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雁,禇云栖,于钟景等大儒都忍不住走上前来,看着纸上的文字,连声赞叹。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好,好,好!江月年年如此,而人却换了一代又一代,此诗当真极好!”
“最妙的是‘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这两句,虽明写月光,实暗喻相思,不管是玉/户帘中还是捣衣砧上,月光皆能照得到。”
“相思如茧,纠缠人心,虽说相望不相闻,却愿逐月华流照君。当真是极美的诗!”
“好一个江寒!五字化为一题,一题而镇国!这一篇诗,足以力压无数诗词!”周鸿雁忍不住赞叹道。
虽然周鸿雁也是大儒,但这样的诗词,他自认即便是自己也作不出来……
别说他自己,哪怕是殿上的所有大儒加起来也未必能作出这样一篇诗文!
江家,当真出了一个妖孽般的人物!
周鸿雁朝江寒看去,心中更加感叹。
而殿中的孔无明,新罗文士等人都是脸色难看。
一篇成镇国,这让他们怎么比?这让他们写什么?
有了江寒这一篇镇国诗,他们再怎么写也都会被死死压在这下面!
“大夏当真出了一个不世绝才!简直就是一个妖孽!此子日后将成为我新罗的大敌!”新罗宰相看着江寒,心中不由得暗想。
如果不能趁早除掉此人,等他成长起来,绝对比江震声还要恐怖!
武能灭国,而文能灭族!
江震声再厉害,那也不过是打仗和武力厉害。
而若是今后江寒成就大儒,甚至是半圣,新罗将再无出头之日。
别的不说,倘若今后他心血来潮作出一篇镇国诗词攻击新罗,只怕新罗的国运也要跟须罗一样被斩一截!
孔无明脸色无比难看,他虽然很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诗不如江寒这一篇……
这篇诗文已成镇国,假以时日,成为传天下的名篇也并非不可能!
这个江寒为什么这般的妖孽!
江寒对这首诗引起的异象并不惊讶,这首诗是唐朝诗人张若虚所写。
张若虚一生仅留下两首诗,但仅凭这一首诗,就完成了“孤篇横绝,竟为大家”的成就!
被后人称赞“孤篇盖全唐”。
闻一多也称这首《春江花月夜》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
足见这首诗的文学水平有多高。
徽明皇帝笑道:“好,好一首《春江花月夜》!有春,有月,有夜,有花,有江,应题又应景,好一个大夏文魁!”
殿上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明白这“大夏文魁”的称呼落到了江寒身上,这场除夕文会他为头甲。
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毕竟这首诗成就镇国,若不能夺得头甲,难道其他人还能作出传天下的诗词?
“江寒当真不愧是诗魁……这首诗字句雕琢,四句一韵,优美无比,简直完美无可挑剔!”
“话别说得太早,说不定孔无明的诗更胜一筹。”
“呵,有这样的诗在上头,孔无明还敢作诗?”
不少人出声说道。
徽明皇帝环顾众人,道:“江寒为此次除夕文会的魁首,你们可有异议?”
殿上寂静一片。
异议?哪敢有什么异议?
诗成镇国,如果他不是魁首谁是魁首?
谁能作出这样的诗?
孔无明也是阴沉着脸低下头去,即便他准备的几首诗中有两首诗成闻州,却也不能跟江寒这一首相比。
两者有如云泥之别!
胜,是胜不过了的。
而新罗文士也是满脸难看,真是输得一败涂地!为什么这个江寒这么妖孽!为什么要阻挡他们新罗文士名扬大夏的路!
早知道便该不择手段让这个江寒参加不了这场文会!
现在就算是想耍赖也没办法了。
毕竟五字五题中有一道题目就是他们出的。
如果还要赖帐,就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徽明皇帝微微点头,宣布结果:“既无异议,那江寒便是本次文会的头甲!”
就在夏启帝声音落下时,殿上才气忽然朝江寒身上汇聚而去,在他头顶化作一道才气漩涡!
殿外的钟磬之声突然变得更加大声,同时那江水之声亦是哗哗作响,月华流照,斜射进殿。
这种异象让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为何异象还未结束?
按理来说诗文造成异象也只会持续一段时间,怎么这么久了,异象不仅不见消散,反而越加强烈?
“呼!”
