是失望攒够了，所以才会放弃吧。
宁远看着突然变得傲娇的舅舅，回想他与陆有之间相处的画面，好像明白了，舅舅那平淡的目光下隐隐透着的希望了。
可惜，陆有并不是真心要跟他舅舅成为朋友，或者说利用大于交情。
“舅舅，你还要帮他对付陆家吗？”
他有听到舅舅两人的谈话。
陆有表示当初彦妍说夫家姓宋时，他有怀疑过，但后来陆家人从中作梗阻止他的调查，隐瞒了彦妍的身份，这才有他后面因为朝廷而算计她。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第一时间去信询问他，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
听到这话，宁远当时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这责任推得倒是挺干净。
宋衍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
“换成你，你会帮他对付陆家吗？”
宁远想了下回道，“如果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帮他。如果他只是我的棋子，那陆家不能灭。”
宋衍比较满意他的答案。
“还不错，不过人都是有贪欲的，朋友这个身份，很容易将贪欲放大，尤其双方身份悬殊很大时，所以，对于朋友，你要......”
对于陆有，他一开始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用命令加上位者的姿态面对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嚷嚷着要交好朋友的年轻气盛的少年了。
路上，宋衍都在教导外甥，怎么和人相处，不同的身份采用不同的策略，其中领导的身份是最好用的最省心的，可惜，有些事，作为手下或者仆人，是无法完成的。
宁远专心的听着。
这些，在异世的父亲都没有教过他。
大家族的子弟，尤其是被当做继承人精心培养的，果然不简单啊。
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挺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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