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僖嫔只是说几句客气话,真有心陪伴苏麻喇嬷嬷,早不在这里坐了。
德妃不计较,其他人也不在乎,见闺女和八福晋回来,便叮嘱她好好招待嫂嫂们才是,不能总缠着胡闹。
八福晋走来,福了福说道:“娘娘,胤禩向您请安,胤禩说内宫各处的关防皆已安排妥帖,请您安心过节。妹妹们夜里若要放烟火玩,最好是去箭亭外开阔处,他也好安排侍卫守护。”
德妃夸赞八福晋懂事,要她和妹妹妯娌们商量去,唤来小宸儿带她嫂嫂回席上,要孩子们先吃了饭再说。
八福晋回到桌边,说了胤禩交代的话,温宪头一个答应,还向四嫂嫂和太子妃保证,她绝不胡闹,放完了烟花就回来。
太子妃看了眼文福晋,文福晋可不敢拿主意,太子妃便自己说道:“一会儿散席,我们就该回去了,你们去玩吧,要小心些,别燎着烫着。”
毓溪正给念佟喂饭,听了太子妃这话,想到去年腊八时曾相约小年上打雪仗,但因弘昐不好,她最终没能进宫,心里一直担心太子妃会很失落,难得今日有这机会,不如将欠下的约定还了的好。
毓溪便笑道:“二嫂嫂,一起去放烟火吧,胤禛和八阿哥陪太子过节,他们兄弟必然要聊到半夜,咱们吃了饭还早呢,放了烟火也不晚,到时候我和八妹妹再送您回去。”
八福晋附和道:“宫里各处胤禩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闲杂之人闯来,请娘娘放心。”
太子妃心动了,又看了眼文福晋,见她一脸的期待,像是镜子照出自己的心思,便将心定下来,大方地应道:“随你们去就是,就当是去看着五妹妹,怕她窜到房顶上去放烟火,这如何了得。”
温宪瞪大眼睛:“二嫂嫂,我怎么上房,我是猴子吗?”
姑嫂几人都笑了,念佟嚷嚷说:“十四叔是猴子,十四叔才是猴子……”
毓溪轻轻捂了闺女的嘴,嗔怪道:“胡说什么,谁提十四叔了?”
念佟便指了指五姑姑:“姑姑说十四叔是猴子。”
白天上书房里闹腾的事,丫头还记着呢,毓溪不禁叹气,抱怨妹妹:“你啊,可不随了你,她如今在家天天欺负弘晖。”
刚好睡醒的弘晖被抱出来,送入德妃怀里,立时被一桌的长辈众星捧月。小人儿才睡醒,还有些发懵,乍然见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看,到底是有几分害怕,但也不哭闹,乖乖地伏在祖母怀里。
僖嫔忽然好奇,问德妃:“皇长孙怎么不跟着来?”
德妃却道:“你不知吗,皇长孙跟着万岁爷东巡去了,还将他的生母侧福晋也带去,好有人照顾。”
僖嫔真没留意,说道:“怪不得呢,我心想毓庆宫里两位侧福晋,怎么只来了一人,难不成那位生了长孙,反遭……”
德妃示意僖嫔不要再说下去,此时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围上来,想要抱小侄儿去玩,可弘晖还没清醒,两位小叔叔他也不大认得,依旧窝在祖母怀里不动弹。
毓溪只看了眼儿子,就继续照顾念佟,可她转身夹菜的功夫,小丫头就爬下椅子,一路跑去那头,娇滴滴地唤着阿奶,也要祖母抱。若是往日宁寿宫的宴席上,毓溪必然要来阻拦,可今日不同,不过是孙子孙女争宠,小孩子玩闹的事,在旁人看来更是德妃娘娘儿孙绕膝的福气,她不必大惊小怪。
这一边,温宪殷勤地给四嫂嫂夹菜,说道:“可从没教过念佟欺负弟弟,我和胤禵打架,那是他先招惹我,每回都是他先欺负人。”
毓溪正要反驳,但听太子妃先开了口:“十四弟虽淘气些,可十分懂事,绝不会对姐姐不敬,除非是被逼急了。然而你们常常打架拌嘴,我还没进宫就久仰大名,可见没少欺负弟弟。”
“二嫂嫂,不是……”温宪急着要为自己辩解,刚开口,那边就传来哭声。
众人循声望去,是弘晖哭得大声,但此刻已不在德妃怀里,被一旁瑛福晋抱着,娘娘怀里抱的是刚跑去的念佟,弘晖显然是不高兴了。
温宪问:“四嫂嫂,您不过去看看?”毓溪摇头,多大点事,一旁文福晋笑道:“五公主,遇上这事儿怎么解决,您最在行不是吗?”
竟连八福晋也附和:“是啊,姐姐弟弟打架,五妹妹是行家。”
那头娃娃哭闹,这边的妯娌们却都笑了,温宪气呼呼地站起来,威胁道:“等着,一会儿呲花都冲你们身上放。”
毓溪轻轻拉妹妹坐下:“傻丫头,嫂嫂们逗你玩儿的,怎么还急红了眼。”
温宪气道:“怎么连二嫂嫂也欺负我……”
太子妃心里却是一颤,这姑嫂嬉闹的情形,在娘家也没有过几回,可眼前的这一切,好亲切好快活,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就算是紫禁城里,也本该有个家的不是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