周围的才气加快了汇聚的速度,江寒周身竟涌现出无数白光,并在他的身后化作一道漩涡。
漩涡当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斗。
斗乃是一种盛酒的器具,亦可用来计量粮食,是大夏人最常用到的工具。
“这是才高八斗的异象!”
突然有人大叫道。
“才高八斗?他竟然达成才高八斗了?”
“这……这怎么可能?”
不少人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
才高八斗可不止是形容词,更是异象的显化。
这个词出自南朝文人谢灵运,他曾称赞自己:“魏晋以来,天下的文学之才共有一石,其中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其他的人共分一斗。”
也因此,便有了才高八斗这个词。
唯有才华极高的人,方有可能出现才高八斗的异象!
而如今,江寒身后竟然出现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场的许多大儒,也不曾出现才高八斗这种异象。
随着白光笼罩,江寒身后的斗慢慢清晰,而他身上的才气也如同流水,朝着斗中流去。
很快便达到了一斗!
这代表着他拥有了一斗之才!
众人相视惊愕失色,这么快才气便达到一斗?
一斗之才虽比不上才高八斗,但文坛中能拥有一斗之才的也是屈指可数,如此年轻的一斗之才更是少之又少。
但才气仍在源源不断地流向那个斗中,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抵达了二斗的位置!
所有人又是震惊又是骇然,都是紧张的盯着那张斗,想看看江寒到底能达到多少斗。
若是能达到八斗,那可当真是当今的儒道第一人。
许多人直接屏住了呼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场面。
一旦错过,此生也许就看不见了。
宁月公主此刻也是紧紧注视着江寒身后的斗器,他,到底能不能达到八斗?
新罗皇子满脸惊愕之色,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据说江寒还是六品事天境,但若是让他达成八斗之才……不,只要达到四斗!今后修行儒道绝对突飞猛进。
只怕不用几年就能成就大儒!
新罗皇子朝一名新罗文士看了一眼,眼光闪烁,示意他上前打断江寒凝聚才气。
那名新罗文士脸色一变,在这种情况下打断江寒,自己可能会被大夏大儒当场诛杀,但如果能以自己的性命换掉一个绝世大才,毁掉大夏未来的半圣,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毕竟以江家对新罗的态度,江寒日后若是成圣,绝对会压得新罗抬不起头来,甚至可能吞并新罗!
那新罗文士咬了咬牙,站着酒杯便向前迈出一步,道:“好一个江家大才,吾敬你一杯!”
说着他便朝着江寒撞了过去!
倘若能打断江寒凝聚才气的过程,他便成不了八斗之才!甚至可能因为中途被人打断而直接文宫震裂!
“宵小之徒,安敢坏事!滚!”然而在那名新罗文士还未撞上江寒时,江震声便怒声喝道,伸手猛地一拍桌子,一个茶杯激射而出,重重撞在那名新罗文士脑门上。
“砰”的一声,那名新罗文士只觉眼前一红,紧接着眼睛,口鼻,耳朵都呛出鲜血,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痛疼感。
他心中知道完了,江震声早有准备,自己竟被他震碎颅脑,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后悔,却已后悔莫及。身体晃了一晃,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好个新罗文人,你们这是要毁我大夏天才吗?!朴永正,你居心何在!”越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
“你们新罗是想与我大夏交战吗?”
“卑鄙无耻的东西!”
周鸿雁,禇云栖等大儒也是满脸冷意的盯着新罗皇子。
好个新罗,竟敢在这个时候动手,简直卑鄙无耻!真当他们不在的吗?
新罗皇子知道犯了众怒,如果不好好处理自己可能被这群大儒当场镇杀,急忙道:“朴钟惠喝醉了,才会有如此举止,但他绝未有要害江寒之意,本皇子向诸位道歉,还请诸位原谅!”
夏启帝沉声道:“如有下次,休怪大夏铁骑踏平新罗国都!”
新罗皇子心中大惊,大夏皇帝这是在做最后的警告?
不是说大夏皇帝忌惮江家吗?为什么会因为江寒而向新罗宣战?
江家出了江寒这么一个人,难道大夏皇帝不担心江家谋反吗?如此强硬做派,与传闻不符!
按理说江寒若成八斗之才,最想杀他的人应该是大夏皇帝才对,为何会这般维护他?
“圣上恕罪!我必定约束他们,绝不做出那种事。”新罗皇子急忙开口道。
便在这时,有人叫道:“四斗了!”
