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文华灵光之外,更有着足足一丈有余,宛若实质般的银色雾气,盘旋飞舞。
这银色雾气,自然便是顾长生胸中的才气了。
也就是此时并无大儒在场,无人窥探到顾长生,文宫灵台之中的详细情况,不然传出去,只怕又会引发一场不小的轰动。
丈余才气,若是按寸来算。
顾长生此刻,胸中积攒的才气已经多达十五寸之多。
这还是未曾算上,他储存在那银铃瓶中的七寸才气。
若是二者加起来。
眼下不过是小小的九品养气境儒修的顾长生,胸中所积攒的才气,竟然已经高达两丈有余!
而这份才气积累。
历来,只有六品以上的大儒,才能够积攒的出来!
不过,顾长生对这样的结果,倒是浑不在意。
毕竟。
他这十五寸才气虽然多,但却是他一路走来,不断献祭书山中,那些历代南康文人的名画投影,才积攒下来的。
换句话说。
南康文人百代流传,千年以降,传承下来的这么多名画投影。
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才价值十五寸,哦,不对。
扣去自己原本就有的两寸多才气,也就是十二三寸的才气而已。
听上去多,但这样一对比,顾长生反而觉得有些少了。
“不过,终究还没有登到最高层。”
顾长生目光看向前方。
第十层之后,还有三层。
每登一层,书山显化的异象就会愈发完善,自然,也会有更多,更珍贵的名作投影出现。
别的诗稿、琴曲、棋谱之类的名作投影,不能用来献祭,但只要有画作投影,就可以被自己转化为才气。
等登上第十三层后。
“说不得我,我胸中的才气积累,可以一举达到三丈!”
顾长生如此期待。
但,很快,他的期待便迎来了落空。
第十一层,只有两篇名作画稿,可以用来献祭。
第十二层,只有一篇。
到了第十三层,最高层,也是最珍贵的南康历代名作投影汇聚之地。
顾长生哭笑不得的发现,到了这里,竟然连一篇画作投影都没有!
“这可真是……”
原本以为可以达到三丈。
但到头来,却只有十九寸上下,扣去原本自己就有的才气积累。
南康历代的画道名作投影加起来,竟然只价值十七寸才气,说出去都有些丢人!
但,冷静下来后。
顾长生却也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画道本身式微的缘故。
画道五品路断,断的不仅仅是画修们的未来,前途。
也让画修少有人才,便是在画道上有天赋的人,也会放弃画道,转修其他如儒修之类。
最多,也就是兼修一下画道。
但,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像顾长生这样,拥有祭神画宫辅助。
一心难以二用之下,兼修画道,便是再才华横溢,所成也有限,南康楼中,文脉书山里,画道名作数量稀少其品质较低。
也就不难理解了。
微微摇头,顾长生倒是颇看得开。
虽说他主修画道,也算是画师的一员,画道衰微如斯,他理当感到郁闷忧郁,但偏偏,顾长生洒脱的很。
五品路断又如何?
“若我天资绝代有祭神画宫之助,都开不出新路,那我此刻郁闷忧愁也无济于事。”
“若我天资不凡,在祭神画宫之助下,未来更为画道开出了一条新路,一改五品后路断的局面。”
“那我当下,又何须忧愁苦闷?”
更何况。
别的不说,这一次登楼,一路走来,收拢来的小二十寸才气。
已然让顾长生,颇为惊喜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意外惊喜,意外收获。
有这样的才气进账,若还愁眉苦脸,那就委实有些贪心不足了。
轻舒一口气,顾长生将注意力,自胸中灵台上收回,目光前移,看向前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颇为别致而清雅的小小居室,大约只能容许一人在此,读书作画。
这一处居室,原本虚无缥缈,似乎立在书山上空。
并不像现实中存在一般。
但,当顾长生堪破第十三层的书山投影后,那书山投影随之消散,而那一方小居室,也是直接落下,出现在了顾长生面前。
“南康楼第十三层么……”
看着眼前这一方小小斗室,回头看去,顾长生却看到一条极为狭窄而陡峭的长梯,深不见底,但若仔细观察,却又能够看到,那哪里是什么长梯?
支撑顾长生上来的那十三层楼的阶梯,竟是一卷卷儒家典籍、传世名曲、千古棋局、流芳名画……这些文华荟萃,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化作了这一方登天阶梯。
而这书山之顶,便是这一方看上去,似乎颇为狭小的斗室。
但,当顾长生步入斗室后。
饶是以他的心境,都是不由瞳孔微缩,旋即。
少年国士的嘴角,却是不由微微上翘,一双眼中,亦是有着无边感慨和惊喜,浮现而出!
“不管这南康顶楼对修炼的辅助效果如何。”
“仅凭眼前此景,就不枉费我登上顶楼!”
小小斗室,却有一方大大窗沿。
步入其中,坐于桌前,读书作画谱曲著书手谈之时,举手投足,皆能看到窗外一派胜景风光。
浩荡高山,险峻无边,巍巍乎耸入云端。
宏伟,壮丽。
但若仔细观察,却并不难发现。
那一座巍峨高山,险峻神峰,从下到上,从头到尾。
皆是由一卷卷典籍策论,棋琴曲谱,画作辞赋,汇聚而成。
登书山攀文楼,一心求顶。
及至登顶,才会知晓。
原来登山之后,还有一山,登楼之后,还有一楼。
学海无涯。
一山更比一山高!
……
南康楼内,一路登顶的顾长生,心念归为平静。
就如他所说的那番话,登上南康楼顶看到那一番风景,再加上沿途所见那书山异象,本就使得这一场对他人来说注定艰辛无比的登山之行,化为了一场修心之旅。
甚至哪怕顾长生自己靠着祭神画宫的增幅,整个登楼过程都是轻松无比,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书山高绝,凌云盛景,心头也是不禁涌上一抹感叹。
不过,最重要,也最让顾长生心动的,却并非这些。
而是,窗外那一片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