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贾诩所言,当袁绍授首,剩下那些拥兵自立的诸侯,将再难挡天下大势。
他刘辩现在真的站起来了!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刘辩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尽管孙权已经老老实实在学当官了,而降服刘备的那点野心,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三国的局面已经不太可能会出现,但依旧没有到彻底放心的时候。
这个天下,依旧乱糟糟的。
只是比以前相对好了很多。
“陛下,刘备倒是小事,但刘表与袁术怕只是在见风使舵。”贾诩说道。
刘辩扶着腰站起来活动了两下,一边扭着腰,一边说道:“袁术连帝号都想好了,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向朝廷俯首陈臣?他现在啊不过是被孙坚和姚罗给逼到了。刘表又阻隔了道路,让他连粮食都吃不到嘴里,只好选择虚与委蛇罢了。”
贾诩盯着刘辩的腰看了半晌,说道:“陛下此次出行当准备仪仗、御辇。”
“滚一边去,朕的腰好的很,就是近日……有些频繁了。”刘辩笑骂道。
他最近确实是……稍微有些累,可能伤到腰子了。
贾诩低头轻笑了两声。
这事,他也算是深有体会。
尤其是想都公平一下的时候,确实很费腰子。
“陛下何不带那两位良家子伴驾?此去路途遥远,短则数月,您没有必要在临行之前……就是……嗯……”贾诩本想给刘辩提一个比较实际的建议,但这个话说出口,却不太好说。
刘辩扫了一眼贾诩,扭着腰说道:“此事休要再提,军中不能有女人,哪怕是朕也不能例外。这个先例,绝对不能有,违令者不论身份,斩!”
贾诩瞬间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连忙应道,“臣遵旨!”
……
大军出征,要准备的事项非常之多。
而皇帝出行,所要准备的更多。
按着刘辩的性子,寻常对待,轻装简行最好。
可现在不行了,为了他这一次出行,宗正、少府、尚书台全出动了。
仅仅只是准备出巡的一系列事项,他们就忙活了十来天。
直到刘辩实在没有耐心,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们这才稍微简化了一下。
丁卯日,大军出征。
刘辩在祭祀了天神和宗庙之后,就把少府准备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仪仗给扔了大半。
郭嘉跟在贾诩的身边,看着皇帝在那里拆仪仗不禁目瞪口呆的问道:“陛下,一直都是如此……随性吗?”
贾诩莞尔笑道:“随性二字概括的就很到位,陛下一直不喜欢繁冗的东西。其实我也觉得简单一点好,毕竟陛下是去打仗的,即便是在后军,但谁也难以保证会不会遭遇战事。”
“敌人不会因为仪仗多而选择避让,甚至可能会奋不顾身的杀过来。”
郭嘉有些惊愕,但也承认贾诩说的话极有道理。
他惊愕的只是刘辩的所作所为,这看起来可真不像是一位皇帝能干出来的事。
但如此皇帝,必定能成事!
“许仲康,兵甲可还合身?”挨个检查着拆完那些繁琐的东西之外,刘辩冲替他牵马的许褚喊道。
这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穿戴了量身打造的甲胄之后,许褚的煞气瞬间上了数个层次,隔着十数步就能感受到他的凶悍。
许褚有些憨厚的嘿嘿笑了一声,“谢陛下恩赏,可太合身了!”
“就你这一身兵甲,以后定然会被人供奉成开山立派的祖师。”刘辩笑着调侃道。
许褚人壮的跟座小山似的,喜欢的兵器也相当的另类。
当初,他特意画出了他所知的所有兵器种类,让许褚去挑。
结果这厮张口就问,哪个最大,最重?
刘辩就亲自给选了把锤子,重达一百八十斤。
就这分量,一锤子下去估计没几个人能撑得住。
而在这个兵器单调,虽然名称多,但基本上都是枪形制的时代,许褚手持一把百八十斤的铁锤,可以说是典型的开山立派了。
以后使锤子的见了许褚,少不得得称呼一句祖师爷。
许褚咧嘴笑道:“这开山立派的祖师应该是陛下,臣只是承蒙陛下器重,要不然我可使不上这么趁手的兵器。”
刘辩哈哈笑着翻身上了战马。
截胡的感觉,真他娘的舒爽!
除了锤子之外,其实刘辩还命将作监给许褚打造了一把宽背大刀。
只是这厮似乎并不喜欢用,拿布缠了一直背在背上,刘辩都没见他拿出来过,整天玩来玩去的,一直都是他那柄刘辩当健身器材用都嫌沉的锤子。
郭嘉看着跟战马站在一起分不出大小的许褚,也感慨道:“如此猛士,世间罕有!”
“听闻还是你举荐他去曹孟德军中?”贾诩扭头问道。
郭嘉颔首,“当时曹将军恰在琅琊,我便随口跟许褚提了一下。曹操任人唯才,不论出身,我觉得若许褚去了曹将军军中应该能搏一个前程出来,只是没想到他机缘巧合的救了陛下。”
贾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郭嘉,笑道:“有些人的命,那是注定的。”
郭嘉跟着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更是知人善任。”
贾诩大笑着策马跟上大军,缓缓离开了雒阳。
虽然双腿已经康复,但贾诩还是保留着那一张轮椅,打算当做传家宝使唤。
……
第三次走兖州,这一次刘辩又换了个方向,穿行兖州中部到聊城。
来自西北的风刮在脸上还是有些疼,但已经没有上个月那么强悍的力道了。
五九的天气,虽然没有真到沿河看柳的时候,但只要有太阳,白天还是比较温暖的。
一路走走停停,八百余里的路程,刘辩走了整整二十天。
这一次行军,刘辩走的颇为悠闲,勉勉强强总算有一种坐镇后方的感觉。
……
冀州。
袁绍刚刚将黑山、白波、匈奴这七八股兵力拧在一起,打包派去了青州,就得到了朝廷兵马调动的消息,一下子他好像得了痔疮一般坐立难安。
“来人,将许子远给我从牢里提出来!”略显幽暗的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袁绍把自己整的一身狼狈,审配等人的建议不合他的心意,沮授的信还没有送来。
在煎熬中他忽然想到了此刻还在牢中的许攸。
“喏!”门外有将士应了一声。
袁绍狠狠揉搓了两把脸颊,直接将一坛酒浇在了脸上,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只是酒味入鼻,却勾动了他已经两三天没好好吃饭的肠胃,五脏六腑瞬间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他急急拿起痰盂抠着吐了几口酸水,那种难受的感觉才稍稍压了下来。
“主公,许子远带到!”
门开了一道缝,外面刺眼的阳光像是刀刃一般划破了房间里的阴暗。
“带进来。”袁绍难受的靠坐在榻上,声音有些沙哑。
门整个打了开来,一大片的阳光瞬间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屋子里酸臭的酒味一下子像是发酵了一般,迅速散了开来。
许攸将手挡在鼻子面前挥了下来,“将军这房中的味道更甚于监舍。”58xs8.com