众人惊讶的朝江寒身后的斗器望去。
只见江寒身上才气如水,竟已灌到那斗器四斗的位置。
“四斗了!我江家出了个盖世奇才!”江震声望着江寒,心中也是紧张无比,手指都忍不住握紧了。
江家虽为卫国公府,地位超然,但却一向被儒臣们视为粗胚,因为他江震声是个大老粗,而大儿子江锋同样也是个大老粗,以前的江寒也同样如是。
若是没有改变,后代子孙大概率也都是武人。
如今江寒成为四斗之才,将来江家后代子孙便有了文人的一脉!
世人提起江家,印象也不再是武将世家,而是文武皆俱的江家!
所有人都是脸色复杂的看着江寒,有些人大喜,有些人脸色阴沉,有些人咬牙切齿……
脸色最是难看的便是孔家的孔无明。
上次他被江寒斩去了文位,他不服输!因为那是因为江锋的介入,才会让江寒夺了孔圣儒道,借机砍他文位!
后来孔元济书山学海与江寒争锋,输了,告诉他不可与江寒为敌,他也不服!一个区区的庶子,怎么能跟自己比!
如今江寒当场作出镇国诗,更是成为四斗之才,他心中的不服转化为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江寒能赢过自己!
即便自己也未曾达到四斗,为什么江寒可以!
“快要五斗了!但他的才气也耗尽了!”便在这时,有人叫道。
只见江寒脸色微微发白,文宫里涌出的才气已不似最初那般的磅礴。
若说一开始才气如同江河,此时才气便如小溪之水,虽仍流往身后的斗器,但却越来越弱。
待到才气完全汇入斗器当中时,才堪堪来到五斗的位置!
禇云栖道:“五斗之材!已是当今儒道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了!当日的余傲亦不过四斗!”
虽然没有达到八斗,但五斗亦是许多人都达不到的了。
闻言,在场的众人有的略微有些失望,有的长长松了一口气,若当真让他达到才高八斗,那今后当真是无人能够望其项背了!
毕竟历史所记载的,达到才高八斗的文人也是屈指可数的,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当时的大儒。
江震声吐出一口气,欣慰道:“寒儿!可以了!”
这个结果虽说达不到他最高的期盼,但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才高八斗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江寒皱起眉头,内视文宫,四枚文宫的才气都已耗尽,文宫变得黯淡起来,然而却堪堪只达到了五斗的位置。
他还以为能够达到八斗的。
这么看来仅凭四枚文宫根本达不到才高八斗,除非再点亮第五枚文宫。
但君子文宫居于九数之间,却是最难点亮的文宫,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点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不能一举达到才高八斗,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江寒眉头紧皱,才高八斗的儒道异象可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据他读过的书籍记载中,那些出现这种异象的文人,大多一生便出现一次。
往后即便作出再好的诗词,也未必能浮现异象斗器。
江寒望着身后的斗器,愈发的焦急起来,再没有新的才气灌入,斗器便要消失了!
“江寒他怎么了?为什么还没结束?”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皱眉问道。
周鸿雁沉声道:“他似乎不甘止步于五斗之材,想要再进一步,正在竭力维持斗器不至溃散……不行,不能这么做!一旦强行灌输斗器,轻则文宫动摇裂开,重则直接破碎!”
禇云栖也是脸色大变,叫道:“江寒,不要强行灌输斗器,顺其自然便可!”
他生怕江寒因为不甘,强行抽取才气去灌输斗器,那样一来极有可能导致文宫破碎,沦为废人!
以前并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
曾经便有一个天才,当时他才气只灌输到一斗的位置,却因为不甘只能做一斗之材,拼命压榨文宫里的才气,到最后文宫破碎,斗器崩溃。
而且由于是他强行灌输斗器才致使文宫破碎的,再无修复的可能,只能成为废人。
看到这一幕,孔无明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当真是锋回路转!还以为这江寒要成为八斗之材,如今看来他却要毁了自己!
身旁的孔林淡淡一笑,说道:“无明,你要知道,夭折的天才便不是天才,做不到的事,强行去做,只会死得更惨。”
孔无明笑道:“多谢老师教导!”
新罗文士也是惊喜不已,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会出乎意料,新罗宰相和新罗皇子互视一眼,都是面露笑意。
好啊,真是太好了!
