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来冲进屋子的两秒钟之后,卧室里传出侯银萍故作慵懒的声音。
胡来心中冷笑。
自己推倒小红,冲进屋子,距离卧室的房门已经近在咫尺,她却假意没有听见,还要自己在外面等候,是她担心自己看到她床上的样子,还是这许靖果然在里面?
这时候,小红爬起来也冲了进来,拉住胡来的衣角不放。
胡来无奈,只得坐到了椅子上。
心里想着,卧室没有后窗,倒要看看里面的人如何逃脱。
过了一会儿,侯银萍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魏夫人果然很美。
一双略带倦意的媚眼似睁未睁,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薄薄的眼睑上,尽显女人的阴柔,小巧的鼻翼、尖尖的下颚,微抿的双唇上面隐约可见涂过的痕迹。
她只穿着一件很修身的贴身睡衣,外面胡乱披着一件很小的女子短衣,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很曼妙的身躯。
如此穿着,来会见一个不是家里人的男子,在那个时代几乎是见不到的,足见这位魏夫人的大胆和仓促。
“原来是胡爷?”侯银萍妩媚的一笑,嘴角略略上扬,说道。
胡来在见到侯银萍的那一刻,心里的所有怀疑和怒气瞬间消失,一双眼睛只顾盯着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更是连话也说不出。
侯银萍被胡来看得有些狐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忽然扬起脸来,笑道,“胡爷这般看着奴家,若是被你家府台大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挨板子了。”
一边的小红也拉了一下胡来的衣角,示意他失礼了。
胡来猛醒。
小红识趣,退了出去。
胡来慌忙站起来,对着侯银萍抱拳,道,“夫人切勿如此称呼,小人只是府衙的一个普通差官,奉申班头之命前来寻找许靖大人,不想打扰了夫人的休息。”
“寻找许靖大人,怎么会找到奴家这里来了?”侯银萍小脸崩了起来,“莫非胡爷是有意如此吗?”
“小人不敢。”胡来急忙摆手,“只是因为去其家中寻找未果,小人胡乱猜测,故而来此,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侯银萍咯咯一笑。
“算了,奴家知道胡爷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戏言而已。府衙那里自有奴家的拙夫主持事务,怎么要寻找许靖大人?敢是出了什么大事?”
胡来斜着眼睛看着侯银萍。
这般动人的女子,魏屠生前竟然很少回家,还真是可怜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胡来忽然想起自己在府衙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子,如果把两者放在一起,侯银萍自然逊色很多,但是,女子特有的妩媚之气却是更胜一筹。
看她的样子,似乎对魏屠遇害的事情一点不知,难道是自己错了,许靖根本就没有来过?
想了想,胡来还是忍住没有把魏屠的事情说出来。
“是、是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申班头恐怕是有急事,才要小人前来寻找许大人。”胡来说道。
侯银萍略略一惊。
“可是那京城的包黑头吗?”
“正是此人。”
侯银萍弯弯的细眉略略一挑,似乎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胡爷不可在此处耽搁,快去寻找许大人,莫叫那包黑头挑起理来。”
胡来只顾着偷看侯银萍,一动不动。
侯银萍看出胡来的心思,忽然对着他笑道,“胡爷,你家魏大人忙于公务,平日里极少回来,家中只有奴家和小红两人,若是胡爷有暇,能够经常来此陪奴家聊上一会,以解心中烦闷,奴家当会分外感激。只是今日不行,切莫误了大事。”
胡来亦是风月场的老手,自然听得出侯银萍的话中含义,激动得满脸血红。
“夫人这般厚待小人?”
侯银萍似乎不经意间白了他一眼,撅起小嘴。
“胡爷明白奴家心思,还不快去,待改日良宵,奴家稍事收拾一下,要小红去请你。”
胡来就像是刚刚喝了一坛美酒。
“谨遵夫人之命,只是在小人看来,今日或可算作是良宵。”
“呸!”侯银萍故意轻啐一口,“那开封府的包黑头可是凶恶的很,若是胡爷耽误了事情,小心他把你塞进狗头铡刀。”
胡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想想也是,这包黑头可不是好惹的,自己如果出来的时间过久,被他责骂一顿倒也算了,估计还要受那仆人的奚落和申吉的训斥。
“既然如此,小人这便告退,只是夫人之言,切勿也是戏言。”
“胡爷放心,奴家岂能用名节来与胡爷玩笑?”侯银萍的笑容愈发妩媚起来。
胡来这才乐颠颠的离开。
看着胡来的背影,侯银萍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露出一抹令人害怕的杀机,转身进入卧室。
“你这厮,还不快些起来,衙门里的人都寻到这里来了,想必是你我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一进屋,侯银萍就对着床上叫道。
床幔挑起,露出许靖的一张脸。
原来许靖和侯银萍之间的事情已经很久,魏屠很少回家,其实也与此事有关,只是魏屠颇似《水浒传》中的宋江,对女子并不在意,故而一直未曾拆穿。
刚才,胡来在许靖家中听到的董迁和吉儿的对话,其实说的也是这件事情。
许靖跳下床,迅速穿起衣物。
“胡来可恶,此人不除,早晚坏了我等大事。”许靖说道。
“你这厮也是,府衙那么多的差官,你却偏偏选中此人来杀掉魏屠,今日若非老娘机警骗过了他,被他知道你我之事,若是心存妒意,去包黑头那里告发,你我岂有活路?”侯银萍抱怨道。
“娘子放心,本人知道该如何行事。”许靖说道。
“你尚未受过皇封,只是一介布衣,到了府衙还需谨慎行事,切莫被那包黑头看出什么来。这越俎代庖的罪名也是不小。”侯银萍对许靖倒是满腹关心。
许靖穿戴好,还不忘跑过来在侯银萍的脸上亲上一口,被侯银萍推开。
“你家夫人也知你我之事,如果你真心待我,索性也将她……”侯银萍咬着牙做出一个下砍的手势。
许靖一怔。
“娘子切勿性急,此事还需周密布置,免得引来那包黑头怀疑。”
侯银萍冷笑。
“只是你狠不下心来倒是真的,难道还要老娘亲自动手不成?”
许靖慌了,连连摆手,道,“此事再议,再议。”
许靖前脚跑出屋子,侯银萍后脚便气得摔碎了一个好端端的茶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