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抬起腿也给张允送了一脚。
「嗷……」
张允瞬间缩成了一只非常形象的虾米。
「蔡瑁,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也跟他们同流合污!」张允狰狞怒骂道,「你这是取死之道,人家都快把话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你竟然还固执,你就是在找死!」
蔡瑁脸一拉,抬腿又是一脚,「虽然我们两个感情挺好的,可你现在真不应该骂我!」
「你自己愚蠢就罢了,还骂我,你说你是不是有些过分?」
「嗷!」张允这一嗓子喊的比之前几声都要痛苦。
他好像真的断子绝孙了……
蔡瑁这个孙子!
「既然蔡将军建议用这样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看其实也挺好的,我也来一脚吧!」蒯越说。
张允:!!!!
他已经疼的完全受不了。
听到蒯越的话,瞬间不敢再硬气了,连忙摆手喊道:「别别别,我错了,错了。」
「有点晚了,对不住。」蒯越抬脚,一脚踩了下去。
「熬……」
在襄阳城中的将领并不多,但也有十来人。
蒯越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反应了过来。
于是乎……
「嗷!」
「嗷……别踩了,已经坏了!」
「你们这帮人,牲口啊,真别踩了。」
在又经历了十数脚之后,张允昏了过去。
那种疼痛,在疼痛的级别里应该算是比较高的了。
张允能抗住那么久,让大家都挺惊讶。
随后,蒯越一脸严肃的对众人叮嘱道:「张允的话乍听好像有些道理,可其实不尽然。遴选将士这件事,我想一天之内就可以完成,张济给我们三天时间,其实是非常宽裕的。」
「一天时间怎么可能?!」黄祖惊声问道,「有家回的士兵自然简单,我们一道命令下去,凡是符合条件的都放下兵器赶紧回家,这确实一天就够了。可问题是,我们军中有不少都是北方来的流民,他们在荆州根本就没有家,还怎么回家?」
「朝廷有屯田尉,此事自然会有人前来处置,但在这之前,当由郡县安置那些将士。」蒯越说道,「所以,诸位到时候记得将诸县的县令和县丞带着,节省一些时间。」
「除此之外,当巡视各营,不要有所遗漏,免得给人留下把柄。张允的话虽然不切实际,但如果我们自己做的不够好,留下了把柄,那就不能怨别人。」
「明白了,要是这么干,一天也确实是足够了。」黄祖抱拳说道,「我离得远就不浪费时间了,先行一步。」
黄祖走后,蔡瑁、蒯良等人也紧接着都离开了。
蒯越看着像个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的张允却犯了难,「我好像也是有正事的。」
但人都走光了,就算他不情愿,张允这个事,他也得处置了。
不得已,蒯越只好再度折回了中军大帐,向张济禀明了此事。
「此人先行羁押,待刘使君稍后去处置!」张济随口说道,好像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蒯越见此,心中也基本上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张济可能会杀一些人,但他的屠刀绝对还没有怼到他们这些人的脖子上。
再度告辞之后,蒯越急急赶去了自己的军中。
刘表这个人疑心非常的大,任人唯亲。
不是亲信,他根本就不信任。
这也就导致荆州的兵权,几乎全落在那些刘表亲信之人的手中。
蒯越当初是并不愿意统领兵马的,可刘表也不愿意把兵马交给不信任的人。
如此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打了几圈太极下来,蒯越手中的兵马反而越来越多了。
中军大帐中。
张济将刘备留了下来,并客气的命人安排了坐席,上了他珍藏的京中佳酿。
这让刘备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看张济的做派,实在不像是一个会以礼待人的人。
「不知刘使君怎么看荆州之事?」张济笑问道。
刘备不知道张济指的具体是什么,便猜测着说道:「荆州之事其实并不复杂,刘景升为荆州刺史时,一直奉行结土自保,以观时局的战略,对内休养生息,对外的战事也不多。」
「相反,荆州还接纳了大量自北方南下的游民,给了他们以生计。纵观天下诸州,荆州应该算是比较富庶和平的。以备愚见,将军只需整顿了荆州兵马,将不会再有大的麻烦。」
张济说的是大实话,完全不藏着掖着。
刘备也就是顺着张济的意思,直接敞开天窗说大白话。
反正荆州的事情就那么一回事,刘表做的那些事,他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荆州的将领们你又怎么看?」张济若有所思,随即又问道。
这话问的刘备心中一突,这话就有点儿锋芒了。
「荆州的将领们实力如何备不是很清楚,但他们皆深受刘景升信任。」刘备含糊说道。
他现在在朝廷没有根基,在荆州也没有根基可言,只能在说话上小心一些。
在左右都没有根基的时候招惹人,是一件很不明智的行为。
张济笑了起来,「刘使君说话又何必这么小心?我临行之前,陛下给我交代了几件事。」
「这其中之一,便是替换一些荆州的将领们。不如我将话说的更直白一些,若我夺了蔡瑁等人的兵权,刘使君觉得他们会不会像方才那张允一样给我尥蹶子?」
刘备心神微震,图穷匕见,这最终的目的总算是来了。
「将军,此事您该过问蒯异度,备在将军面前也没有必要故作姿态。」刘备放低姿态,非常认真的说道,「我这个荆州刺史,那只是名义上的,到今日也并没有完全掌控荆州的权柄。刘表虽然名义上是赋闲在家,可荆州的权柄依旧还捏在他的手中。」..
「备倒是很想为将军排忧解难,可却也不敢妄言。」
张济颔首,忽然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庞统,「那个缩着脖子的,你又有什么看法?」
庞统自从被戏志才点名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问及,好像又被忽略了。
但庞统很能沉得住气,别人不问,他也不着急。
「荆州的将领并非是一条心,将军可以替换一部分,但却不能全部替换。若全部替换,必出问题。」庞统起身说道,「据我所知,荆州文武中,黄祖、蒯越和蔡瑁算得上三大派系的首领,卑职以刘表的子嗣为例,蔡瑁、张允是属意于刘琮,对朝廷有点儿反意的。」
「而黄祖此人家境优渥,背景雄厚,刘表曾多有仰仗,但黄祖自恃兵强马壮,就连刘表的话都不是很爱听,不过他扶持的是刘琦,这里面的意思大概就和蔡瑁、张允差不多了。」
「唯独有些例外的,便是蒯越一系的人,从去岁开始他们就一直倾向于效力朝廷。若非蒯越劳苦功高,恐怕早已被刘表疏远。」
张济哈哈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这荆州的将领之中,唯有蒯越明智?」
「可以如此说。」
庞统说道,「如果将军愿意俯下身来看看,卑职大概也能成为那明智的将领之一。」
「你暂为从事,随军!」张济抬手说道,「我俯身的时候不一定能看见,但陛下没怎么俯身却看见了你,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卑职遵命!」庞统压抑着喜悦,沉声说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