赶紧文宫破碎吧!
江震声道:“寒儿,这般就够了!你能做到这般,已是不世天才。”
他想要劝说江寒放弃维持斗器,毕竟才气耗尽的情况下,最好便是顺其自然。
眼见江震声亲口劝说,孔无明忍不住道:“江寒,难道你想止步五斗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失去,此生再无可能重现斗器异象!”
他在蛊惑江寒继续坚持,如果是平时,他这番话没有作用,但此时江寒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这番话很有可能成为压倒天平的砝码!
“混帐!你敢迫害江寒,想死在这里不成?”
“孔家小子,当真以为老夫不敢在这里杀人!”
“闭上你的狗嘴!”
禇云栖等大儒都是向孔无明怒目而视,这孔无明用心险恶,这是想害死大夏的一位儒道天才!
孔无明心中暗惊,自己太过冲动了,一旦这些大儒出手,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江震声没有管孔无明,若江寒出事,孔无明,孔林一定会死在这里!
他看着江寒道:“寒儿,够了!不必再坚持了。”
江寒抬起头来,沉声道:“父亲,我想再试一试!”
江震声愕然,刚要劝说,却迎上江寒坚定的眼神。
这眼神与江寒过世的母亲柳如是是那般的相似。
当年自己还是一员碌碌无名的小将,柳如是却一意跟随自己,甚至不惜与父亲决裂。
“既然要试,那便试吧!最多咱不修儒道,修武道好了!我相信,即便你修武道,亦能成就绝世武夫!”江震声淡淡道。
“好!”
江寒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笔,抓起一张纸。
想要点亮第五枚文宫,目前根本做不到。
那么就剩下另一个办法,书写诗词,增加才气!
而看着江寒仍要坚持,孔无明不禁暗喜,新罗才子也是面露笑意。
才高八斗那有那么好达到的,明明才气耗尽还要逞强,等会文宫破碎,看你怎么哭!
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
能看到大夏一位天才折在这里。
江寒思索着脑海中的诗词,挥笔书写:
忆秦娥!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最后一笔落下,纸上才气涌动,竟升去三尺有余!
才气未曾涌入文宫,便注入到那个斗器当中,瞬间从五斗的位置涨到接近六斗!
周鸿雁不禁惊讶道:“闻州!”
其他人更加震惊!
连作了一首闻州,一首镇国,第三首竟然又是闻州?!
这个江寒到底是什么妖孽!
难道便不会脑力耗尽吗?
江寒没有迟疑,竭力回忆起脑海中的诗词,挥笔继续书写。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诗落,才气再次涌动,这一次注入到斗器当中,直接便到六斗有余。
周鸿雁望着纸上的诗词,便念了出来:“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好,好诗!此诗亦可闻州!”
“第四首仍是闻州?!”
“这……这到底是什么妖孽??”
殿上的众人无不骇然。
若说一首闻州便也罢了,关键如今江寒已经连作四首!
还是一首镇国,三首闻州!
江寒仍在落笔,周鸿雁将他所写念了出来:“《白马篇》,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揉。
酒后竟风采,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兆。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禇云栖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此诗绝妙,绝妙!”
“又是一首闻州!我的天……”
“以前他自称大夏诗魁,我还骂他恬不知耻,如今真的是……这份才情,天下间谁人可以比拟?”
所有人都是满脸震惊的看着江寒,首首闻州?这谁能做得到?
这个江寒当真才华横溢到如此?
而此刻,斗器中的才气已经涨到接近六斗半的位置。
江寒却是眉头紧皱,按理说这一首诗应该能涨到七斗,但却只是涨了不到半斗。
果然,越到后面便越难!
只怕纵使再写几首闻州诗词,也没办法涨到八斗。
除非写出镇国诗词!
镇国诗词所拥有的才气绝非闻州诗词能比得了!
但镇国诗词要么拥有镇一国气运的威能,要么可以影响到天下儒生,要么便是在某个领域当中举世无双。
他竭力思索了起来,有什么诗词可以达到镇国级别,然而越是焦急,却越是想不出来。
看到江寒这个焦急的模样,新罗才子悬着的人终于放了下来,新罗皇子暗道,看来他脑力耗尽,写不出新的诗词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他真的能凭借诗词达到才高八斗!
