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鬼地方太穷困,佐料只有粗盐,和一种店家自制的酱。
苏子幕无比怀念那只装满调料的乾坤袋。
无奈之下,只能吃了一点没滋没味的涮肉片垫底,剩下的肉全都串起来烤着吃。
没有合适的佐料,烤是苏子幕唯一可以接受的烹饪手段。
勉强接受。
店主和小二忙着烤制,苏子幕只管甩开腮帮子可劲吃。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店主忽然朝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会意点头,马上搬了一个酒坛,拍开泥封送到苏子幕面前:“客官,这是小店自酿的土酒……”
“搬走搬走!”苏子幕半点不客气,压根儿就不要。
开玩笑,上到矛台下到扎啤,前世什么样的酒没见过?不过苏子幕没酒瘾,乡村野店自酿的酸酒,谁稀罕去喝?
这糟心玩意,还不如来两碗清水呢。
小二悻悻地搬走了土酒,递给掌柜一个无奈的眼神。
掌柜也很无语,只能继续烤制。
苏子幕一口气将那头羊鹿吃了个干净,满意地拍拍肚皮,招呼店家准备上房……当然了,上房什么的根本没有,就只有最普通不过的土房,还是店主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
屋里的摆设就不必说了,又破又旧,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对于一个拥有良好卫生习惯的现代人来说,这样的卫生条件,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可是没办法,这鬼地方就这条件。
苏子幕干脆把被褥全都扫到一边,这才勉强躺下。
反正以他的体质,用不用被褥完全没区别。
将来无论如何,也要搞一个容量大些的乾坤袋,否则吃住都是问题,还怎么行走江湖?
再不然,也弄一根绳子?
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却没闲下来,经脉之中热流流转,不断强化他的身体。
这一回侥幸甩脱莫兴良,下一次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与其拼虚无缥缈的运气,不如拼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力。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半梦半醒之间,苏子幕忽然听到“噗”地一声轻响,他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偏头一看,窗户纸上插着一支竹管,一缕青烟正从竹管里头飘散出来。
苏子幕愣住了。
什么情况,这是碰上黑店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翻身一脚踹碎木窗,窗外啊地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苏子幕腾身而起,撞碎屋顶落到外面。
四周顿时一阵惊呼:“在这儿了!”
“哪里走!”
呼喊声中,成群的乡民围拢上来,不是提着扁担,就是攥着草叉,那俩猎户也在人群里,手里拿着堪称豪华的弓箭。
苏子幕整个人都不好了:“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店主挥了挥手里的菜刀:“各位乡亲,主家已经传下话来,只要抓住这个贼子,全村免租三年!”
响鼓不用重锤,隐藏在黑暗中的乡民轰然涌出,不仅有数十个青壮,还有许多老弱。
他们就像吃错了药一样,疯狂冲向苏子幕,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苏子幕再迟钝,也能猜到所谓的主家,一定与莫兴良有关。
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对面一群被魔修蛊惑的平民百姓,苏子幕实在是下不去手。
再愚昧的百姓,他也是人啊!
苏子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猛然用力,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眨眼的工夫,好好的大活人就没了,众人这才知道苏子幕是个修士,人群顿时乱作一团,许多人打了退堂鼓,赶紧回家再也不肯出来。
什么免租免税,免得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苏子幕没急着离开,他觉得这事儿挺不可思议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打算等人都散了,把店主抓起了好好问个清楚。
可还没等他付诸实施,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进入视线,赫然就是阴魂不散的莫兴良。
苏子幕眉头一拧。
才半天不到又追上来了,这人是不是属狗的?
莫兴良一看店里店外围着那么多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人呢!”
店主颤颤微微地施礼:“跑,跑了!”
莫兴良怒发冲冠:“谁让你们动手的?谁?”
店主整个人都快卷成一团:“是主家,是主家传下来的话……”
噗……
血光闪过,店主拦腰断成两截:“我让你说话了吗!”
其他人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搭话。
苏子幕悄悄叹了口气,这人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店主死的憋屈,可他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苏子幕不想惊动莫兴良,正要悄悄退走,忽然看到莫兴良从乾坤袋里掏出个罗盘一样的东西。
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指点在罗盘上。
苏子幕毫没来由地一阵头皮发麻,忽然发现莫兴良抬头看向这边。
不好!
他不敢怠慢,猛然跃起,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了出去。
怪不得姓莫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东西!
感慨之余,又有些烦躁,姓莫的怎么这么轴啊,非得跟他过不去是怎么回事?
莫兴良好不容易逮住苏子幕的踪迹,哪肯放他离开,飞也似地追上来:“哪里走!”
说话间,已经把那枚方印祭了出来,直取苏子幕后脑。
苏子幕侧身避开,那枚方印正中一间草屋,轰地一声响,登时墙倒屋塌。
屋中顿时传来声声惊叫,似乎是一对男女。
苏大主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姓莫的不愧是魔道中人,为了找自己的晦气,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捉迷藏不是他的强项,继续祸害村民也没什么意思,苏子幕使足了力气,几个纵跃逃出村外。
莫兴良全力追赶,可在空地上,还能勉强跟上,等钻进了树林,速度立时大受影响。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这会儿,苏子幕也头疼得狠,一个劲地琢磨,怎么才能把那个罗盘毁掉,否则永远甩不掉这只拖油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