孔无明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而禇云栖等人则都是面露焦急之色,江寒他……不会是脑力耗尽了吧?
便在这时,江寒灵机一动,未必一定要写诗词!
只要文章达到镇国级别,同样拥有澎湃的才气!
而要达到镇国,就必须影响一国之气运。
“要写哪一篇?是《马说》还是《爱莲说》,《马说》可以传世,但未必能达到镇国,《爱莲说》虽然影响极大,但其中很多典故难以解释……等等!那一篇一定可以!”
他在脑海里迅速锁定了一篇,另外掀起一张宣纸,挥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师说》
而看到江寒在纸上写下“师说”两个字,周鸿雁也是一愣,“师说”?他要写什么?
紧接着,他眼睛便是一缩,脸上浮现震惊的神情。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在场的大儒都是上前一看,也是神色一动,咦,居然不是诗词,而是文章!
这江寒竟然要写文章!
要知道,诗词易写,文章却难写!
自古能够传世的诗词何其之多,而能够传世的文章却又有几篇?足见文章的难写!
“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好,好一句圣益圣,愚益愚!简直阐尽天下愚人的原因!”于钟景忍不住大声叫道。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
读到这里的时候,孔林骇然变色道:“他竟然敢将圣人写将进去!大胆!”
圣人的名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念出来的,哪怕他们想称呼圣人,也只能以孔圣称呼。
否则若是亵渎了圣人,极其容易引来圣罚!
最可怕的是,江寒竟直接在文章当中连写了几位圣人,郯子、苌弘、师襄都是当时的半圣,而老聃更是道家的圣人!
便在这个时候,天空中轰隆一声,竟似有雷霆响彻!
紧接着长空竟有紫云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惊惧的气息,仿佛有圣威压在所有人头顶。
孔林大喜,他以为是圣罚降临,心想提及这么多圣人的名讳,圣罚岂能容你!
而禇云栖,周鸿雁等人都是脸色大变,想要阻止江寒写下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心中都是暗道这次完了,若是圣人动怒,降临圣罚,只怕江寒会血溅在这龙德殿中!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圣罚降临时,圣罚却迟迟未来,反而响起了钟磬之声!
天空中紫云排开,笼罩皇宫!异香扑鼻!
“这……这不是圣罚!这是异象!”禇云栖叫道。
众人惊骇变色,圣罚没有降临,而是出现了异象?
那就证明孔圣人并不在乎江寒在这篇文章提及他的名讳,反而认同了这篇文章!
“这……这怎么可能?”孔林满脸惊骇之色,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露出如此惊骇的表情。
孔家的圣人不仅没有对江寒降下圣罚,反而出现异象,这岂不是在说,圣人竟也认可了这篇文章?
难道说,这竟是一篇镇国文章?
这怎么可能!!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好!好一个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篇文章简直惊醒天下儒生!”
“我的天,他直呼圣人为孔……孔……圣人竟然不曾降罚于他?”
“等等!你们看!”越王疾呼道。
只见江寒将笔一搁,而随后,纸上竟然涌出滔滔的才气,如同黄河之水,长江之流,注入到他身后的斗器当中!
与此同时,天空中紫云如幕,狂风大作,宫殿内钟磬之声齐齐响起。
如此异象,不仅笼罩了大殿,更是笼罩了皇宫,笼罩了京都!
一个苍老悠远的声音响彻在所有儒生耳边。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
“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
京都里的所有儒生几乎同时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诵读着这篇《师说》。
有学府老师羞愧低头,自思:“我因为身为老师,明知弟子学问比我好,却耻于询问弟子,如此焉能在学问上更进一步?”
有文官愧疚,自从自己当上官后,便不再向他人学习,难怪一直止步于当前境界。
有文人自责,自己忌恨同窗比自己学问高,但不向他学习,反而一直贬低他……
龙德殿中。
孔无明看着那恐怖的异象,听着那虚无飘渺的声音,心神也是出现动摇:孔圣人也可以向比他学问低的人学习,我却恨江寒才学比我高,便一直与他作对!
不!我岂会输给江寒!我绝不会输给他!
向他学习?凭什么?我绝不认可这篇文章!
轰隆!突然,孔无明只觉文宫一阵动摇,竟然有崩塌的征兆。
他心中大惧,不敢再想下去,知道若是再反对江寒这篇《师说》,自己势必会被《师说》中的力量摧毁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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